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恢复记忆

李冰舒落水后就陷入了昏迷，堂妹李冰馨同时也因为受惊过度而病倒。尚书夫人王氏与李冰馨母亲谢氏听闻自家女儿和侄女出事后，急匆匆赶来将女儿和侄女带回府中请大夫医治。安平公主因自己处置不当而导致贼人逃出包围、以致李家两位小姐出事深感愧疚，当即命令身边女官去除自己私库中的贵重养身药物送至李府；固安长公主为表歉意令自己贴身医女入李府参与救治；宫内皇帝、贵妃听闻此事同样有所表示，赐下众多补偿（毕竟与自己女儿安平公主有关嘛）。

        且不说因李冰舒昏迷回府，李家众人是如何反应；且说李冰舒这边发生的事情也十分惊奇，让她感到诧异。最初，李冰舒以为自己在做梦，梦到自己做了些现实中不会做的事，直到看到小一号的自己做的一些事，才让李冰舒认识到不对。此时的自己是一个孩童，却不是母亲口中的文静乖乖女，而是一个上树爬墙、调皮捣蛋、爱玩爱闹、还敢揪祖父胡子的假小子。

        这一天，小冰舒因为贪吃于是爬到了树上摘果子，脚下一滑摔了下来。“哎，小心！”李冰舒看到摔下来的自己想要去接住她，结果手从小冰舒身体上穿了过去。原来自己无法干扰曾经发生的一切啊。从树上摔下来的小冰舒磕到了脑袋，失去了自己孩提时代的相关记忆。在醒来时，小冰舒性子发生了一些变化。她不再调皮捣蛋、疯玩疯闹，变得日渐文静起来，甚至听从母亲的教导安心学起了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李家众人觉得自家乖女这性子的转变着实有些突兀，十分不解，但是为了管女的健康着想并未深究。其实这一切与小冰舒的梦境有关。在梦里，小冰舒会因为性格乖戾而受伤。所以醒来后，小冰舒自发的改变了自己。

        但这一切只是表面上如此，暗地里小冰舒为了让自己有能力自保，为自己找了一个武师父，她认为自己只要学会了师傅教的武功就可以想怎么摘果子就怎么摘，而且不会再从树上摔下来了（嗯，没错，小冰舒当时学武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淳朴可爱！）。小冰舒一直以为自己运气好才能找到那样负责又有趣的师父，但现在站在上帝视角看问题的李冰舒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武师父姓百里，是个有名的江湖侠士，年少时曾受过李家太爷的恩惠，于是在李父找到他时才会答应教导他的女儿小冰舒武艺。小冰舒以为自己学武没几个人知道，却没有看到祖父为她做的小木剑、祖母缝的小沙包、父亲每日清晨不经意的路过、母亲每日深夜亲自上药以及大哥、二哥偷偷地查看。

        李冰舒看到自己曾经错过的这些，哭的稀里哗啦。“呜呜呜，祖父、祖母、父亲……你们太好了！呜呜呜，我爱你们啊！”这时李冰舒突然听到了些许轻微的啜泣声，却怎么也找不到哭声的来源。李冰舒想要安慰她们，便急切的寻找哭声的源头。

        自从在长公主生辰宴上昏迷，至今已经三日过去了，但李冰舒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李家众人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假的，李祖父的拳头紧紧握着、祖母的眼角微微泛红、李父已经两天没有上朝了！）。李冰馨在昏睡一日之后也醒了过来，此刻正守在李冰舒床前，默默垂泪。此时，见到李冰舒眼角流下泪水，众人连忙呼喊太医章华（因为李冰舒三日未醒，圣上特许太医在此）：“章太医，章太医，您快来看看，舒姐儿怎的了？怎么突然流泪了呢？”章太医急忙搭脉，“李小姐脉象平稳，应无大碍。至于流泪…敢问小姐此前可曾受过伤？是否失去了些许记忆？我刚刚搭脉时发现小姐之前右侧脉象略有阻滞，如今已然畅通，这就说明小姐曾经丢失的记忆已经恢复了。”“是是是，小女幼时贪玩，不小心伤到了头，忘了些事儿，不过那些事情都不太重要，我们也没有在意，忘了就忘了吧，也就没人告知小女。不过，今日小女记起这些，可会对她有何不好的影响？那些事情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怎么还哭了呢？”李父听到章太医的询问，急忙说道。章太医对于脑病并不精通，因此无法给出回答。“嗯，应是无碍，小姐应该快要醒了，我去煎副固本培元的汤药给小姐，补补精气。”章太医说罢急急地出门去了。

        李冰舒手指缓缓地动了几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水，水。”李冰舒用有些沙哑的嗓子说道。听到李冰舒的声音，坐在床边垂泪的李冰馨感到有些惊喜，急忙说道：“姐，你醒了！我给你倒水！”听到这话，屋内的众人大喜过望，纷纷围在了李冰舒床边。李家祖母和王氏更是喜极而泣。“祖父、祖母、爹、娘，我没事了，不要担心了。祖母、娘，你们就不要哭了嘛！我醒了这不是好事一桩嘛！”李家祖母破涕为笑，笑骂道：“你呀，个促狭鬼。”“好了好了，馨姐儿莫要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快，擦擦眼泪，嗯？”李冰舒转头对床边的李冰馨说道。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大哥李凌泽问道：“妹妹昏睡时可是遇到了什么？因何哭泣啊？”“没有没有，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就是记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有些不好意思。至于为何会哭嘛，嘿嘿。这几日我耳边都是馨姐儿和祖母、娘的哭声，让我也觉得有些难过，就哭了。不过也没哭太久嘛！我想着可不能再让你们哭了，一着急就醒了！嘿嘿，没事儿！”

        李冰舒醒来后，在祖母等人的强烈要求下继续在床上躺了两天。等到第三天一早，李冰舒迫不及待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等到贴身大丫鬟木香听到屋里的动静进屋服侍的时候，李冰舒已经坐在梳妆台前上妆了。“哎呀，小姐，您身子还没好呢！夫人吩咐过了，您要卧床静养。”木香取过李冰舒手中的梳子，对其说道。李冰舒有些无奈，微微摇头道：“你家小姐已经好了，现在都能上山打虎了。呶，你看，我真的已经恢复了。我要是真的继续躺下去，说不定就真没力气了！”李冰舒笑着回道，说着还站起来转了个圈儿。“好了好了，别啰嗦了，快点收拾，要去给祖母请安了。”收拾妥当后，李冰舒带着贴身婢女木香、降香往祖母居住的宁安院走去。路上遇到了同去请安的李冰馨，两人寒暄之后，相携而行。

        进入宁安院正堂，就看到祖母（平宁郡主钟离沫）正坐在厅内主位上，母亲与大哥、二哥坐在祖母下首两侧。“孙女给祖母请安，愿祖母平安康乐、福寿绵长。”李冰舒与堂妹李冰馨上前几步跪在祖母身前的蒲团上，行礼问安道。“安安安，祖母安，舒姐儿、馨姐儿快起来吧。咱们李家这一辈里就你们两个小丫头，你们好祖母自然就安。舒姐儿今日感觉如何，可有不适？”“回祖母，孙女并无不妥，已然大好了。”李冰舒乖巧应道，“再说了，祖母莫非当我不知，我习武之事家中人人知晓，这日日习武，强身健体，如今自然再无半分不妥了。”“姐姐竟然会武，好帅啊！”只听到馨姐儿在一边羡慕而又诚恳的说道，“那姐姐可以教我吗？若是我会武那日姐姐就不会出事了！”“馨姐儿这话可错了，那日即便我会武不也是掉下去了嘛，再说了，馨姐儿可是妹妹，作为妹妹就只要在我身后就好，我作为姐姐会永远保护你的。”李冰舒听到馨姐儿自责的话连忙说道。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兄友弟恭、姊妹和乐，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嘛。舒姐儿落水之事不怪任何人，此事就此打住，不要再提了。过几日祖母要去青昭寺祈福，你们俩呀与我同去拜一拜，感谢菩萨保佑你们平安。”李家祖母招招手，拉过姐妹二人，拍了拍两人的手背，一脸慈祥地笑着说道。“是，祖母。”姐妹二人同时应答，又因彼此间不用言说的默契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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