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药童真相
朦胧夜色。
俩个“侍卫”避开人群，躲过了巡查，终于来冷宫跟前。
这两道身影窈窕，不似寻常侍卫般魁梧，正是青棠二人。
原本青棠是想找个地方好好安置叶隐歌，怕她跟着来这里会涉险。可鉴于之前的假山意外，再加上叶隐歌胆小柔弱的性子，说什么都要跟着她，便只好作罢。
幸亏是两个人一起。如若不然，单这乌漆嘛黑的宫殿，还是那种传闻中闹鬼死人的冷宫，四面围墙，比乱葬岗还要恐怖窒息几分。
叶隐歌当下有些腿软不安，但是还是鼓起勇气，紧紧地靠着青棠。
所幸叶隐歌轻盈，青棠会武，飞身落地时，倒也不易惊动别人，解了两人的难题。
破败的宫殿里，有着点点烛火，却甚是明亮，还倒映着一男一女，两道人影。
那里头，隐隐约约有男女细碎的说话声。
青棠示意叶隐歌安静，带着她缓缓地藏匿在窗边，静静地听着里面的人说话。
她倒要好好听听看，岳音寂与纱华嫚到底在说些什么。
冷宫偏殿之中，烛火被纱华嫚点得甚是明亮。生怕这一刻，被昏暗所忽略了。
纱华嫚缓缓地放下灯笼，状作天真地撒着娇：“哥哥还在因为那个舞姬的事，跟嫚珠置气不是？”
岳音寂却不接茬，只道：“郡主这目光识人不清，原来是心仪五皇子啊。”
没成想，纱华嫚却盯着他，意味深长道：“我说的是谁，难不成，你不清楚嘛？”
烛光摇曳中，她声音利落：“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真面目就不必了，毕竟这张假脸还有些作用。”
岳音寂用回了本声，开门见山：“嫚珠郡主既然都已经认出来了，不如干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纱华嫚也收起那副天真态模样，幽幽反嘲：“可以倒是可以，就是你特地夜间前来。这打开天窗说亮话，怕是你受不了亮吧。”
她嗤笑一声，眼里带着些鄙视。
“岳音寂，你这亡国奴，不知道该赞赏你胆大好呢，还是兴致好呢？都这样了，居然还敢到皇宫里来？你是真的不怕死，还是不怕我会当场戳穿啊。”
“为何不敢？”岳音寂勾唇一笑，轻狂道：“这皇宫，我想来便来。”
“也是。”纱华嫚挑衅地看着他,“毕竟你对这里，终身难忘。”
她幸灾乐祸道：“你说你，只当了两三天的西琅皇帝，却要为这政权更迭，背负了一生的亡国骂名。又亏又可笑，哈哈哈……”
像是终于忍不住了，纱华嫚捧腹大笑，久久不止。
窗外的青棠不由得皱紧眉头，连叶隐歌都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用气音嘟囔道：“主上得罪了她吗？”
青棠摇摇头，手指抵唇，让她小心点。
冷宫偏殿里，岳音寂安静地等她笑完，反才开了口。
“嫚珠郡主若是闲得无事，只想跟我说这些的话。孤男寡女在此，便恕在下不便奉陪。”说罢，转身就要走。
“等等。”纱华嫚连忙喊他：“你不就是想知道血魔所说的是真是假吗？”
少年的脚步果然一顿。
纱华嫚仿佛意料之中，不慌不忙地道：“想要看试探我的命术之能？要不要我就先说说，你这惧光的药童之身，是谁给你怎弄的？”
岳音寂回过头来，眸光里满是渗人的冷意。
纱华嫚却无所顾忌，笃定地迎着岳音寂的目光，字字如刀地揭开他的伤疤。
“你的父皇，西琅先帝。”
此话一出，窗外的青棠暗暗心惊，下意识地就捂紧叶隐歌的嘴，不让叶隐歌发出任何声响，生怕被岳音寂发觉她们在这里，见到他的难堪。
青棠的手微微颤抖。
虽然她曾经有过这个怀疑，但是当真相砸下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猝不及防，惊愕到了。
年幼的岳音寂，真的被自己的父皇，用秘药制成如今这副见光即毁的身子，该有多么绝望啊。
偏殿之中，纱华嫚的声音还在继续补刀。
“岳音寂，你那父皇可真是爱你。倾注这么多世间难寻的秘药，只为把你活生生地，制成这具药童身体。呵呵呵呵，也不知道是为他自己死后能够复生，还是真的是为你那个早死的生母，那所谓婉贵妃能够□□重筑复活。”
纱华嫚笑得起劲，直直地盯着少年：“岳音寂，我句句所言，准吗？”
片刻静默后，岳音寂终于笑了，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准与不准，你又待如何？”
“倒也不如何，只是这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
她凑近岳音寂，语气亲昵道：“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改变命格和知晓身世吗？我可以帮你。”
她红唇轻启，借着月光，目光炯炯地望着他的眸：“作我的郡马，命格便可与人转换。”
“岳音寂，你怎么说？”
岳音寂勾唇笑了：“这似乎是桩不错的买卖。”
窗外，叶隐歌看了眼青棠，只觉得少女脸色难看至极，仿佛一颗心高高提起，下一刻又深坠于地。
连带着捂住她的手都不由得松了下来……
叶隐歌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却也提醒了青棠，继续捂住嘴。
叶隐歌：……
殿中。
纱华嫚笑的肆意，可下一瞬，笑容却凝固在脸上了。
少年的声音尤带笑意，毫不客气地拒绝：“只是可惜了，岳某人高攀不起。”
他拉开距离，笑得十分冷漠。
“原本我也只是顺道来看一看，那所谓改变凶煞之命的法子，到底是如何神奇，值得血魔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岳音寂哼笑一声：“都是以为抓住了别人的救命稻草，就可以行一己之欲。”
“我不愿受人摆布。结亲的事，郡主另找别人。”提步便要走。
纱华嫚气得小脸阵青阵白：“是因为那个舞姬吗？”
她大喊：“我这就杀了她！！”
话落，一股阴冷之气便向她袭来，纱华嫚猝不及防地被击倒在地，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她又冷又气，当下便知道是岳音寂身上的内力外泄所造成的。
纱华嫚抬眸望去，在看到少年眼中越来越盛的杀气时，眸光却微微发亮，诡异之中带着一丝的兴奋。
这是触到逆鳞了吗？
少年死死地盯着她，语气冰凉：“你动她试试，看看是你先死在她手里，还是在我手里。”
纱华嫚躺在地上，颇为可笑地质问：“你动怒了，还是动心了？”
窗外的青棠一时睁大双眼，有些微愣。
手下不由得一松，便听到叶隐歌轻轻地问着她。
“无欢姑娘。主上对你，是不是动心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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