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出
本打算挂断。
她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不能让柯一潼知道看见她现在身处的地方。
可手指按在红色键上时，她又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做什么，怕她查岗吗？
于是接下视频，慵懒靠在沙发椅背上，“有事？”
包厢暧昧迷离的灯光换着法的打在余思韶脸庞上，蒙上一层艳色。
柯一潼一瞅，便知道，她又去外面潇洒去了。
“你忘记医生说的话吗？”柯一潼捏捏眉心，“鱼龙混杂的地方少去，你的腺体很敏感。”
余思韶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后颈。
不提她差点忘了。
被柯一潼这么一说，余思韶难得升起来一丝羞愧。
不为别的，就是怕自己万一出现了不适反应，需要她的信息素，保不齐柯一潼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
想到这，余思韶表情变得严肃，懒懒散散的身形也默默绷紧。
魏潼潼好奇地伸长脖子瞥一眼视频里的女生，眼珠子便转不动了。
心里也明白，身边这位，难怪看不上锦绣人间里人。
魏潼潼嗓音糯糯的问，“她是您什么人呐？”
本意魏潼潼只是好奇，她隐隐约约觉得两人是情侣，可看余思韶的样子，感觉也不像……
柯一潼原本还春风和煦的脸，在听到有娇媚的女人声音传来，眼尾涟漪平止，“你叫了人？”
余思韶蹙眉望着柯一潼，不懂她为什么忽然就冷漠了起来，给人难以接近之感。
自己是叫了人怎么样？什么都没干。
而且余思韶潜意识里并不觉得自己是错误的，来锦绣人间放松放松，不找人来服侍，开个包厢吃果盘吗？
因此她理所当然回道，“是叫了人。”
以前柯一潼听说过余思韶种种风流事迹，全是一笑而过，心道夸大了吧。可今天正面对上她坦然的脸，有一种憋闷的感觉，可想而知，余思韶的生活是多么乱且浪。
若不是因为二次分化，她和自己被迫“捆”在一起，怕是永远也不会有任何交流。
“我以为……”柯一潼止住话，轻叹口气，“给你发了很多条消息你都没有回。”
余思韶抿唇，缩小视频界面，回到聊天记录。
柯一潼：回到家了吗？
柯一潼：晚上继续学习。
柯一潼：其他余家人欺负你了吗？
柯一潼：可以和我说，保证保密。
柯一潼：还没吃好饭？好吧，我会等着的。
后面更像她的自言自语，没有得到回信，还执拗的一条一条发着。
“柯一潼，你好像个傻子。”余思韶静了半晌，说了这么一句。
她极力忽视掉心里那点异样，将手机挪开，盯着桌子上摆放的话筒愣神。
“我在某些方面，是比不过你灵巧。”她意有所指。
余思韶偏偏咂摸出点味道，这人是在说她不正经呢。
不过她也不想解释，反正她名声就不好，多一点少一点无所谓。
“我今晚不回去了，学习什么的，等明天吧。”
视频那端腰背挺的更直，“你……要留宿？”
“没，回学校宿舍。”
柯一潼稍稍放下心，“现在就走吧，过了校禁时间，你进不去。”
余思韶带了丝张狂劲儿，“校禁怎么了，谁能拦的住我。”
“说的也没错，没人能拦住你。”轻笑伴着温柔，余思韶心口麻了麻。
揉揉耳朵，有点热。
魏潼潼看着两人的互动，带了丝羡慕，主动给余思韶倒了杯水。
似乎被她给惊到，余思韶道，“你还没走？”
魏潼潼缩回手，“您没开口让我走啊。”
腻了余思韶一身鸡皮疙瘩。
“行了，你可以走了。”她下了驱逐令，心里仍然有点膈应。
刚才和柯一潼说的话全被别人给听见了……
有种羞耻感……
柯一潼自然也听见余思韶赶人走，眼眸弯着的弧度大了些。
“长的漂亮吗？”
余思韶都准备出去了，柯一潼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漂不漂亮？”她扯扯唇角。
“你点的人。”
余思韶还真回想了一下，走廊偶遇到认识她的服务生，在对方打招呼的时候，随意抬了抬手。
“没认真看，妆太浓。”
金红色灯牌光芒洒出去很远，余思韶走出锦绣人间，拦了辆出租车。
“要坐车，不方便说，我先挂了。”
还没等柯一潼表达意见，视频通话已结束。
她对着恢复回来的微信界面，无奈笑了笑。
余思韶说的没错，没人敢拦她，哪怕校门已经关闭，也得为她重新打开。
校卫们好不晦气开门让她进来，等她走远，一校卫耸耸鼻子，对同事说道，“有没有闻到香味？”
同事按下按键关上大门，“深更半夜的，哪来的香味。”
“就是有。”校卫斩钉截铁说道，又朝余思韶离开的方向呶呶嘴，示意往那看。
同事脑袋从门卫室窗户里伸出来，讶异道，“不会吧，信息素？”
两人面面相觑，一齐想到之前算是轰动全校二次分化的事情。
“omega，肯定会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是有个什么抑制贴吗，贴上就没事了。”同事劝他，反正这事也轮不到他们管。
校卫挠挠下巴，“也对。”
电梯密闭空间里，余思韶靠在角落，忽然觉得呼吸不畅。
扯了扯衣领，从皮肤散发灼热。
她想可能是因为空气不流通的缘故。
手机跳出来提示音，对方请求添加好友。
love。
头像是加了朦胧滤镜的锁骨照片，石榴花显眼夺目。
这么明显的特征，傻子都能猜的出。
直接点了拒绝。
按灭手机，后脑勺抵在冰凉的镜面，还是感觉不够。
模模糊糊的念头后知后觉浮现在心里。
她攸地睁开眼，这么准？
手摸上后颈腺体，微微跳动着。
电梯门打开，新鲜空气席卷而来，身上攀升的燥热越来越明显。
她扶住墙面，万分懊悔为什么要去锦绣人间。
踉跄着回到宿舍，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想要打开门。
另一只银色钥匙碰击上去，发出脆响。
这是柯一潼给她的备用钥匙，用来调换她的，说各自都有钥匙，万一有需要，可以去。
当时余思韶还很不屑，现在想想，怕是柯一潼知道她什么性子，特意给她留着的。
余思韶之前作为alpha，尽管生理课没上过几节，可也是知道omega发情期的时候，可以用沾染alpha的物品缓解一二。
她喘着粗气，收回钥匙，打算去柯一潼的宿舍。
一进门，淡淡的消毒水味笼罩在她全身，她暗骂，谁那么勤快打扫干净了。
环视一圈，脑子开始混沌，腺体发痒。
她凝视靠窗的那张床，抬脚走了过去。
将自己裹进被子里，茉莉香只有清淡一丝，余思韶恨不得全吸进肺里。
不够，还是不够。
掀开被子，手颤抖着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孤零零一条浴袍。
取下来抱在怀里，难耐的情热得到了缓解。
余思韶拥着浴袍倒在床上，将脸紧紧埋在柔软的布料上。
脑海里翻腾着关于柯一潼的笑容，舞姿。
她不知道自己今晚能不能挺过去。
无比想要茉莉花香的信息素，已经控制不住了。
柯一潼正要关灯休息，视频通话打来。
眉心一跳，直觉有事。
果然，画面上，余思韶不见清醒，脸红彤彤，枕在一片白上，双眸迷离，嘴唇红润微张，声音低低的唤她，“柯一潼。”
又软又可怜，眼泪水聚在眼眶，像是被别人欺负很了，委屈极了向她求助。
柯一潼无比熟悉她的这副模样，温柔却又急切问道，“发情期？”
画面一晃一晃，余思韶勉强将手机再立起来，“恩。”
“等我。”抛出两个字，柯一潼快速换掉衣服，准备出门。
章馨听到下楼的动静，从卧室出来，见到女儿要出去，出声拦住，“潼潼，你去哪儿？”
“妈，我今晚不回来了，您先睡吧。”
“欸。”章馨还想唤住，女儿已经小跑着去了车库。
“什么事情那么急？”她嘀咕一句，纳闷回卧室。
躺靠在床头用笔记本电脑工作的柯父闻声看了妻子一眼，“刚才是潼潼？”
章馨坐回床上，“是啊，急急忙忙就出去，还说不回来睡了。”
柯父本能反应不对劲。
取下无框眼睛，他道，“怕就怕跟余思韶那个丫头有什么事。”
章馨不满意丈夫的语气和质疑，“闺女和我说过了，余思韶不是你嘴里说的那样混，人小姑娘挺好的。”
柯父对妻子的单纯感到无奈，没告诉她女儿和余思韶之间的某种联系。
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实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你们母女俩是一条心，我倒成了多管闲事的那个了。”
章馨搂住丈夫手臂，略有些撒娇道，“反正我不管，你是你，闺女是闺女，你别太插手她的事情。”
默了一会，柯父点点头。
他当然不会先出头当明目张胆的靶子，一个开明的父亲，只能在事情不受控制的时候，才要煞费苦心摆平一切，让孩子心甘情愿听他的话。
赶到学校，已经快到深夜了。
等她用钥匙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余思韶蜷缩在床上，紧紧搂着一件白色浴袍，脆弱堪怜。
霎那间，柯一潼的心无比柔软。
刚才她跑到余思韶的宿舍，打开门，空荡荡的。
只抱有一半希望打开自己的寝室门，心跳顿时加快，同时还伴有诡异的满足感。
开门声惊醒了余思韶，也可以说是柯一潼快速释放出来的信息素，使她“贫瘠”的要干涸的身体，努力渴求着。
“我来了。”她轻声细语，手覆在余思韶手背上。
手背相贴不过瘾，但也比只有一件浴袍，待遇好多了。
嗫嚅两声，柯一潼屏住呼吸耳朵靠近她，仔细分辨着。
柏木香侵入五脏六腑，柯一潼强迫自己专心致志。
这次，她听清了。
余思韶念的是，“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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