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怕归路难寻
“那我就是帮她拨开云雾的人。”墨玹琰抬头看着天，眸底漾着浅浅的笑意。
“若是命中注定你们没有缘分呢？”昙缘又问道。
“你知道的，我不信命。就算是命中注定，我也能逆天改命。”墨玹琰的眸底，闪着精光。
“说起来，我也有一件事情要请教你。”墨玹琰收回目光，问道：“等我找到她，你打算如何安置？”
“堂堂七皇子，安置一个平民百姓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吧？”昙缘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见她？”墨玹琰有些吃惊。
“我已经许身佛门了。”昙缘的话，很平淡，没有不甘，没有无奈，仿佛只是在诉说一种事实。
“那你还找她做什么？”墨玹琰问道。
“俗世有执念，佛门亦有执念。”昙缘抬头望着天空，一双眸子干净的如同水洗的一般：“她是我入佛门前的缘，也是我入佛门后的执念。我只是希望，她能平安富足的过完这一生。”
“我知道了。等我找到她，一定会好好安置她的。”墨玹琰承诺道。
“谢谢。”昙缘点点头：“我有一句话给你。”
“如果是佛门大义，劝我少杀生，我做不到，所以你也不必开口。”墨玹琰抿着唇，表情有些冷。
自己的这条路，注定是要充满血雨腥风的。
“有时候，杀生未必就是恶。”昙缘笑了笑，笑容干净的如同沁了水的水晶一样。
“那你想劝我什么？”墨玹琰问道。
“云遮雾罩中，千万不要迷失了方向。”昙缘拨弄着手中的佛珠，说道。
“我在外征战多年，辩方向还是很在行的。”墨玹琰笑道。
“我话至此，你是个聪明人。”昙缘看着墨玹琰，说道：“你选的道路充满了艰难险阻，一定要多加小心。”
“谢了。”墨玹琰说着，站起身来：“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找到她，并且好好安置，让她一生无忧，也让你的执念有个归处。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说完，便直接飞掠而走。
昙缘望着墨玹琰的背影，良久才悠悠的叹了一句：“若满手沾血腥，怕归路难寻啊。”
墨玹琰并未急着下山，而是在半山腰的一处青石上负手而立。
夜风撩起他的长衫，猎猎作响。
一双漆黑的眸子，犹如海底的漩涡般，让人看不清深浅。
薄唇紧紧的抿着。
昙缘的话，他懂。
但是……
别说是云遮雾罩了，就是无底沼泽，自己也要冲进去。
因为，她在那里！
第二日。
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俗话说，一层秋雨一层寒。
之前还有些温热的天气，突然就变凉起来。
沐云汐靠在贵妃榻上，悠然的吃着桂花糕。
软糯香甜，非常可口。
沐云汐还心情极好的将桂花糕分发给了院子里的众人。
相对于外面的人心惶惶，百草园里的众人可谓是悠然潇洒了。
当然，也有不悠然的。
比如春香。
此刻，她正跪在地上，身子瑟缩着。
在柴房里关了一天，没吃没喝的，如今看起来很是憔悴，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鼻音儿：“求姑娘饶了奴婢吧……”
沐云汐放下手中的水碗，淡淡的开口：“你知道我生平最痛恨什么吗？”
春香啜泣着，不敢回答。
沐云汐便接着说道：“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背叛。你背叛我的时候，你伙同别人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饶了我？”
春香开始拼命的磕头，白皙的额头很快就变得青紫一片：“奴婢不是自愿的，这都是四姑娘身边的桐叶威吓奴婢的。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姑娘给奴婢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下作的小蹄子！”半夏直接一脚将春香踹翻，骂道：“姑娘待你不够好吗？你分明就是猪油蒙了心！你做出这般背主弃义的事情来，还怎么好意思求姑娘饶你？你做下那些蠢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个后果的。”
春香趴在地上，继续叩头：“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猪狗不如，奴婢不敢奢求再继续留在百草园中，只求姑娘饶奴婢一条贱命，送奴婢去做什么脏活累活也愿意。”
“我这百草园里，才不过一个多月而已，就出现了三个背主弃义的东西，可见是我平时太纵容了。如今，就从你开始吧，为我这百草园好好立一立规矩。”沐云汐依旧是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那就先打二十个板子，关进柴房里好生看管，等这件事情过去后再寻个牙婆发卖出去。”
春香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像她这种背主的，尤其是又赶上这么大的事儿，如果被发卖的话，未免她胡乱传言，大多还会喂上一剂哑药。
而且因为犯错背主被发卖的奴婢们，也不会再有好人家来买了，大多是卖去低等的妓馆娼寮之地，贩夫走卒花上二三十文就能睡一次。
那可就真的完了。
“求姑娘饶了奴婢，奴婢愿意生生世世都为姑娘做牛做马。”春香的叫声，凄厉的刺人耳膜。
半夏直接用麻布堵了，吩咐两个婆子拉下去，噼里啪啦的打了二十大板，丢进柴房里好生看管起来，不准寻死。
这种下作的东西，根本就不配去死，就该活着受无尽的折磨。
就在这时，南烛从外面走进来，脚步匆匆的，一脸的佩服：“姑娘料的真准，四姑娘刚刚带着柳叶去前院儿找侯爷了，没一会儿侯爷就派人去和顺斋把姑奶奶和表小姐带走了。”
沐云汐伸了个懒腰，这才站起身来，一双眸子危险的眯着：“好戏又要开场了。”
不过，要先去请一趟祖母。
不知道秦姨娘这会儿过去了没。
沐云汐心里想着，就往宁丰堂去了。
果见秦姨娘正站在当间。
“三姑娘。”见到沐云汐后，秦姨娘抬头微微颔首，唤了一声。
“秦姨娘怎么在这里？”沐云汐停下脚步，故意问道。
只是还没等秦姨娘回答，就见画眉扶着沐老夫人从里间儿走了出来。
可见秦姨娘也是刚刚才到而已。
“给祖母请安，祖母今日看起来很精神。”沐云汐福了身子，然后便上前一步扶住沐老夫人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
“昙缘法师的佛珠有奇效，我只戴了一日，昨晚睡眠就非常好，一觉无梦到天亮，我已经过少年没有这样痛快睡过觉了，这果然是佛门仙珠。”沐老夫人拉着沐云汐的手，亲昵的说道：“多亏你费尽心力为我求来这等仙珠，真是辛苦你了。”
“祖母这是哪里话？云汐是小辈，孝敬长辈是理所当然的，况且云汐也是希望祖母平安长寿，健康安然。”沐云汐笑笑说道。
“你的孝心，祖母都知道。”沐老夫人拍了拍沐云汐的手。
见沐老夫人和沐云汐说完话，秦姨娘这才福了身子，说道：“妾给老夫人请安，给三姑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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