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南明三绝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村子只散落着几处灯火。
林凡此时正俯身躺在床上，刘兰在一旁捣药，一会儿后轻声道：
“凡凡，你可忍着点，可能有点痛。”
“唔唔——“
“这个老头，可真是小心眼，可怜了我的屁股啊！还有这个大黄迟早给他炖了不可！”林凡气鼓鼓地骂道，不过配合这稚气未消的脸庞，非但没有凶狠之意，尽是引人心疼的可爱。
“嚣张过头了吧，这下遭罪了！你可别怪大黄，他这还真是和你闹着玩，不然非得给你屁股咬下来一块肉不成，到是这老头还真是小气，和你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刘兰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双股隐隐作痛的林凡实在没睡上一个好觉，又是一晚漫漫长夜。
翌日，王鹏特意早早来找林凡结伴上学。
药浴过的林凡虽气力速度大增，但这身子却不怎么长，现在估摸着也就四尺多，反倒是王鹏个子蹭蹭往上拔，眼看就快六尺了。
这身材迥异的两人却是彼此最好的朋友。王鹏摸了摸头关切地问道：
“林凡，你的那里还好吗？赵叔实在有些过了，居然把大黄都拉来了。”
“唉，多大点事，我娘那药膏一抹，第二天又是光滑水嫩。”
“那个，那个就是我听爹说你一年后要出村子去游历，是真的吗？”王鹏犹豫了一会，支支吾吾的问道。
“嗯，先生说欲教人先育己，我得出去长长见识。”林凡语气变得有些低落。
“哦，这样啊！”这个大孩子也低下了头。
“不过你放心我出去逛个一两年就回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玩！”林凡抬头看向王鹏一本正经，眼神坚定。
“好，那我们说定了！不过到时候，我说不定也不在村子里了，过些年学够了本事，我也去这江湖上走上一遭，惩恶扬善，替天行道，体验一回侠客的快意恩仇。你可别回来太早。”王鹏朝林凡笑了笑。
林凡出奇没有劝阻王鹏，只重重应了声“好”。
早课先生还是同往常一样授课。先生的课有很多很也很杂，不仅仅教人识字写字，也讲道、德、礼、乐，还讲奇人异事或是奇珍异兽，尽可能让学生们可以全面发展。
虽然大部分孩子都漫不经心，但也有个别孩子听得十分入神，尤以林凡最认真。
不仅是因为父母的交代，他自己也觉得这是件有意思的事儿，修身以养性，耳故以广识，闻道以悦己。他喜欢读书，喜欢先生的儒雅随和，惊奇典故的荒诞陆离，享受笔墨的淡雅宁静。
林凡总觉得上午的时间流逝飞快，不一会先生又下课了。
下午，林凡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前往私塾，心里又有些开始怀念老赵头，不过刚有这个念头，林凡马上狠狠拍了自己的脑袋自语：
“我怎么会有种奇怪的念头啊，难不成我还被虐上瘾了，唉，终于不用上他的课了，我应该高兴才是。”
来到后院，先生难得没在折腾花花草草，见到林凡来了，直接开门见山：
“你可知道行走在外，你最该珍惜的是何物？”
“我知道，是我的小命!”林凡直接脱口而出。
"哈哈，这次你倒是没有说错，生命只有一次，不可能重来，没了便是没了。那你可知道外面最该提防的又是什么？“
”是异兽，敌人，还是灾难？感觉都好危险。“林凡努力地想了想还是没选出答案。
“不，是人心，人心叵测，表面的危险远比不上潜在的危险。”
“是了是了，这个老赵头心思可歹毒了，不过大部分人能有什么坏心思？”林凡有些不解。
“外面不比村子，村子说大了都是一家人，大家都是你的亲朋好友，自不会对你起什么歪念头，可外面可大不一样，有的为了自己可以不择手段，你的区区小命又算什么？”先生眯起了眼，脸上的一道道皱纹好像都在说话。
“你可还记得九色鹿的故事？”先生问道。
“学生记得，传闻九色鹿乃上古瑞兽，喜好帮助弱小的生灵。它不求回报，只求它帮助过的生灵不要暴露自己的存在。一次有个修行者被仇家追杀，误打误撞闯入了九色鹿的栖息地。一头九色鹿见他重伤便取自己一滴真血，祝他疗伤，修行者不仅伤势痊愈功力更是大增一截，对九色鹿跪地拜谢，称来日必有重谢，九色鹿不求回报，只求此事不可为外人道也。但此人事后逐渐忘记九色鹿的大恩，开始对鹿血的功效念念不忘。“
”后竟携数位大能闯入这片世外桃源大开杀戒，杀鹿取血，九色鹿身为瑞兽不擅战斗，很快便血流成河，好在九色鹿乐善好施，广布善缘，净土有难，八方来援，才度过了这次灾难。可远水难解近渴，九色鹿族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幸存的九色鹿不过数十头，从此避世不出，无人可寻。”
林凡娓娓道来后，又不经发问：
“可这不是传闻吗？”
“传闻？一个血淋淋的事实罢了！”先生冷笑。
“啊，那九色鹿也太惨了吧，那人也太坏了吧，竟然恩将仇报。”林凡既同情又悲愤。
“最难测的便是人心了！所以我村为这两点制定了三绝，为外出游学的孩子保驾护航！”
“三绝？”林凡有些疑惑。
“易绝，速绝，心绝。易绝通过控制身体每一块肌肉改变形体甚至外貌；速绝可以带给你无双的速度，配合游龙步的灵活，逃命一绝；心绝借观察每个人的微表情，身体变化和情绪异动把握人心，练成心感之后更是能直达他人内心，洞悉其想法。“
“这么厉害吗？那我该怎么练成这三绝呢？”听完先生的介绍，林凡觉得有了这三绝，完好无损地回到村子简直是轻而易举。
“易绝不难，你就照着这上面练就是了。”先生说着扔过来一卷泛黄的羊皮。
林凡迫不及待就打开了秘籍，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画着都是些近乎扭曲的姿势，歪七扭八，怪异至极。
“想要控制每一块肌肉，你就必须先感受到它的存在，而摆出这些姿势，正是要调用这些肌肉，如此久而久之你便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这些肌肉了。”先生看出了林凡眼里的迷惑。
“易绝分为三重，第一重形似，这个阶段你需要无时无刻不控制肌肉发力维持形容，所以持续时间一般不能太久。第二重神似，第三重就是，这两重离你还太遥远，暂且不说。”先生继续说道。
林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速绝五分感悟，五分勤奋。好好读这本《顺势》，感受阻力的势，顺阻力乃至借阻力发力，倘若没有了阻力，你的速度便能无限提高，但前提是肉身承受得住，同样三重，第一重身随水动，感悟水的阻力，顺水之势而动，克服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阻力。”
林凡托着脑袋正若有所思，先生又扔过来一册书卷。
“这最后一绝，心绝，全凭感悟，小到察花鸟鱼虫，大到观风起云涌，体悟万物变化，练出心感。退而其次，也能对细微的变化异常敏感。”
“心绝没有啥对应的秘籍吗？”林凡有些疑惑。
“这其中奥秘，言难阐之。你且随我来。”先生转身走向花海，林凡在后，穿过芳香，后有一石台，石台两丈高，乌黑发亮，雕龙画凤，一股岁月之感扑面而来。
“坐上去试试。”先生指了指石台。
林凡没有多问，直接做了上去，起初并无异感，很快林凡就感觉世界好像变得越来越清晰。
各种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有草里甲虫打斗的声音，竹上毛虫蠕动的声响，甚至地下蚯蚓打洞的声音……不仅仅是听觉，视觉上带来的震撼更为明显，林凡可以看到清楚看到茂密草丛里打闹的蟋蟀，看到几十米外房梁上结网的蜘蛛，甚至可以数清腿上的蛛毛……
心灵上的的感受最是直接，林凡感受到了每个生命独有的情绪，枝头的小鸟欢快地唱着歌，被毛虫啃食的嫩叶发出阵阵哀伤，成群结队的蚂蚁高兴地搬运着用来过冬的粮食。但唯独先生这里仿佛石沉大海，泛不起半点波澜。这时先生的声音突然在心里响起。
“在这里你的感知会被无限放大，能轻易察觉事物的变化，甚至感觉到万物的情绪波动。明天起，早上提前一个时辰来，早课没开始你就在这里领悟心绝。”
“明白了，先生。”林凡跳下石台，世界顿时又变回寂静、模糊和冷漠。
“再随我来。“先生朝私塾外走去。
两人出了私塾，渐渐靠近村子的边缘，一条湍急的大河挡在两人眼前，这正是村子的母亲河——辰河，此河流向正是顺着太阳升落的方向。
“啊，在我的心里，辰河就是一位慈祥的母亲，经久不衰，流贯万里，不舍昼夜，滋养了一片水土。”看着辰河林凡不经歌颂起来。
“既然如此，你就投身母亲的怀抱吧！这就是你练就速绝的不二宝地。”先生玩味一笑。
“嗯？这怎么练啊，先生，总不能跳进去吧，我水性再好，也迟早被冲走啊。”
“此事老夫早有准备，你就像这样，把这绳子一头绑在腰上一头绑在这树上，如此便没有了后顾之忧，等到你逆流而上速度不比顺流慢，你这速绝便算第一重入门了。”先生不知哪抽出了一根牛皮绳，边说边做，把林凡绑在了绳上。
“这哪行啊，先生。”林凡只觉得是进了贼窝。
“不试试哪知道不行呢？”
先生轻轻把林凡往河里推，林凡想反抗，却发现无能为力，这双手很轻很慢却无法抗拒，”噗通“一声林凡栽入水里。村里的孩子水性都很好，三四岁就经常结伴去池塘里游泳潜水。
林凡自然不会淹死，只是湍急的水流不断的把他往后拉，好在有绳子系着，不至于流走。
“用心感受水的阻力！”先生的声音从河岸上传来。
林凡在这水里一浮一沉自是说不出话来，心里骂骂咧咧：“这还用得着心吗，两股都感觉到了！”
“唉！你还是回去先读透《顺势》再来吧，先练易绝吧！诶！老了！记性不好了，是该先练易绝的，练成易绝之后，对身体把控大幅提高，才能更好调整身体适应阻力。”也不知先生是真忘了还是诚心戏弄林凡一番。
“跟上。”先生转身朝私塾走去。
拉着绳子林凡艰难地爬上岸，浑身湿透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可最终对这三大安全保障的渴望还是克服了身体的障碍，跟了上去，二人又踏上了回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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