第二十四章 西平纵横

果然没有超出秦雍的意料,北宫鼎在补给缺乏的情况下,此时已经顾及不到月氏这支羌族附支,将仅有的牛羊紧紧掌握在自己手中,勒令月氏首领,派遣部族勇士前往西都周边的乡镇、村庄自己去劫掠粮食。

        月氏头领无奈之下，只好忍气吞声地将月氏人马一分为三，前去寻找粮食，月氏来时也有五千人马，攻城战损失两千余人，现在只有三千不到的族人，为了尽快获取更多的食物，月氏大首领接到北宫鼎的命令后就想到了分兵劫掠。

        此时秦雍率领部下，游弋在西都以东安夷县的方向，探马四下其出，快速往来间将羌人和月氏人马的动向汇报到秦雍这里。

        “报，骑都大人，月氏已经兵分三路，一路向北，一路向南，还有一路朝安夷县方向而来。”探子单膝跪地，垂首抱拳，恭敬地汇报月氏的动向。

        秦雍闻言心中想到，北部是一些化外戎族的栖息之地，正是这些人经常劫掠我大汉百姓，暂时不去管它。安夷县汉民居住较多，还是先准备对付朝这个方向来的月氏军队为上，于是问道：“月氏派往安夷方向有多少人？距离我们此处有多远？”

        “大人，月氏有近千人来犯；快马大概两个时辰的路程。”探马不敢怠慢，立即回答道。

        安夷方向沟壑纵横、地形复杂，根本不适合骑兵奔袭，最好的办法是用弓箭对敌。秦雍心中快速分析着，大概一刻钟左右，秦雍转头命令道：“所有部众束马衔枚，将马匹隐藏在隐蔽之处，所有士卒皆佩戴弓箭埋伏于道路两旁，另外分出部分士卒在路南高处，多备滚石檑木，道路上多置路障，仅容双马行走之地。所有人马上准备。”

        “诺”众将士不敢怠慢，立刻匆匆忙忙的去布置一应物事。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月氏人马出现在埋伏的地点，只是路上路障太多，只好二马并排使得整个队伍成一字长蛇形，缓缓前进。这队人马的头领也非常郁闷，路上所有村庄全部空荡荡的，要人没人，要粮没粮。士卒身上的干粮早就吃光了，要是再找不到食物，只能杀马充饥了。

        不等他自怨自艾地慨叹完毕，突然从道路两边传出弓箭离弦的声响，那个头领转头一看，顿时亡魂皆冒，上千人的长蛇队伍两旁出现无数的利箭，箭矢对准方向正是自己的族中勇士。而族中士卒此时已惊慌失措、躲闪不及了，只听惨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不到一刻钟，一千多人马就死伤殆尽，这个队伍的统领也直接被秦雍一箭穿喉，死得不能再死。

        等众人从两侧冲出，漏网的只有小猫三、两只，被部曲士卒顺手解决了。全灭，准备的滚石檑木还没用上，这是秦雍到西平郡参战后，打的最漂亮的一次歼灭战。

        人多欺负人少就是爽啊，秦雍心里很兴奋，等士卒打扫完战场，收缴了马匹后，秦雍先让士卒吃些干粮充饥，防止到了湟中来不及吃饭就参加战斗，不能让士卒饿着肚子战斗，那样只是自取灭亡。湟中的地形不像安夷，三面环山，中间虽然山川众多，但也不缺少平坦之地。

        等秦雍等人进入湟中，天色已晚，盯着月氏军队的探马来报说，对面月氏大军正在杀马造饭，秦雍听后，立刻率领军队悄悄地靠近月氏大军，就在对方刚刚将饭造好的时候，秦雍立即命令军队出击，可怜的月氏士卒，忙了一整天都没找到一颗粮食，最后不得不杀马充饥，马杀了，饭做好了，却又遭到了突然袭击，顿时被杀的人仰马翻、全军覆没。

        结束战斗后，秦雍带领大家吃完马肉，休息了两个多时辰，继续北上，那里还有一支月氏军队在肆虐弱小种族部落呢，虽然几乎都是异族小部落，月氏劫掠他们，秦雍心里其实也很是痛快的；但是秦雍还是不愿意放过这支月氏的存在。

        凌晨子时，秦雍到达西平郡南部，听完探马的报告，秦雍等人得知，这支月氏部众的头领，正是此次叛乱月氏的领军大首领，他本是鞑靼部落的首领，鞑靼部落人认为自己是生鞑靼（鞑靼分生鞑靼和黑鞑靼）的遗族，因此取名为鞑靼部落；此次叛乱也是因为部落内粮草缺乏，才接受北宫鼎的邀请前来参加叛乱的。这些外族，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叛乱，他们知道打不过就投降好了，如果这样大汉的那个弱智天子，不但不会杀了他们。还能获取很多贵重的赠送物。也只有汉族自己人造自己人的反时，汉人朝廷才会做出那种斩尽杀绝之事，因此他从没考虑过自己一旦战败后将会如何。

        而且这支月氏族人比较幸运，由于这里几乎没有汉人村庄，所以庞德疏散百姓的时候没有来过这里，他们屠戮好几个小部落，收货颇丰，载歌载舞地庆祝一番后，所有人都满脸幸福地沉睡着，连负责警戒的巡逻兵也不例外。

        也因此秦雍毫不费力地全歼了这支队伍，他们的大首领也稀里糊涂地做了庞德的刀下鬼。至此，这次凉州叛乱除北宫鼎率领的羌人，鲜卑人和月氏人已经被全部被歼灭或俘虏了。

        大营扎好后,秦雍临休息前,叫住正要离开的铁勒道:“铁勒，北宫鼎的人马及至昨晚有何动向没有？”

        “启禀主公，及至昨晚，北宫鼎所部都毫无动作，估计要是有动作也要等到天明之后吧。”铁勒沉思后，慎重地回答道。

        “是否派人盯着他们了？”

        “主公放心，我们分三批人马轮番盯住他们，一旦他们有动作，探马会立刻前来汇报。”铁勒立刻向秦雍保证道。

        秦雍终于放心地点点头，拍了拍铁勒的肩膀后，转身回帐休息去了，这一天之内，连续奔袭三个战场，确实够累的，秦雍也真有点撑不住了。

        第二天晌午时分，探马来报，羌人终于有动静了，北宫鼎也派遣四队人马，每队千余人，分别朝着四个方向搜索粮食去了。

        秦雍立刻整军出发，先灭了北方的一队人马，紧接着向东灭掉安夷方向的羌人军队。第二天辰时兵发湟中，剿灭羌人南向劫掠军队，最后绕过西都城，向西歼灭最后一队人马。随后又马不停蹄地回到安夷县附近扎营休息，秦雍的目的就是决不让羌人冲出西平郡，向东侵入凉州腹地。

        第二天一早，军中大帐，秦雍带着众将正在议事。

        “我军三天奋战以来，减员七百余人，虽然每次都是早做筹谋然后再进行袭击的，但是战斗中有士卒伤亡，还是避免不了的。如今我们剿灭羌人四千余人，无一漏网，也让羌人知道在这西平郡之内有着一股力量正在蚕食他们，他们之后的行动很可能是全军出动，目前羌人还有九千余人，而我们现在满打满算只有三千五百余人，要想打败这股力量，难度很大的。”秦雍缓缓地将目前汉军面临的形势展现在诸位将领面前，喝了一口水，接着道：“我料羌人下一步行动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羌人西向撤军，这一种可能性较小，但不是没有，就看北宫鼎的胆魄和心智了。第二种可能是羌人全军出动，经安夷，东向劫掠凉州腹地。这种可能最大。他们现在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却毫无收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如何击退、或者击溃这些羌军呢？各位有何想法，大胆地说出来吧。”

        庞德率先出列道：“主公，何不像上两次一样在安夷方向设下弓箭长伏，难道这次因为对方人多这种方法不能凑效了吗？”

        “嗯，确实不能凑效，上两次，第一次因为我们击杀的是月氏人，虽然他们是同盟，北宫鼎却只会猜忌他们，绝没有担心他们的道理。月氏人彻夜不归，北宫鼎定然只会认为月氏不想和他们分享战果。第二次，歼灭羌人，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有我们的存在，所以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至于这一次，他们有四千勇士没有返回大营，无论如何都会让他们加强警惕，不敢随意出兵。即使出兵也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毫无防备。这次羌人已经心里有数，肯定会谨慎小心，向上两次那样伏击，杀伤敌人的效果不但会大大减弱，一旦短兵相接，我们肯定会寡不敌众、伤亡惨重，相信诸位也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吧？”秦雍仔细道明不用此前之策的原因，使得众将面色凝重地沉思起来。

        秦雍见众将面色凝重的模样,宽慰道:“安夷此处，地形复杂，想借助地利之便，击退或者击溃羌军，应该不是难事。诸位无须为此愁眉苦脸的。”

        众将闻言神色稍缓，同时一脸期待地看向秦雍，显然在出谋划策方面的能力，秦雍在众将心目中地位不低。秦雍看着众将那信任中夹杂着期待的目光，心中蓦然升起一份颇为自豪的情怀。如今秦雍带着大家，临战决策、奔袭杀敌，从未有过败绩，当然他不是因为胜利而自豪，而是因为经过自己努力终于获得众将无限信任而自豪。

        秦雍没有让众将失望，只见他嘴巴不断张合，如此这般等等，众将轰然应诺，各自欢喜地准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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