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一天的课堂

“请你告诉我，熊老师，你没事在教学楼里叫些什么！”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校长大发雷霆的声音，本来就有些秃顶的脑门上一条条青筋暴了出来，就这么在宽阔的校长室里不停地渡步，叉着腰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熊茂龙给吃了，但是很无奈的是熊茂龙是今年刚毕业，校长费尽心思才挖来的教育学高材生，现在怎么可能去责骂太多，万一人家不高兴转身就走怎么办。

        然而对于校长愤怒的质问，熊茂龙却是显得格外的冷静，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弓着背，双手合十搭在腿上，先是一阵沉默随后才缓缓开口：“这样可以更快的团结起来，并且将我和他们的距离给缩短。他们都是我亲自挑的人，他们的特殊性我清楚，这样的事情也是万不得已，下次我会注意的。”熊茂龙就这么始终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可是却没有任何做错事情后的反省，不如说更像是在阐述自己的一个观点甚或是说只是在做报告，其实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错。

        校长见熊茂龙这样就交代了，并且还算是好说话，也就加重了语气，“下次注意？怎么，熊老师你还想有下次啊……”这样的语气和态度也是在给校长自己增加一点威慑力，现在熊茂龙是个新人，而且是个高材生，难免会有些傲气之类的，如果一直就这么迁就着，到以后有可能会尾巴翘上天啊。适当的威慑和一定量的平易近人会给任何一个新人最大的震慑，萝卜加大棒的道理谁都懂，这个老狐狸更是琢磨出花了。

        “我知道了，校长下次我会选择好地点和方式的。”熊茂龙没有什么太多的表现，依旧保持着刚才那个深沉的坐姿平静地向校长保证，然后就猛地站起来，看了一眼表情松弛下去的校长，“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今天是第一天上课，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呢。”说罢也不理会校长是否同意就径直走出校长室，只留下了一个很潇洒的背影。

        今天是所有高二学生在新班级的第一天正式上课，自然不会讲什么课的，都是老师在做自我介绍然后就是高谈阔论一番抒发一下美好梦想蓝图奋发向着前方进发这种俗套的东西。这些东西听和不听其实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受激励是肯定的，但是估计也就是前脚热血沸腾，后脚就再一次投入游戏的怀抱了。所以这群精到家的学渣们在清楚了老师的姓氏和所教的科目以后就统一选择了放任其畅所欲言，自己在下面开点小差休闲娱乐一下。

        老师在讲大道理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到处乱走的，所以坐在倒数第二桌的何君淼整个人就几乎趴在桌子上，脸朝着朱秋毅看着他那张痞气十足的坏脸突然间蹦出了一句话；“真的，我觉得比你痞子的人多得是，尽是些不要脸的。”说罢何君淼就是一种愤青出世的神色死死盯着朱秋毅不放，何君淼的说法自然是被朱秋毅听见了，这下这个伪痞子可不乐意了，“你说我长得坏，说我痞子我都可以认了，毕竟脸是天生的改不了，可是你那我和人家比不要脸那我就不同意了，我还是要脸的好吧。”

        “那你喜欢你这张脸吗？”何君淼依旧是趴在桌上不动，然后就又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朱秋毅自然是很果断地摇头了，这还用想吗，他早就对这张坏脸不满意了，“对吗，你自己都不喜欢自己的脸，连自己的脸都不喜欢的人又怎么会要脸呢，丢还来不及吧。”何君淼在得到了朱秋毅给出的答案后用自己神奇的逻辑将这个伪痞子不要脸的理由给说了出来。

        对于刚才自己同桌说的话和那种超越现实的逻辑瞬间就气结了，干咳了几下并且锤了几下自己的胸口以表示惊讶，然后凶光毕露扫了何君淼一眼没有任何停顿就想到了反击的方式，“那我就问你啦，你平心而论你讨厌你的这张脸吗？”朱秋毅可是和何君淼同桌了一年的，这一年来的相处不是闹着玩的，自然也是知道很多这个伪娘校花的软肋，其中就有一点是对于自己太过于女性化的脸很是无奈，这种无奈几乎要和朱秋毅对自己的脸的无奈持平了，所以此刻他坏笑着将了何君淼一军。

        何君淼没想到朱秋毅居然这么反击自己，但是为了让这个话题能进行下去，他抽了抽嘴角然后就换出一个甜美天真的笑脸有些不解的回答：“当然喜欢啦，这么漂亮的脸干嘛不喜欢，我又不犯贱……”

        现在朱秋毅算是明白什么叫做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何君淼就是他心目中的典型了。当然这种课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无聊的，坐在后面的黄睿也听见了前面两个人的谈话，忍不住插嘴一句：“你这是什么话嘛，你见过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就算是神经大条的女汉子也会在意自己的脸的。说出这种话，活该一年还追不到校花，哼！”说罢还为了和最后的那一声冷哼相映衬，黄睿特意盘起双手将头扭向一边，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种样的讨论也能扯到自己没有女朋友这种相隔十万八千里的话题上，朱秋毅也是无话可说了，吊脚眼都失去了以往的张扬，只剩下一句无声的我服了你了。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朱秋毅还是很有耐心地对着黄睿解释了一下：“我事先声明，不是我不找女朋友而是我找不了女朋友，这个事实请你时刻记住，不然我会很困扰的。”

        “找不了……”黄睿特意加重了一下语气显得很不相信，“为什么找不了？是你爸不给你找还是你七大姑八大姨不给找，笑话。我看你脸也不是那种丑到家的，要找也是可以找得到啊，就是因为你太不懂女人心了。”黄睿一下就是一大串话好比机关枪似的，连插话的机会都不给别人留。

        “什么，听讲你找不到女朋友啊？”这个时候前面的一桌男生回头了，永远没有比找女朋友更能吸引男生的话题了，在学校这个大环境里。

        “找女朋友是要看缘分的，小伙子跟你……”这个时候一个痞痞的声音从前桌传来，然后转过身准备开始自己的大讲堂，可是这话才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余苍麟的同桌是那个大杀四方的宽大炮梁世宽，现在看见他一回头就看见这样痞痞的脸脸都僵硬了，这张脸太有特色了，以至于换了发型梁世宽依旧能够一眼就认出来，“你就是刚才和我对打的那个家伙。”关于这点，朱秋毅不否认，很果断地点了点头。

        “可以啵，小伙子，打得蛮狠的，在这个鬼地方我也没可能讲可惜你学习差了点什么的了，反正快准狠挺实在。”梁世宽依旧保持着他那个有些好笑和欠打的声音毫不吝啬地夸奖着朱秋毅，但是讲了几句眼咕噜一转发现自己走题了就立马转回来，“听讲你找不到女朋友啊，其实找女朋友没有那么难的，看住目标把住缘分就好了。”

        怎么又扯到我找不到女朋友了，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找不到是因为我后面跟着一个覃芷怡好吧……听着梁世宽越扯越远朱秋毅整个人都呆住了，学校里以讹传讹的实力他算是小小的再见识了一次，看着眉飞色舞的梁世宽，朱秋毅除了在心底痛苦地咆哮还有什么办法。除了见识过覃芷怡那恐怖一面的何君淼对他稍有同情以外，其他的人多不明白朱秋毅的真正意思。

        因为梁世宽坐在何君淼的前面，所以扭头过来聊天的时候可以很轻松地看见朱秋毅，但是要想看到何君淼就需要稍微挪动一下自己的身子了，这下这个金发的美少女也进入了梁世宽的视线中，这个时候梁世宽显得有些兴奋，“诶，你看，这不是混血校花吗，她坐在你旁边？”既然提起自己了，何君淼自然是微微一笑以表示自己的友好，而朱秋毅则是用点头来回答了梁世宽。“你看，这就是缘分啦，和校花同桌，而且不出什么大问题估计一呆就是两年呀，这种天大的缘分我真的羡慕了，你知道吗？”梁世宽甚至连手都用上了，就在这里瞎比划了一通，结果被上课的老师给捉住了，没有办法，梁世宽和余苍麟只能将头扭回去看着那名叫黑板的近乎半个世纪前的产物空空一片什么都没有。

        虽然现在被老师顶上了不能明目张胆地回头讲话，但是同桌之间的窃窃私语还是可以的，梁世宽低下头露出了坏笑对着自己这个同桌透露自己的想法：“这个金发校花真的是近看更加好看啊，看来我们都不能闹出什么乱子啊，不然就可以在这个位置呆两年啊。校花的前桌啊，羡慕死那一帮死**丝去。”说罢还扯了扯余苍麟的衣服角，显然是想让自己的同桌从呆滞的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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