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祖宗

“你祖宗

        黑袍下的冷笑，瞳色渐变，像是被撕裂后缝好的脸上，一条条初见血色的裂隙下显出不寒而栗的恐惧感，待到他身上所有的符咒开始与这美轮美奂的白冰一同闪耀，眼眶腾起汹涌杀气，他终是成了不伦不类的怪物，相比之前的装腔作势第一次看到他认真起来。“这？只是一种并不会属于你的力量”

        “那又怎样，现在只有我才是唯一。”黑袍男人冷笑预示着他的妄想，虽然他仍然未意识道眼前的老者究竟来自何处，毕竟所能感应到的，还没有出现过同他身上的这份凌厉相似的力量，那是极少，但跟他处在一处，就像是存在一种无言的压力，包括基本的气息都难以保持。

        只可惜无人知晓那位老者，早在千年前就是亦神亦魔游荡在世间的疯子了，如今只不够是这副疲态的身躯会限制了，也就束缚了。老者透过冰层望向背后山峰上一抹亮色，笑了起来“既然无法以最初的模样等到你醒来，亦会是我毕生的遗憾

        可是为了护住你，这次不会了”

        “小子，知道我是谁吗？”老者嘴里淌出鲜血，枯瘦的□□也在巨大红光里随光点的消逝化成沙，奇诡的是，从某种能量形式存在光散漫的尽头，一位全身焕发金光，长发及腰，极媚级欲的男子伫立在红光中，宛如重生。

        “毫不在意”话罢，一轮红月交向替换，白皑的雪地挂起万丈的妖气，他再一次取下面具，这次在他脸上多了咒怨与犹豫，比起刚刚不堪一击的对手，现在面前这位的戾气也会让他产生退缩的想法。“一代妖王在血池中死去，为了激活妖王印至纯的血脉，甘愿以魂魄洗礼教化不堪的妖界，说起来也是伟大，只不过这毕竟还是偷来的，至于血脉，可能只有冰下的那朵花才能”

        “闭嘴!”竭尽全力释放的男人，脸上的皮肉伴着符文的消退而糜烂，那定是他最绝望的一次，可到了最后他也没有放弃进攻。看似徒劳，他知道，他也明白。

        “砰”对面金光也与声响一同散落，而如此不可一世的他，身后的黑袍依旧盖住了他的脸，却唯独盖不住冰的洁净。

        看是已经结束的对局，还有一朵冰花在博弈，很庆幸她赢了。既然这为二的妖王印也碰巧在疯子不经意手下全部归于暗淡，那也是她们该苏醒的时刻了。

        整个地底冰湖开始融化，只因中心的那朵冰花发出耀眼的红光，只不过是更纯，那是一种复苏的力量。冰层出现裂缝，反观另一边，雪山之巅的那株万年楠木似乎也得到了回应，本是干爝枯萎的枝丫竟也随着这股南风摇曳起来，贫瘠的树干上开始焕发生机。同样这股南风依然吹到那本死气沉沉的大地，那是她父亲留给她的，一片花田，亦是一片需要她负责的土地，她的家。

        从来没见过被妖王印灼伤的土地还会长出拥有三色的妖花，这本就在整个妖界就是一支奇迹，更别说是洒了冤魂的大地。想到当时坠入冰河后，妖界便再没有一朵盛开的妖花，多数的已经在那瞬间化成灰土和那向南的风一同去了，而如今，妖花再次出土还盛开绽出三色，也是这向南而驰的风。但这次是她回来了

        从万里的冰河，再到不见光亮的地底，要是想活着她便只能默默受着；从恃宠而骄的公主再到独当一面的妖王，她要是想随父亲的愿也只能默默受着；从人界结识的那位并不平凡的普通人为了去见见他，她也是受着。可又有谁知道印记重塑的疼痛，冰下的暗无天日，孤独寂寥，一寸寸散成渣的魂魄想要再聚拢的艰辛，那是她的坚持，妖界王的固执，也是她宣曦所谓的帝王气息

        楠木，自上古来的高远，深邃。不俗的人祭志与其穿梭三界，且游离三界。但终归仍是一介有血有肉，一心为大的人。那是上古的遗迹，要是放到现在定是无人问津，物质充斥人的贪欲同时弱化了血性。这可能就是最大的不同罢，人痴其万世长存，而不自觉怜惜这转瞬即逝的百年。

        短短百年，对一个人来说。过程大相径庭，还好结局却是出奇的先相似。这是为人。

        白冰下的冤魂，当戾气积蓄到尽时，终会有人出来驱逐，一代代的存在是为此。这是传承，也是最近乎于人的，只不过制衡才是一切的基础，无论鬼神，无论人。上一次是第一代妖王，这一次的，血池早已指明，轰然一击，世间污祟被横腰斩断，浩浩荡荡，一世英雄就此散在他曾经征战的土地，他是妖王怎会不觉满地的怨念，说到底还是做了一次自作自受的把戏，自嘲戏虐的一生，陪了数不清多少日夜的至高无上的制衡者，最后的第一堂课就是学会极苦，极悲。唯有心中的悲怜，亦或者是一路向前的豪迈，是时代的进程。一个王朝的覆灭，一个新的继承者必须超越遭遇的一切，并且她还要有实力，绝对的实力，令三界为之动容的。

        “嗯嗯”呢喃两声，万花笑之烂漫，冷冰也会在磅礴的红光中变得温柔，这个世界在吟唱精灵森林里最柔肠的童谣，北山上的楠木随这支曲子摇摇曳曳在低处的呼唤中渐渐焕发生机，冰花不再是被冻住的花，她沉得够久了

        雪国极寒的冰地，也是雪国的能源源泉，一位眉眼清澈，长发及腰，面容姣好的女子纯纯的浮出水面，至此那位雪国之巅的冰地在她身下潺潺流下，它们也是将她轻轻托起不敢起一丝波澜，尽管四周的冰在融化，但那女子似毫无清醒之意。直到北山上的楠木化作一襁褓中女婴，吱吱叫起来，那处也开了花像是在挑逗那婴儿，这被后来的雪帝看到，那是奇观，更是雪国的笑谈。她醒了，也该醒了，沉睡前她还是父亲眼中厌恶可憎的小妖王，而现在一切都同水般流去，往日的不复存在，更没了那曾经驰骋三界的底气。

        成熟感，在那张百怪稚气的面上从未出现过，而眼前这位明目皓齿，怡然自得的姑娘却是诠释的极好。起初是毫无牵挂的来，总不能让天地占了便宜，闭眼只见单手一挥，一身称身的白净长裙盖住了左肩的花，一顶飏飏的斗笠掩住了这绝美的面容。双手合成一支花，一股告别了放肆的红光从左肩淌到手心，垂直按向所水面，瞬间红光开始泛滥，那最霸道的寒水并没有一丝的抵制，只见红光在水面上勾勒出一朵盛开的月季花，女人肆意地睁开右眼，一只蓝灿灿的目淡淡放出蓝光，为她平添了几分熟悉感。眼中仍是一朵盛开的花，那是海棠，蓝色的如水一样平静的。最后她将右手放在眉下，口中驱动着，第三种色，二者间魅惑且神秘的紫瞳竟在嘴下吱吱几句间唤起，天上的那颗星终于等到这千万年后的主人，那是最接近神的力量，从古到今最顶级的力量。只是可惜，现如今在她身上出现的紫光是训化后的，之前那紫星的力量是那般无比霸道蛮狠，以至于

        “要它何用？”这是她在冰下问过最多最深的问题，之前是满怀不满，再后来竟也渐渐接受了它，至少靠它还不足以换回她的遗憾。

        “为何不要，甚至还不够”宣曦明白了，更为清楚了。

        她再次沉入水中，而这次是离开，是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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