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可疑
一干人等被带回了长顺县衙，长顺县尉看他们这大张旗鼓的模样，很不高兴地说：“我这里可关不了这么些人啊。”
“破了案，这个案子算你们长顺县的。”余音大方地说。
长顺县尉拉住一个捕快：“他们找到凶手了？”
“不知道啊，”捕快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我听到什么绳子不对劲，大概是找到了线索吧。”
余音让捕快们把所有人都分开关起来，她走进孙老三关押的房间。
周大安已经审了快半个时辰了，孙老三却一口咬定自己在外喝酒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动过她的钱，我自己有生意，我不缺钱。”
“你布店的账目看上去是挺不错的，可我找人看过了，你那本账本是假的。”余音拉开椅子坐下，目光笃定地看着孙老三。
孙老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稳住了：“怎么可能是假的，那是真的！”
“那你就是偷税漏税啰。”余音对旁边负责记录的文吏说，“记下来。”
“不，不是，”孙老三彻底慌了，“我不是特地做假账糊弄你们的，那是……”
他一看躲不过了，只好说：“我那不是前一段跟人一起盘了一船布，可那船翻了我血本无归，就想把布店给转让出去平帐，为了让布店账目看起来好看一点，我才做了那本假账的。”
“如果孙刘氏把她的嫁妆拿出来补贴给你，你就不用将布店转让了吧？”余音说。
“她的东西还真不是我偷的，她把钥匙藏得紧，我找过没找到，”孙老三有些扭捏地说，“是她的丫鬟帮我取了那几匹香云纱的。”
余音看着孙老三，直觉告诉她孙老三没撒谎：“她的丫鬟为什么要帮你偷东西？”
“那个，”孙老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她看我最近有心事，问了我是生意上有些周转不宁，就去取了那几匹香云纱给我，我当时想着暂且拿去当了，等过段日子赚了钱再赎回来，那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余音不肯让他避重就轻：“我问的是她为什么要帮你偷东西？”
“因为刘氏不肯帮我。”孙老三说。
“你自己的娘子不肯帮你，她的丫鬟却为了你偷东西，你……”余音正要拍桌子咆哮，手都拍在了桌上，眼光扫过长得还算体面的孙老三，她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你和她有一腿？”
周大安恰到好处的一拍桌子，气势如虹的吼出来：“孙老三，你给我老实点！”
“她不是陪嫁丫鬟吗？陪嫁丫鬟那就是通房丫鬟，我和她那不是很寻常的事吗？”孙老三理直气壮地回答，“等她怀了孩子我自会纳她为妾，她不论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自己，当然得想办法帮我度过难关啦。”
“这家伙不老实，好好查查他的账目。”余音觉得奇怪。
孙刘氏已经被长顺县尉认为是自杀，这个时候丫鬟只要沉默不语，等孙刘氏后事办完了，她极有可能成为孙老三的继室，她这个时候去找周大安，又是坚持孙刘氏死于非命，还把偷香云纱的事捅出来，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余音转身去了关押厨娘的房间，厨娘身形壮硕，嘴唇上可以看到清晰的汗毛，看人的时候有些凶狠。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厨娘的手，这是一只惯常杀鸡宰鹅的手，力气不小，要勒死孙刘氏那样娇小的妇人并不是难事。
厨娘被余音看得有些不自在：“大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余音收回目光：“你把今天的事再说说。”
“我正在洗衣服，听到前面在嚷嚷，丫鬟跑过来说老爷和夫人吵起来了，夫人每次吵了架脾气都特别坏，会骂人还会砸东西，为了避一避我们决定去街口买线头，”厨娘显然已经回答过好几遍这个问题，现在说出来像是背书一样，“过了一会我们看到老爷急匆匆的走过去，又等了一会，我和丫鬟才回家去，回去就看到夫人挂在房梁上。”
余音沉吟了一下，孙刘氏的房间里很干净，没有砸东西的痕迹：“也许还有一种可能，你和丫鬟在街口杂货店看到孙老三离开，返回去联手杀了孙刘氏。”
厨娘吓得瞪大了眼睛：“我，我没有杀人，我不可能杀人的。”
“你当然可能了，”余音不为所动地继续说，“你克扣菜钱的事情被孙刘氏发现了，孙刘氏想要辞退你，可孙老三碍于你是家中老仆的妻房没有同意，但你却记恨上了孙刘氏。”
她不给厨娘辩解的机会：“孙刘氏是孙老三续弦的妻子，他前一任娘子死后，孙老三长年在外做生意，家中的大小事和他的儿子都是交给你们两夫妻的，他不在的时候你们就是半个主人。”
“我和我家老头子对老爷是忠心耿耿的啊。”厨娘忙说。
“对啊，可惜他续弦了啊，孙刘氏可不是偏听偏信的人，见过世面有自己的主意，你们在家用中捞油水的事自然就被她给发现了嘛，”余音坚持自己的说法，“如果她死了，你们又可能过以前的好日子了嘛。”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厨娘看向旁边记录的文吏，“大人，不是的，不是她说的那样的。”
文吏小声问出自己的疑惑：“你为何说她是和丫鬟联手呢？那丫鬟可跟了孙刘氏多年啊。”
“大概是孙老三泡妹的时候嘴上不把门乱许诺，她以为孙刘氏死了她就可以做填房了。”余音抬起眼皮瞟了厨娘一眼，“不肯认是吧，来人，上刑。”
跟过来的周大安一听，皱起了眉头：“你还吩咐我不要对孙老三用刑，自己却对厨娘下狠手？”
“啊！啊！”厨娘被夹了指头之后，痛得脸都扭曲了，满脸是泪滴说，“大人，我真的没有杀夫人啊，我没那个胆子的啊，凶手是丫鬟，是她啊！”
“哦？”余音一挑眉，示意衙役停手，“你为什么说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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