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最毒妇人心

“不是。”王员外的儿子摇摇头。

        “那你又凭什么那么笃定？”沐云汐问道。

        “是如画姑娘亲眼所见。”王员外的儿子指着如画说道。

        “你对如画姑娘很信任啊。”沐云汐冷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向如画。

        如画只觉得心头一寒，仿佛被那道眸光透骨而入一般。

        原本的镇定在这一瞬间被打散，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已经预习过很多遍，早已了然于心的话，再开口却带着几分结巴：“大人，确实是奴家亲眼所见，是永嘉郡主杀了王员外。”

        “我与王员外无冤无仇，也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杀他？”沐云汐问道。

        ”这……“如画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既然早就想好了托词，那就赶紧说出来，如此故作姿态，岂不是耽误大家的时间。”沐云汐不屑道。

        “奴家犹豫，是顾及郡主的清誉，没想到郡主却这般刻薄，那奴家也顾不得了。”如画抬头看向沐云汐，眸底的恨意一闪而过：“你之所以要杀了王员外，是因为王员外要轻薄于你。”

        “放肆！”半夏闻言，直接扬手照着如画的俏脸就是一巴掌，清脆响亮：“郡主清誉，岂容你这般娼妓素女污蔑？”

        “我没有污蔑。”如画捂着脸，眸底闪着泪光，声音忍不住的拔高了几分：“分明就是……”

        “肃静！公堂之上禁止大声喧哗！”郑秋一拍惊堂木，喝了一声。

        “如画姑娘，你可别胡言乱语。家父虽然风流了些，喜流连烟花柳巷，但绝不敢轻薄郡主。”王员外的儿子立刻说道。

        轻薄圣上钦赐的郡主，而且这个郡主还是忠义候府的嫡女，肃国公府的外孙女。

        那可是会赔上整个王家的。

        “大人，奴家所言句句属实。而且，奴家有证据。”如画说着，双手将一个素白的瓷瓶呈上。

        立刻就有衙役上前，将瓷瓶接过，递给了郑秋。

        这个瓷瓶，王员外的儿子来告状时，如画曾拿出来过一次，他见过。

        瓶颈处刻着一个小巧的沐字。

        所以当下只是随意看了看，就又交给衙役：“给郡主看看。”

        衙役应了声，双手恭敬的将瓷瓶递给半夏，半夏接过来，递给沐云汐。

        “是我的。”沐云汐并未接过，只是就着半夏的手看了看，说道。

        “大人，郡主自己都已经承认了，可见奴家并未说谎。”如画立刻说道。

        “我只是说这个药瓶是我的。”沐云汐扫了一眼如画，说道：“我是阳谷子的徒弟，学师父济世救人。这京城中，我施药赠药的也不少，全都是用了这种药瓶。就算找不出一百，也有八十呢。所以，只是个药瓶，又能说明什么？”

        “是奴家亲眼所见，郡主拿出这个药瓶，将里面的砒霜喂给王员外的。”如画咬定了说道。

        “然后把证物丢给你，让你来这里告我？”沐云汐嗤笑一声：“你编故事也要顾头顾尾才好。况且，我堂堂侯府千金大小姐，圣上御赐的郡主，好好儿的去青楼做什么？”

        “你是嫉妒七皇子对奴家好，所以来找奴家麻烦的。没想到却被王员外瞧见，欲行轻薄，所以一怒之下才杀了王员外。”如画紧抿着唇，说道。

        “这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沐云汐笑笑：“你一个青楼女子，我有什么可嫉妒的？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

        “你……”如画气的双眸通红，纤指紧攥成拳，高耸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说汐儿嫉妒本皇子对你好，你可真敢想。”这时，大堂外传来了墨玹琰的声音：“本皇子到现在都还没能得到汐儿的芳心呢，哪里有空对你好？”

        “七皇子曾豪掷千金买下奴家初夜，又豪掷万金包养奴家，难道还不是对奴家好吗？”如画捏紧手指，眸底泛着斑斑泪光。

        “不过是少年意气的怜悯罢了，你却妄想得到更多。”墨玹琰淡淡的说道：“当妄想不能成为现实时，居然还做出这种杀人陷害的事情来，真是蛇蝎心肠。”

        “不，我不是。”如画瞬间泪流满面，拼命的摇着头。

        “昨日你在信陵茶社，你不惜自服蛊毒来算计汐儿，今日又拿砒霜杀人来陷害汐儿。”墨玹琰的神情逐渐变的冰冷起来，眸底幽深的仿佛海底的漩涡：“如此劣性不改，真是可恶。”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如画垂着头，眼泪拼命的流，她不敢去看墨玹琰眸底的憎恶，只是不停的喃喃道。

        “郑大人，本皇子有这起事件的目击证人。”墨玹琰移开目光，看向郑秋。

        郑秋已经起身，闻言走过来，拱手道：“请七皇子传证人。”

        随着衙役的传喊声，云香楼的老鸨和一个身材瘦小的小丫鬟垂着头走了进来。

        老鸨规规矩矩的跪在堂中，说道：“回禀大人，昨日王员外出银一千两与如画共度良宵，如画原是不肯，后来又不知什么原因答应了。我怕她惹事，所以一直派丫鬟在隔壁看着。丫鬟是亲眼所见，如画在酒中洒了白色的粉末。本来丫鬟以为是一些助兴的药，也就没多心，谁成想大半夜里如画糊弄王员外喝下后，王员外就七窍流血而亡了。然后又亲眼所见如画拿出一个白瓷瓶来，将药瓶中的药粉全部倒出来，然后又另灌了她刚刚所用的药粉。”

        “可是如此？”郑秋看向老鸨身边的小丫鬟，问道。

        “奴婢不敢撒谎，正是如此。”小丫鬟垂着头，细声细语的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你撒谎。”如画立刻扑过去，用力的抓住小丫鬟的辫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与平日里的温婉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大人，奴婢不敢撒谎，确实是奴婢亲眼所见。”小丫鬟挣扎不开，声音中都带出了哭腔。

        “还不住手！”郑秋厉声喝道，立刻就有衙役上前，强行扯开了如画的手。

        “原来是你这个贱人贼喊捉贼。分明是你毒死了家父，还要冤枉家父，不但如此，还污蔑郡主，真是最毒妇人心。”王员外的儿子立刻怒目而视。

        本来他是想着要告沐云汐的，沐家家大业大的，到时候私了肯定会给不少丧葬费，可没想到如画居然说他父亲欲轻薄郡主，这可不是小事儿。

        就在他拼命想如何脱身的时候，老鸨和小丫鬟递来一个台阶，他立刻就毫不犹豫的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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