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红色

苏乐烟急忙开口：“阿弟，你别过来！”

        苏以起此时怎么可能听苏乐烟的话，他固执且担忧地问道：“阿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春水也心疼苏乐烟，就一五一十的告诉苏以起，苏乐烟拦都拦不住。

        苏以起听完沉默许久，才开口：“阿姐，你骗我。”

        他攥着拳，后牙槽仿佛都要咬碎，“我带你走，立刻马上。”说完，就去拉苏乐烟。

        苏乐烟推开苏以起的手，看向春水和李大夫说道：“你们先下去。”

        春水将李大夫送走后，自己又返回苏乐烟房门口，总要有一个人守着她想。

        房内，苏以起被苏乐烟推开后，便呆呆地站了好久，他也不再说一句话，只是眼中蓄满泪水。

        苏乐烟咬着牙从床上坐起，朝苏以起伸出一只手。苏以起看着这只白皙细嫩的手，又看着另一只敷满草药的手，缓缓地握住了苏乐烟。

        “阿弟，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以起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之前你被绑在柴房，现在你躺在床上，要等到下次么？下次才是时候？阿姐，你到时候会在哪里？”苏以起越说越心闷，越说越低沉。

        苏乐烟苦笑，“若是以前阿姐就受着了，可现在你在我眼前，我不会再任人宰割了。”

        苏以起看着苏乐烟，她的表情认真，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他问：“为何现在不可？从长计议么？”

        苏乐烟耐心解释：“这里不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就算有人替我们赎身，惊鸿阁的王妈妈是不会同意的。除非那人是世家公子，家世显赫。迫于压力，惊鸿阁才会松口。”

        “按照阿姐你的意思，岂不是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要一辈子在这里？”

        苏乐烟点头，“阿弟，你还记得小时候阿爹带我们看的老鹰么？阿爹那时候就说，‘我们大漠的孩子就要像鹰一样追逐高空’，阿姐现在只是暂时成为了鸟，我会成为鹰的，一定会！”

        苏乐烟无比坚定，又继续说道：“但在那之前，阿弟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乱来，否则阿姐也就没有离开这里的必要了。”

        苏以起点头，“我知道了。那阿姐你想怎么做。”

        苏乐烟开始将自己想了许久的计划告诉他。苏以起时不时点头，偶尔也会提出意见。

        ----

        贵府

        李管家紧紧地跟在贵员外身后，他在贵府也担任了二十年的管家，却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员外。贵员外面如寒霜踏出惊鸿阁，他周围的空气死气沉沉。而马车上贵员外一会冷笑，一会大笑，李管家深觉贵员外的异常，但也不敢开口询问。只能一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李管家感叹人生不易时，贵员外开口：“过几日，去惊鸿阁把苏乐烟弄出来。”

        李管家以为还是像上次一样，迷晕后绑进贵府，刚想劝诫不妥。贵员外就补充道：“彻底的。”

        李管家毕竟圆滑，一听便知道贵员外的意思。他低头恭敬道：“老爷，您放心，会办妥的。”

        直至主仆二人身影消失，一道身影才缓缓露出。她将自己的裙摆收拢，躲避着贵府门口的侍卫。如今天色未晚，不宜行动。于是她悄悄转身，等待夜晚的降临。

        入夜，贵员外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务后，突然又想到苏乐烟朝他扔茶壶的画面，他的怒火复燃，若不是不想让人抓住把柄，他早将那贱人掐死了。

        不过没有关系，等她到了贵府，他想怎么折腾就可以这么折腾。这么想着，贵员外的心情慢慢变好，突然手又发痒。

        于是起身朝冷凝院走去。到了冷凝院门外贵员外吩咐两名侍卫退下，他哼着算不上曲调的曲调，缓慢的走进院落，推开房门。

        房内，灯火通明，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头发散乱，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床上。本来半睡半醒的她，模糊地听见耳边传来细小的曲调声，她猛地睁开眼，心怦怦地乱跳，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大颗泪珠从她眼角滑落，无声地落到枕头上。

        贵员外走进房内，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微微颤抖。他嘴边的笑加深，不紧不慢地坐在凳子上缓缓开口：“碧儿，你可真不懂事，员外我来了，你还不起来迎接？”

        话落，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就爬起走了过来，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贵员外挑眉，满意地开口：“下次，也要这样。要记住！”

        贵员外正眼打量眼前的这个女子，和苏乐烟相比确实是逊色太多，再加上脸上还有淤痕，青一块紫一块的倒人胃口。

        转念一想，再不济这也是自己的杰作，虽然差强人意但也还行。不行，这次给她再好好地补上。贵员外恶狠狠的想，又开口：“倒杯茶。”

        女子拿着茶壶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茶水怎么也倒不进杯子。贵员外看着她笨拙地摸样，一手掀开了桌子。

        她惊慌的大叫，蹲下来抱住自己。贵员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抬起，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脸。贵员外冷笑一声，把她拖向床……

        事后，贵员外整理好衣服回乐园，他并没有在外睡一整晚的习惯，哪怕是自己府上。他一眼也没有多看床上面如死灰的人，直接走了出去。

        夜晚，四周悄无声息，冷凝院也恢复到最初的冷清。一个黑色身影从墙上轻巧的翻下来，她仔细看了四周发现并无侍卫，而房门也是敞开的状态。

        她内心惊喜，悄悄地靠近那间房。就在她确认房内没有多余人的身影，闪入房内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红色。

        鲜血像泉水一样不断地往外涌，红色的血染红了那人整个白色裙襦。血也顺着床沿往下流，地面上也摊着血水。

        黑色身影慌乱的跑向床，看到床上那个人攥着一把剪刀，她的脖子、手腕处都有鲜血涌出。黑色身影急急忙忙拿着周围的被子往她伤口上按去，想替她止血。可血怎么也止不住，就像她们二人的眼泪一样。

        “洁碧…洁碧……”黑色身影话语断断续续，内心早已溃不成军。她贴着她的额头，就像以前一样。

        洁碧看见她眼中的欣喜掩盖不住，可眼中的悲痛更是铺天盖地，她想开口唤她一句，可随着血液的流失她浑身慢慢发冷，意识也慢慢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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