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东倒西歪
此时的账中除了沈照沈旭夫妇之外便是南阳侯，算是家宴了。
南阳侯说道：“既然都到了，那就动筷吧。”
饭菜都是营中伙夫准备的。
青州不像边城那么贫瘠荒芜，饭桌上能摆的菜色也丰富多样，只是这顿饭吃的比较沉默。
顾若心虚。
顾凝也心虚。
好在南阳侯不是那种拘小节的人，从始至终也没说什么，只是偶尔与沈照和沈旭说几句家事。
但到底离开侯府太久了，记忆变得十分久远，说起来也有些无味。
此时瞧着两个儿子各有娇妻，心里想起当年匆忙出征边城，和夫人明薇分别时候的情景。
眨眼八年过去了。
南阳侯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夫人在眉山怎么样？”
沈照和沈旭兄弟二人沉默了一瞬，都听出了父亲的心事。
沈旭建议道：“现在青州还算稳妥，父亲其实可以前往眉山一趟，去看看母亲和姐姐。”
沈照也说道：“不错，眉山距离青州并不算远，且靠近临江，咱们和临江君世子又是盟友关系，此去一路都是安全的。”#@$&
南阳侯非常心动，当即拍桌道：“既然如此，那过两日为父便启程，此处一切交于你们兄弟二人。”
儿子已经长大，两人都是能力卓绝，儿媳顾凝亦可独挡一面，顾若虽然性子柔一些，但也知道尽自己的所能为夫分忧。
侯府的玄字辈家将各个能征善战，那北营的蓝舟以及手底下的十几人也是可用之人。
边城又有顾君棠稳住。
这样一切稳妥的情况下，南阳侯忽然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许多，总算能让人喘口气了。%&(&
“有酒吗？！”南阳侯扬声道：“来来来，拿酒来！”
沈旭皱了皱眉，对酒这东西有点敬谢不敏。
沈照却笑道：“有，爹等着！”
他朝着一旁的易千山看了一眼，易千山退下去，没一会儿就带了几只白瓷坛子来。
沈照说道：“这是前段时间君世子托人带过来的，叫做天水碧，临江才能酿出的美酒，爹有口福了！”
“是吗？”南阳侯大喜，豪迈地捉了一只坛子过去，当嗅到那坛子里诱人的酒香时朗声大笑：“照儿说的果然不错，是好久，来来，赶紧陪爹喝两杯！”
顾凝拽了拽沈照的衣袖，低声问道：“这个酒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送的？”
“你前去湘西两日，君世子派人送来的，说是为贺父亲和兄长大胜，但是我着急去找你，便没工夫喝它了。”
“哦。”
顾凝点点头，既然他们父子要喝酒，那就把位置让了出来，挪到顾若身边去坐了。
顾凝凑到顾若耳边说：“姐姐，你和兄长怎么来迟了？”
“我们——”顾若脸色一红，讪讪说道：“就是、就是被耽搁了。”
顾凝长长地“哦”了一声，从她躲闪的眼神里，就什么都明白了，但也知道自家姐姐面皮薄，也没调侃她，而是拉着她又问：“下午那会儿，父亲与你说什么了？就是马厩附近。”
“嗯？”
顾若想了想，脸上有些尴尬：“也不知父亲从何处听到了一些谣言，以为我怀孕了，所以就去询问我是不是真的。”
“可我没有——”
“……”顾凝很是无语。
原来是说了这个才脸红耳赤，结果她就给想歪了。
“凝儿。”顾若在这时候又拉了她一把，“瞧着他们今晚怕是要不醉不归了，我想去做点醒酒的汤水。”
“也好……我和你一起去吧。”
姐妹两人悄声退了下去，便到伙夫营那儿了。
晚饭刚结束，那里的士兵正在整理餐具收拾厨房。
顾若此处来的多，招呼了一个小队长来，要了食材和小灶，便挽了袖子忙碌起来。
“姐姐，我帮你烧火！”顾凝很明白自己的厨艺差得要死，便主动揽下了能做好的事情，坐到了小灶前的木墩上。
顾若“嗯”了一声，挑了要用的食材清洗。
顾凝瞧着她手脚麻利的很，自己烧火又烧的无聊，就忍不住问起边城，问起顾君棠来。
顾若一边做汤一边与她说：“哥哥在那儿挺好的，就是人黑瘦了一些……本来回来的时候要他随着到青州来，玄素和玄青守在边城的。”
“但哥哥坚持自己留下守卫，父亲便允了。”
“父亲很喜欢哥哥，也挺信任他的。”
顾凝默默点头，心说：那就好。
想起和顾君棠快有两年不见了，顾凝心里有些想念。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兄妹二人能再见呢。
顾若知道她的心思，便与她多说了一些和顾君棠在一起的琐事。
汤做好温在灶上之后，顾凝派兰月去瞧了那边一眼，说是喝的正酣呢。
顾若便又做了几道好入口的下酒菜让兰月送了过去。
顾凝颇为感慨地说道：“姐姐真是贤妻，做饭这事儿，我怕是这辈子都学不会的。”
“你只是太聪明，需要花在别处的心思太多。”顾若微笑着说道：“那样自然耐不下性子在锅灶周围打转儿了，我有时候其实好羡慕你，那么聪明，还能习武帮着照公子做大事。”
顾凝眸色微深。
她的确是挺羡慕顾若的，因为顾若的生活足够简单，是她想过也过不上的那种。
而顾若却又羡慕她过的日子。
人生大抵就是这样，你羡慕旁人，旁人也在羡慕你，其实各有各的美满，也各有各的苦难和艰辛。
……
那父子三人多年都未曾聚在一起过，十几坛子的天水碧都见了底。
南阳侯直接喝的躺平，是被副将们抬回主账去的。
醒酒汤都灌不下去，只要让卢副将盯着照看。
沈旭走起路来也有些歪斜，顾若和玄素一左一右地撑着他往帐篷里面带。
沈照看起来脸色有些红，一手扶着木栏杆，一手撑着额头，也不知道醉的怎么样。
顾凝担心地走上前去，“阿照？”
“嗯？”
沈照回头看她一眼，眼底一片星河，瞧着倒是三个人里面最清醒的一个了。
顾凝松了口气，“我给你拿了一份醒酒汤，你喝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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