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暗涌》文/苏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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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末，剧组紧张赶进度的氛围也逐渐被年味所取代。
池晏深虽没办法回家，却收到了母亲寄来的不少年货。赵楠替他收了包裹，同组其他工作人员一度以为池晏深家里是开酱肉店的。
他跟在池晏深身边几年算是对这种食物有了抵抗力，倒是宋承晔，偶然来蹭了几次饭之后，每天都点名想吃酱肉。
“你给我妈当儿子去吧。”
池晏深看不下去宋承晔每次吃饭时都要对他妈手艺吹捧一遍的行为，“她缺个天天捧她臭脚的儿子。”
池晏深还行，但他哥对这种腌制酱制品是一百万个反对，亲姐也觉得这种食物只能让她变丑，一概不碰。
家里三个孩子，倒还是当演员的池晏深最不忌口。
“那不行。”
宋承晔一边吃饭一边看游戏直播，居然还能分心回答池晏深的话，“我妈会伤心的。”
池晏深没接话，又见宋承晔转过头来看他，“不过，你妈还缺不缺女婿？”
池晏深：“……”
“你来晚了。”他翻了个白眼，伸筷子将宋承晔刚想去夹的酱肉夺下，“我姐上个月刚生了个女儿，不然你努力努力，估计还能翘我姐夫的墙角。”
宋承晔无语，又从池晏深那儿把那块肉夺过来，咬了一口后放进自己碗里，“你姐又不会看得上我，开什么玩笑呢。”
“那不一定。”
池晏深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我姐和我审美还挺像的。我觉得你好看她肯定也觉得你好看，她是颜控。”
宋承晔又顿了顿，发现了华点。
“你觉得我好看？”
“？”
池晏深疑惑地看着宋承晔，不明白他在高兴个什么劲，“觉得你好看不是挺正常的，你长成这样难道还有人说你不好看吗？”
虞燕安年轻时就是tvb的台柱子神颜，后来被宋正康挖掘出来拍电影，至今仍能说上一句岁月优待美人。
宋承晔继承了她的美貌，哪怕五官带了点男孩的英气，但要说上句好看也不是不行。
“那又不一样。”
宋承晔小声嘟囔，主动给池晏深夹了块肉，“我还没什么合作搭档夸我好看的。”
池晏深哭笑不得，“你之前不是都在合作女明星吗……她们哪敢夸你好看。”
宋承晔的团队里全是虞燕安安排的人，和异性多说两句话都会受到母上大人的关心，更别提被搭档夸好看这种事了。
宋承晔没再说什么，将饭三两口扒完，跑到一边看武术指导给他示范动作去了。
-
靠近年关，组内的拍摄进度也逐渐放缓。
自从林自腾发现两人拍摄文戏状态更好后，恨不得一天十场文戏，戏里情绪深沉，差点没把池晏深拍抑郁。
越是大制作的影片，对成品的要求就越高。两人从早拍到晚十几个小时不带停歇，到最后出来的成品也不过寥寥几分钟。
薄薄一页剧本，慢起来的时候打磨两三天都是常态。
年二九那天，虞燕安让人送了几车的水果。宋承晔挑挑拣拣找出两串大地之水，洗干净后跑去找池晏深分享。
他俩这些天分ab组拍戏，没在片场看到池晏深，便找去了休息室。
“他？他出去抽烟了。”赵楠正在替池晏深整理下场戏的道具，随口说道：“估计是有点犯困，去清醒下。”
池晏深连着拍了三天的夜戏，天天折腾到晚上一两点，偏生第二天还没空睡懒觉，天一亮就被喊起来做妆发造型。
“他还抽烟啊。”宋承晔嘟囔了声，从休息室里找了个干净的盘子，将晴王放在上面，端着出去找人。
池晏深就在离休息室不远的台阶上坐着，这两天落小雪，气温倒还不算太低，只在针织衫外面套了件风衣，连围巾都没戴。
宋承晔在他身边坐下，池晏深的动作一顿，换了只离他远的手夹香烟。
“你怎么过来了？”
“来给你送水果。”宋承晔将晴王搁在池晏深腿上，又神神秘秘道：“还有个新年礼物，你猜猜看是什么？”
“uniquemelody？”
两人前些天正好聊起耳机，池晏深顺口说了句没抢到这牌子新出的限定款，宋承晔就得意洋洋的炫耀说他找人买到了。
“耳机算啥啊，肤浅。”
宋承晔满脸嫌弃，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张照片，郑重其事地递给池晏深，“你虞老师的亲笔to签，不用多谢我。”
池晏深先前接受采访时确实说过最欣赏的女艺人是虞燕安，只是他没想到宋承晔会知道这事。
“你问你妈要的？”
“那是！”宋承晔看着他有些震惊的样子，十分满意，邀功似的道：“我特意去翻了你以前的杂志采访，这就算是你的新年礼物了！”
池晏深定眼一看，虞燕安不仅在照片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还特意写明了“to池晏深，祝你早日拿到影帝，顶峰相见”这样的祝福语。
“那确实让我沾沾红气。”
圈内有句话，红气养人，像虞燕安这种活了几十年的女艺人，旁人想套近乎都难。
池晏深没什么迷信的思想，但也觉得这是个新年的好兆头。
“这有啥。”宋承晔左手绕过去拍了拍池晏深肩膀，“你香烟不吸一口？”
烟尾的火星将灭未灭，池晏深送到嘴边吸了一口，又弹指将粉末抖掉，一偏头就看到宋承晔羡慕又向往的神情。
“想抽？”
宋承晔老实点头。
因为这次和同性搭档，又是年纪相仿的男生，池晏深口碑也算不错。团队并没对两人同进同出的行为多加限制，反而觉得交个朋友不错，任由他们去。
宋承晔在池晏深这里偷偷通宵了好几夜打游戏，又列了个附近外卖店的清单，下定决心在杀青前都尝一遍。
连先前没碰过的烟酒，也蠢蠢欲动想尝试下。
池晏深犹豫了下，还是将手中的烟递到宋承晔嘴边。
“就这一支了，你不嫌弃就抽吧。”
宋承晔摇头说不嫌弃，小心翼翼地从池晏深手中接过香烟，慢慢的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烟圈。
池晏深见过不少第一次尝试抽烟的人，不是呛着就是没敢往嗓子里去，像宋承晔这样动作娴熟的还是少数。
“真第一次抽？”
“真第一次。”宋承晔将烟递还给池晏深，“还是你抽吧。”
池晏深叼着烟，说出口的话也含含糊糊地听不太清，“你妈不让你抽？”
“那肯定。”宋承晔的话听起来没多少沮丧，反而带着和年纪不符的成熟，“我还没成年，就算成年了也不行，会毁形象的。你也当心点，别被媒体拍到了。”
抽烟这种事可大可小，全看公关团队怎么引导，但他俩年纪小的女粉不少，真要被拍到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可得看着点，别被别人带坏了。”
池晏深吐出一口烟雾，朝宋承晔笑了笑，揶揄他，“咱们乖孩子确实不该学这些。”
宋承晔被他这句乖孩子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从盘子里挑了颗晴王塞进嘴里，“你抽完后也吃两颗，去去烟味。”
池晏深没说话，一支烟抽完也没多久功夫，趁着宋承晔吃晴王的空档，突然问他，“你以前过年回家吗？”
“嗯？”
宋承晔正俯身往盘子里吐出晴王的皮，坐正后偏头看向池晏深，“没啊，我基本都不回家过年的。”
“去年我参加了联欢晚会，前年我妹说要去芬兰看极光，我爹妈一把老骨头了不肯去，就我俩一起去的。再往前……”宋承晔做思索状，“17年的时候我爸又是晚会总导演，我家好像一直没一起过过春节。怎么了？”
池晏深没作答，沉默地吃着晴王。
宋承晔自问自答，“你想你爸妈了？想的话让他们来看你啊，林叔对这块管的也不严，你打个报告就行了。”
“算了。”池晏深拍拍宋承晔的脑袋，“这儿条件又不好，我妈我姐肯定挑剔。外面冷，咱俩回去吧。”
宋承晔耸耸肩，跟着池晏深起身，临走前鞋子特意在地上磨了磨，将落下的香烟灰碾到看不见为止，又被池晏深嘲笑了一句“太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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