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走了

唉。

        左望舒无声地叹了口气，再看了一会儿手机后打了个哈欠，有些犯困。

        在炽热阳光的照射下，帐篷内的温度缓慢升高，她的思绪渐渐飞远，没一会儿就如同小鸡啄米一般打起了瞌睡。

        等左望舒睡得越来越沉时严郁睁开了眼，他向来不习惯身边有人，尤其那人还是左望舒。

        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无法入睡，而且也没多困。以前熬一个星期只为观察敌人动向的情况多了去了，现在只不过一晚没睡而已。

        他支起上半身看了不远处的女生一眼，有些无奈地起身扶她躺下，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帐篷。

        左望舒醒来后见严郁不见踪影，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先醒了。揉了揉视线有些模糊的眼睛，她刚想离开帐篷就听到了拉链拉开的声音。

        “你醒了，下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严郁的表情在对上左望舒的脸时没什么变化，像是在陈述。

        不知道为什么，左望舒突然觉得此时的严郁离自己很远，好像之前发生过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嘶，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她强行将脑内杂七杂八的想法清空，笑着对他说：“下午我想去给朋友买礼物，不过已经中午了？”

        说着她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十二点半了。

        一想到自己六点就要走，左望舒有些急了，拉着严郁吃完饭便四处寻找起了要送给何故曼和聂尔的东西。

        想送给何故曼的都是些吃的玩的，没一会儿就找齐了。而聂尔想要的风铃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只好先买点鱼干当替代品。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左望舒无奈极了，怎么就没一家店卖风铃呢。

        正当她犯愁时严郁递给了她一张餐巾纸，“你出汗了，擦一下吧。”话音刚落他补充道：“你想找什么？说不定我看到过。”

        左望舒的眼睛瞬间亮了，直言道：“我想找风铃。”

        “风铃……我昨天好像看到过街边一位老人在卖。”严郁一边说一边回忆，没一会儿就想起了具体位置，领着她往那走。

        两人穿过一条条街道，身边的人流越来越少，最终出现在左望舒眼前的是一位白了头发的老人与他身前挂着各种风铃的小摊子。

        老人见有人来便放下了手中串到一半的风铃，笑眯眯地说：“是你女朋友吗？昨天真是谢谢你了，我今天早上还在遗憾昨天没来得及道谢的事呢。”

        左望舒在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时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了身边的严郁一眼，在听到后面的话时光明正大地观察起了对方的表情，没想到他居然一声不吭就做了件好事。

        严郁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开口和老人解释道：“不是女朋友，您这风铃卖吗？”

        老人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了几秒，在看到左望舒失望地低下头，严郁低头向她看去时似乎懂了什么，笑呵呵地说：“卖啊，小姑娘快来选一个喜欢的。”

        当她走近时，老人挤眉弄眼地小声问：“吵架了？”

        左望舒一边挑选风铃一边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好。看着眼前种类众多的风铃，她挑了个整体偏米白色的。

        选好后她本想付钱，却没想到老人居然挥手说不用，就当报答严郁的恩情了。

        在对上左望舒求助的眼神时，严郁点了点头，等她向老人道完谢后带着人离开了这里，全程都很沉默。

        左望舒不明白他是怎么了，是因为被误会了所以不开心吗？

        因为他的沉默，所以上车前她悄悄往严郁的背包里塞了一片自己捡到的最好看的贝壳，却什么都没和他说。

        连夜坐车返回市区后左望舒坐上了严郁的车，期间两人一直没有交谈，直到回到家才有了非常简短的对话。

        “晚安。”

        “嗯，晚安。”左望舒说完就回到自己房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脑海里一直在回忆这趟旅行的细节，对严郁的态度有了个猜测。

        是因为要离开所以提前开始疏远了吗？

        她猜不透严郁的心思，约了两个朋友后天见面便放下手机开始酝酿睡意，却失眠到天亮。

        七点，严郁准时敲响她的门，监督她吃完早饭留下一句不要外出后便消失了。左望舒盯着空荡荡的桌子看了几眼后抿起了嘴唇，决定回屋补觉。

        平淡无奇的一天过去后左望舒起得很早，目送男人出门后没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她起身查看，确认是何故曼和聂尔后才打开门把人迎进来。

        何故曼来左望舒这就和回家一样，找了个地方坐下后顺手抽了张餐巾纸擦拭手臂，抱怨道：“昨天还是大晴天，今天怎么就下雨了。”

        “可能是热太久，老天都觉得要降温了吧。”左望舒笑着说道，有些好奇地问：“你外公外婆搬过来了吗？”

        “过几天就搬。我妈劝他们好几年了，今年不知道为什么终于松口同意搬过来住我们附近。”

        何故曼的心情很好，笑眯眯地挽着左望舒的胳膊说：“我和我妈最近一直在看房子，昨天终于选好了。”

        “这样啊，恭喜了！我记得阿姨之前一直担心两位老人独居身边没人照顾的事，这下她也该放心了。”说完后左望舒看了聂尔一眼，发现他正看着桌上的风铃发呆。

        “是啊，他们搬过来我妈就能时不时过去看看。对了，这个给你，和我的是一对哦！”说着她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浅蓝色发圈。

        左望舒接过后摸了下挂在发圈上的满月，朝何故曼身后望了一眼，发现她的是一个月牙。

        “谢谢啦！”她道谢后就立马换上了何故曼送的发圈，看着桌上的东西说：“左边那些都是你的，右边那个风铃和鱼干是送聂尔的。”

        何故曼一听是送自己的便毫不客气地拆开了一包，拿了条鱿鱼丝放到左望舒嘴前，挑眉道：“丫头乖，张嘴。”

        左望舒顺从地张开嘴，将东西吃进嘴里后一边嚼一边说：“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哈哈哈哈哈哈，被你猜到了。光看文的话看起来还好，但现实中真的好怪。我上次看别人写的李少适的同人文，真的又甜又土。”

        “话说聂尔今天怎么这么沉默？”

        何故曼刚说完就发现两人的表情瞬间变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聂尔用手摩挲着风铃，抬起头朝左望舒露出了一个纯粹的笑容，“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随后他看向何故曼，无奈地说：“通宵人不想讲话很正常吧。”

        “难怪，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何故曼眨了眨眼睛，明知道聂尔不像是通宵的样子却还是顺着往下讲，直觉告诉她还是不挑明比较好。

        之后左望舒和何故曼一起玩了会儿游戏，在何故曼去烧水时左望舒与聂尔面面相觑，谁都没开口说话。

        聂尔看了厨房的方向一眼，转过头后脸上挂着左望舒熟悉的笑容，“他今天不在吗？”

        “嗯，他有事出去了。”说完她就闭上了嘴，希望何故曼快点回来，再不回来她就要尴尬死了。

        看着左望舒态度中隐约透出的疏远，聂尔的眼神暗了暗，安抚道：“我都想通了，我们之间只当朋友挺好的，都太熟悉彼此了，就算在一起估计也会很快分开。”

        “是啊，你想通了就好！”听他这么说她顿时高兴起来，觉得空气都欢快了不少。

        精神放松下来后左望舒的态度好了许多，何故曼刚离开厨房就发现两人交谈甚欢，在心中悄悄松了口气。虽然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和好了就行。

        之后三人度过了一个安逸的下午，临走前何故曼突发奇想道：“到时候我们一起查成绩吧！出结果就在群里说一声。”

        “好！”左望舒和聂尔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字，忍不住笑了起来。

        严郁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两人注视着彼此，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场景。似乎回来的不是时候，他这样想着，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

        左望舒用余光看到严郁走向厨房时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打算送走朋友后去和他说说话，两人已经太久没有好好交流过了。

        但她送走朋友回来后却无奈地发现不管自己说什么，严郁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过了几天，左望舒准时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间有些意外。今天严郁居然没准时喊她起来，直到走出房间来到厨房才明白原因。

        看着熟悉的背影，左望舒惊喜地喊道：“爸！你回来啦！”

        “嗯，快过来吃早饭。”左父朝她招了招手，在看到她东张西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时好奇地问：“找什么呢？”

        “严郁呢？”左望舒看着左父突然愣住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严郁他半夜就走了，本来还想留他一起吃顿饭，不过他说有急事回去我就没拦。”左父一边摆盘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没注意到女儿突然变得失落的神情。

        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心口处传来的刺痛不断提醒着左望舒自己在严郁心中的地位，恐怕什么也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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