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转移阵地很方便，这幢大楼是综合性的娱乐城，四楼便有一家的厅。这家的厅和八楼的赌场一样，其收费标准都很平民化。相应的，四楼的的厅只有普通的休息座位而没有包房。因为东方伊浩发了一笔小财的缘故，所以大家稍稍奢侈了一下，在五楼预定了一间包房。五楼除了全封闭式的包房外，还有几间风格各异的酒吧。不过大头和唐老鸭喜欢热闹，所以在定下包房后，大家还是到四楼去玩。
四楼并不象八楼那样是一个完整的大厅。在四楼的中间是一个大约五十平方米的表演台，周围供客人放松发泄的空地大概在六百平方左右，而边上抬高一个台阶的错层上则是休息的位置。
原本东方伊浩觉得赌场已经算是非常吵闹了，但是来到的吧后，他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吵闹。在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下，相互间想要交流只能依靠打手势或扯着嗓子大吼。现在还不到八点钟，的厅居然已经人满为患。大头和唐老鸭又一次很没义气地抛下东方伊浩，大声怪叫着挤进了舞池。戴冰峰则要了一打啤酒，然后待在休息的地方不动了。
东方伊浩一开始没随着大头和唐老鸭挤进舞池是因为怯场，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否来过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如果挤进舞池会不会闹什么笑话。然而在极有节奏的重金属音乐的感染下，东方伊浩也开始随着节奏而抖动起来。渐渐地，他确信自己不可能献丑，而且又觉得这样站在场边小幅度地抖动太不尽兴，于是开始鼓惑戴冰峰。
“光站在这里干嘛？走，下去活动活动身体？”
戴冰峰呷了一口啤酒，淡淡道：“我更喜欢静静地待在黑暗中观察人生百态……你想玩就下去吧，别管我。”
东方伊浩愣了愣，想想戴冰峰平时给人的印象，于是没了劝说他一同下场玩的信心。犹豫片刻，东方伊浩不再管戴冰峰，而是自己挤进了舞池。他身体的柔韧性和神经反应非常优秀，应付只是随意舒展身体的瞎蹦乱跳自然是绰绰有余。当一个女孩主动与他跳对面舞时，他的信心立即膨胀了最高点。
这个女孩很漂亮。虽然她的脸上涂着乱八七糟的莹彩，但典型的瓜子脸配上秀气的下颊、隐约可见的酒窝以及明亮的大眼睛，已经是
无懈可击的配合了。只要那重重伪装之下没有大的缺撼，女孩毫无疑问可以被称之为美女。
男人的表现欲总是与异性的漂亮程度成正比的，所以东方伊浩跳得越发起劲了。然而最初的兴奋劲头过后，东方伊浩却是越跳越觉得不对劲。因为，女孩虽然与他面对面地跳着舞，然而她那直愣愣的眼神显示，女孩此刻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跳舞，而是为了将他看得更清楚。
一开始，女孩的眼里满是极度的兴奋，后来，她的表情却慢慢变化，变得迟疑和迷惑。最后，女孩向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着，然后率先朝舞池外走去。
如果女孩的表情没有变成迟疑和迷惑，东方伊浩或许会认为这是一次令人血脉贲张的艳遇，但此刻，他自然只能是莫名其妙。不过，东方伊浩还是跟着女孩去了她的包房。
女孩坐下后，直直地望着东方伊浩。半晌，她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真的很像……”
东方伊浩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孩掏出一包烟，用很奇怪的姿势握着，脸上现出一种很难形容的神情，轻声问道：“抽烟吗？”
东方伊浩不知道自己以前抽不抽烟，反正自从恢复神智以来，他只是抽过几根别人敬的烟，连打火机都没配，所以谢绝了对方的好意。令他奇怪的是，女孩的眼中居然流露出一丝失望。
女孩问道：“能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吗？”
这下东方伊浩更加确定这不可能是什么艳遇了。要知道，一夜情的基本原则就是不向对方询问真实姓名。
虽然心里暗自不爽，但是在美女面前无论如何也需要保持基本的绅士风度，所以东方伊浩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东方伊浩？……”女孩眼中的迷惑更甚，过了半晌，她试探地问道：“那你知道东方俊逸吗？”
如果是刚刚恢复神智的时候东方伊浩自然不知道这个名字，但是过了这么多天，他怎么可能仍然不知道自己的大老板叫什么？
“你说是的东方集团的老板吧？我是东方集团的员工，大老板的名字自然知道。”
虽然觉得这次莫名其妙的交谈似乎不太可能是什么艳遇，但东方伊浩仍然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眯着眼睛望着东方伊浩，轻声回答：“我叫赵芷儿，如果你……对我始乱终弃，我会杀了你的。”
东方伊浩好半天都没法做出正常的反应。不过，事实上也不需要他做出任何反应。
看到东方伊浩满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赵芷儿的脸庞上逐渐浮现出一种极其深切的悲哀。那种悲哀，混合了无穷无尽的思念和伤心，使人看了，无法不同情她心中的痛苦。没等东方伊浩反应过来，赵芷儿已经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东方伊浩直愣愣地望着包房的大门，又是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天妒红颜，老天给了她靓丽的外表，却没有给她正常的精神状态？
东方伊浩有种郁闷压抑的感觉——无论是谁，发现一个漂亮女孩居然是个精神病时，多少都会产生一些惋惜的感觉——这很正常，别说男人都有怜香惜玉的通病，即便是女人，同样会对美好事物有着额外的爱惜感觉。
失去了继续蹦的的兴趣，又坐了好一会儿，确信女孩不可能回到这间包房后，东方伊浩只好怏怏不乐地往自己的包房走去。他觉得这时候自己需要静一静。
当东方伊浩推开房门时，不由大吃一惊。
包房里除了大头和唐老鸭外，还有三个不认识的女子。在这种娱乐场所看到陌生女子倒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想来她们要么是大头和唐老鸭从的吧勾搭上手然后带过来的，要么就是娱乐城的小姐。真正令东方伊浩吃惊的是：当唐老鸭看到东方伊浩进来后，立即献宝似的向他展现手上的正在摆弄的东西。
“东方，瞧瞧，真正的嫩芽！嫩芽可比烟叶、枝干或种子都好。来一点？”
东方伊浩知道唐老鸭手上的东西是大麻，因此吃惊地问道：“吸食毒品虽然不构成犯罪，但是被送进强制戒毒所怎么办？唐老鸭，你的队伍里不就有个因吸毒上瘾而败光家产，然后因欠债被强制送来劳动的？！你们不担心惹出麻烦？”
大头和唐老鸭还没回答，三个陌生女子倒是吃吃地笑了起来。
“哪来的土老冒啊？”
“连大麻都不认识，大麻算什么毒品？”
“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又帅又老实的稀世极品，帅哥，不如今晚我们来一场下半shen的交流好不好？我会令你直达天堂的……”
大头笑着制止陌生女子对东方伊浩的调笑，然后转头对他解释说：“怪我之前没跟你讲清楚。在这里享用大麻及大麻制品等软毒品没关系的。刚才你也见过的，这里有赌场，事实上这幢大楼里还有提供性服务的场合……准确地说，在这里几乎什么都能够做，唯一不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妨碍别人。”
东方伊浩仍旧有些不放心。
“这里能够保证不被抓吗？”
唐老鸭嘎嘎地张狂大笑。
“这里是东方集团的产业，是东方保全公司罩着的地盘，怎么可能会被抓？！”
东方伊浩感到震惊。
“在我的印象中，东方集团是个为善的、积极回报社会的商业组织，它怎么会黑社会的后台？”
大头认真地看着东方伊浩。
“怎么？你很反对这些东西。”
“也不是很反对，只不过……好吧，我承认，我确实觉得有些别扭。再怎么说，这也是违法的事情。”
“哈哈……我最喜欢以德服人了！”大头大笑着问道：“请问对方辩友，法律的本质是什么？”
东方伊浩哭笑不得，但仍然认真回答大头的提问。
“法律是为统治阶段服务的工具。”
“答对了。下一个问题：你能否保证每条法律都是正确的？”
这当然不能。法律条例之所以经常修改，不正是说明它并非绝对正确吗？别的不说，起码营地里那个叫华胜利的家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既然不能正面抗衡，自然应该避实就虚，所以东方伊浩答道：“你知道恶法亦法吧？”
大头开心地大笑。“不错嘛，和你辩论还真有点意思！”
“你们两个真无聊。”唐老鸭摇摇头，举起手上的大麻，然后对那三个陌生女子说道：“美女们，他们聊他们的，我们享受先。”
陌生女子们欢呼着涌向唐老鸭，开始享受堕落的感觉。不一会儿，一股象山美草烧焦的味道渐渐在包房里弥漫开来。
大头不为所动，仍然与东方伊浩辩论。
“恶法亦法是指无论法律本身如何，公民都应该去遵守它。因为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都拥有主观性，因此也就可能认为某条或是某些法律好或是不好。如果人们仅凭自己的感觉而认为好的法律需要遵守而坏的法律不必遵守，那么法律就会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不过……”大头故意拖长了腔调。“我可没说今天的辩论主题是‘恶法亦法’。我想要和你辩论的主题是：性服务、赌博及软毒品存在的合理性。现在，你还接不接招？”
东方伊浩不觉得自己是道德家，但是对于大头所提出的辩论主题，他确实难以接受。因此，东方伊浩淡淡说道：“愿闻其详。”
大头盘起腿，咳嗽两声，然后正色道：“性服务、赌博及软毒品在很多国家都是合法的。为什么呢？是因为这些行为都只是人类被压抑的天性，称不上什么罪恶。”
“比如说色情业。”
“有些事情正如俗话说的，你越把它当回事它就越是回事。所谓‘性’，其实就是类同于氨基丙苯的化学物质起作用的表现。这些新肾上腺素、多巴胺，尤其是苯乙胺，在人体内燃烧，使之两颊绯红，呼吸急促，眼睛发亮，生殖器官充血和勃动——很简单很纯粹的东西。”
“多数反对者的理由是色情业会带来一些社会问题。但‘食色性也’，想要压抑人类的本性实在是一件无比困难而且危险的事。要知道，由于男女比例的失调，中国现在已经有几千万单身男子无法获得配偶。如果真的严禁色情业，那么几千万单身男子所蓄聚的强大纵欲势能，就会造成更为严重的社会问题——强奸案增多。退一万步，假如性欲是罪恶的、是应该被压抑的，那么在做出选择前仍然应该考虑一个问题：两害相较，权取其轻。”
“目前中国的色情业虽然不被法律承认，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它事实存在。国家拒不承认色情服务业存在的合理性，不仅无法使色情服务业自动消失，反而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说缺乏规范的管理会导致性病泛滥，比如说税收流失，比如说形成黑社会的温床。既然色情服务业事实存在而且无法禁止，那么对之进行规范管理又有什么不对呢？”
“又比如说赌博业。”
“古人禁赌极其严厉，朱元璋以‘解腕卸脚’作为赌博的惩罚不可谓不严厉，却仍旧禁止不了。为什么呢？因为广义的赌博，实际上是出于行动需要或心理需要而做出选择。比如一个人‘临歧而哭’，如果不打算‘坐以待毙’，就一定得拿个主意出来，不管哪条道，先挑一条出来，哪怕是‘误入歧途’。很多事测不准又等不了，少不得连蒙带猜，比如股市行情、战争长短、足球胜负等。所以说，赌博是人性最根本的表现。人性如此，又如何能够禁止得了？！”
“如今法律允许亲朋好友打麻将带点小彩，而且政府也公开发行彩票，这其实是为人民设立一个宣泄赌性的管道。但是这种半抱琵琶半遮面的行为远远不够。”
“和色情业一样，无论法律允许也好禁止也罢，总之赌博行为永远是事实存在的。所以说，规范赌博业也是顺理成章的行为。”
“东方集团旗下的赌博产业，参考了澳门和拉斯维加斯的赌博产业管理办法。澳门和深圳非常近，拿这两地作比较，谁都知道澳门的治安反而比深圳要好。由此可见，只要管理得当，完全可以在不给当地带来太多社会问题的前提下，提高当地就业率，增加国家税收，避免大量的大陆资金外流。这种利国利民之事，为何不做？”
“最后再说毒品。”
“古今中外为什么总是有人嗜毒？现代医学家讲，毒品能使人上瘾，令人产生药物依赖性，原因首先在于人脑本身就分泌一种叫内啡肽的类似之物。人一旦缺了它，马上就没精神。我们大部分人都不吸毒，但嗜烟、茶、酒者却大有人在。烟、酒、茶虽然没有被联合国列入禁用物品的清单，但它们和广义的毒品却有着一定的相似性。”
“美国在二十世纪初曾颁发过禁酒令，后来又被迫取消了这道法令，那是因为在禁酒期间男性的人均饮酒量反而比禁酒之前更大。为什么会造成如此戏剧性的结果呢？无它，禁限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东西。法律从来不禁止人们大汗淋漓地义务劳动，但是人们对此的积极性总是不高，可见禁限之物总是人们私心向往之物——否则就没有必要禁限。而禁限的心理效应往往强化了这种向往，使突破禁限的冒险变得更加刺激，更加稀罕，更加激动人心。一九五九年四月，俄克拉荷马州居民再次面临公民投票，决定是否使酒类合法。在即将投票的最后一夜，演出了很有趣的一幕活剧：渴望暴利的私酒贩子和标榜道德的新教牧师，同时彻夜祈祷，希望禁酒法永世长存！可见，纯粹地强硬禁止并不是最正确的选择。”
“硬毒品如海洛因、可卡因和安非他明，对公众构成难以承受的威胁，确实理应禁止。事实上，东方保全公司负责的场所几乎不存在任何硬毒品，因为任何来这里贩卖硬毒品的家伙都会受到比法律更为残酷的惩罚——这里对待硬毒品的态度甚至比印尼更为严苛。印尼是只要拥有毒品基本上就会判处死刑，但你要知道，在黑帮的行为准则里，单纯地剥夺生命反而是极为仁慈的处罚。”
“至于软毒品，例如大麻及大麻制品佛妹、舞湿婆、白寡妇、撒哈拉、超级坡伦、哈桑国王和黄色黎巴嫩等等，还有一些成瘾性较低的精神制幻药品，则可以被容忍。因为，青年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之后，通常都会自动停止使用软性毒品，而且放宽使用软性毒品会令人们疏远烈性毒品。毕竟，吸食大麻类的软毒品其实并不比酗酒严重多少。”
“所谓堵不如疏，放开一定的限制比完全禁止更合乎情理。这些产业得到规范后，有利于社会秩序的稳定，而且国家还能因此得到大量的税收——知道这个娱乐城去年缴了多少税吗？整整三个亿！”
东方伊浩原本是准备回到包房清静一下的，可是现在思维却更加混乱了。他对这类事算不上深恶痛绝……只是，为什么这些事的竟然是得到东方集团的庇护呢？！
在东方伊浩的内心深处，东方集团的董事长萧遥有着极为特殊的位置。虽然没有任何相片流传，而且东方伊浩所接触的人当中也没谁亲眼目睹过，但大家都坚定地相信那个叫萧遥的女子是个绝色美女。“漂亮”、“富有”而且“善良”的女孩很容易获得异性的好感。东方伊浩的心目中，想要形容那个叫萧遥的女子，用这三个形容词远远不够——最少也应该在这三个形容词之前加上“极其”才对。
和二战中美国大兵视玛莉莲.梦露为梦中情人不同，东方伊浩并不认为自己对那个叫萧遥的女子有什么非份之想，他只是……这么说吧，她在东方伊浩心目中的形象十分完美。可是如今……一想到仙女一般的妙人儿竟然与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扯上关系，东方伊浩感觉就象吞了只绿头苍蝇那么腻味。
半晌，东方伊浩没好气地反驳。
“你说了那么一大通，但你想过没有：己所不欲，莫施于人。我问你：如果你的亲人做妓女你能接受吗？如果你的亲人赌博成性败光家产四处借债你高兴吗？如果你的亲人吸毒成瘾弄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你愿意吗？”
“所以前面我说这样的产业需要规范化。如果法律规定这类行为违法，又怎么能对之进行规范呢？”大头皱了皱眉。“另外，刚才你违反了辩论的潜规则——进行了人身攻击。”
“很多事都是有利有弊的。如果你的亲人被汽车撞死了，你自然难以接受，那么你是否会因此强烈要求汽车在行驶中时速不得超过五公里/小时？不会吧？！”
“如果你妈嫁给一个比你还小的男人，你自然会因为有了一个比自己小的后爹而尴尬；如果你妈连续改嫁十几次，你便拥有足以组成一支足球队的后爹们，那么你是否会因此而反对再嫁或是要求对再嫁做出限制？不会吧？！”
“如果某个生理需要太过强烈的罪犯强奸了你老婆，那么你是否会强烈要求国家将性服务例为社会福利范畴，成立一个专门提供性服务的部门，让每个成年男子免费享受这个部门提供的服务？不会吧？！”
看到东方伊浩越来越难堪的脸色，大头说道：“好了，辩论到这种程度已经到位了。这类产业是否能够合法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来，我们先享受一下。”
东方伊浩很不舒服，但已经不愿意再思考了——事实上，他隐约觉得大头的说法似乎有点道理，但这种事和心目中仙女般的妙人儿扯上关系，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
混混沌沌地从大头手上接过大麻和工具，将少许嫩芽装填好，然后擦亮了火柴点燃它。东方伊浩深深地吸了一口，让它在肺里燃烧，然后将之呼出来。他一边咳嗽着，一边重新装填烟叶，一缕缕烟雾缭绕着，飘荡着。
只一个回合，东方伊浩便达到了物我两忘之境——甜蜜的寒意激荡着他，使他缓缓地兴起幸福感。所有事物都变得异常扭曲且不真实。远处某方，人们间歇地咯着，但声音通过长圆熟之后，却似穿透水泥沟渠的狂喊声。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富有节奏的音乐声，成为使他毛孔扩张的主要激素，他的毛细孔、手指以及所有的能力都开展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东方伊浩又一次进入了那个奇怪的世界。
神格的世界里，他似笑非笑地望着东方伊浩，半晌问道：“你说过愿意为解决土地荒漠化的问题出份力，当时你的出发点好象出于对东方集团现任董事长的敬佩。现在你似乎对她有些失望了……那么现在你还愿意为解决土地荒漠化的问题出力吗？”
东方伊浩沉吟片刻。
“愿意。”
神格失笑。“没想到我的本性居然如此善良。”
虽说神格的自我表扬实际上就是在表扬东方伊浩，但他之前窝了一肚子火，因此有种与别人大吵一架的冲动。
东方伊浩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撇撇嘴。
“在对自身没有什么损害的前提下，某种行为即便称得上善良，却也没什么大不了。亏你还自称神格！就这点破事居然洋洋自得的这么起劲。”
神格乐了。
“做好事就是善良。如果是在损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做好事，那叫无私，两者概念不同。好了，不和你瞎扯了。其实你也没必要郁闷，虽说那些被道德家诟病的产业确实隶属于东方集团，但是你不了解东方集团的具体结构。”
“东方保全公司、东方财务公司自组建以来便一直涉足黑道，再加上后来成立的东方娱乐公司，这三家公司一直以来独立性都很强。其实东方集团的前任老板就不管这三家公司的具体运作，甚至连战略性决策也不怎么理会。”
“这种模式是前任老板设置的，为了尊重前任董事长，东方集团现任董事长就算不喜欢那些涉黑的事情，却也不会对这三家公司开刀。反正一句话，这些事和萧遥无关。”
得知那些破事和仙女似的妙人儿无关后，东方伊浩心情大好。他转念又想：我不知道这些事，神格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他真的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神”？……如果真是这样，既然他寄居在我的体内，我是不是应该就“房租”的问题与他展开一次深入的讨论呢？“神”的能力不是凡人能够想象的，随便从他那里弄点好处，那我岂不是发大财了？……
神格似乎在尽力忍着不笑。半晌，他抢在东方伊浩提出要求之前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过，所谓的神只是相对地球人来说能力更高的外星人而已，并非无所不能。神的能力之高下也有着巨大差别。现在我处于最虚弱的阶段，能力并不象你想象的那么大。如果我的存在暴露了，那么作为房东的你似乎会被当作小白鼠研究呢。”
东方伊浩打了个冷战，立即打消了用各种手段从神格那里弄点好处的念头。
神格说道：“不和你说废话了。现在我再确认一遍，你真的愿意为解决土地荒漠化的问题出力吗？如果愿意，那么我会控制这具身体去做这件事。”
东方伊浩骇然失色。
“你能控制我的身体？！”
神格对东方伊浩的反应不以为然。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随时都可以控制这具身体，只不过如果你的情绪波动太过激烈，对我们俩都不利，所以正常情况下我不会违反你的意愿控制这具身体。而且，你也不必担心我是分裂人格，因为等会儿我所做的事会使你相信我的身份。好了，情绪尽量放轻松，什么也别想，深呼吸……”
东方伊浩的意识不可抗拒地越来越迷糊了，在完全失去意识的一刹那，他挣扎着想道：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催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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