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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三章03


宿舍的宿舍长秦友成了小白的爱情导师,他每天不辞辛劳一对一教学,告诉她怎么培养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他带着黑框眼镜,一本正经稳住小白的心情:“赵瑞跟我们说,他只想跟你安安静静地享受那片刻的幸福,这幸福来之不易,他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你想呀,那么多喜欢他的女孩,一旦知道他心中唯一的最爱是你,那么你会遭受什么?”

        “会成为她们的眼中钉。”小白双手托腮,一知半解地附和。

        “非常好,但是,作为赵瑞唯一爱慕的女人,我们怎么能继续让赵瑞身处那群庸脂俗粉的围攻里呢,他连爱你都不敢表现的过于明显,你看的下去吗?你忍心吗?”秦友浮夸的表演入木三分。

        “原来,他为了爱我承受了这么多苦楚,他每天被那群女孩围着寸步难行肯定很痛苦吧,连大声说爱我都得小心翼翼。”小白眉头紧锁,一只手撑着脸庞,另一只手捂着胸口。

        秦友张开双臂手舞足蹈地说:“这下知道他的痴情、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了吧?所以爱情要靠自己创造,赶跑那群女孩才有真正的不被打扰的二人世界,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只要有恒心肯定能让那群花痴自惭形秽——啊——爱情——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小白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就跟精神催眠一般栽进他的魔咒中,在秦友的指导下,小白开始了“爱情保卫战”。

        “第一步,宣誓主权!爱情的战场没有朋友只有敌人,赶走那些庸脂俗粉才能夺得主动权!”

        早上,宿舍楼前的操场一片宁静,距离排球队操场跑步还有半小时,小白早早拿着喇叭在女生宿舍楼前播放:赵瑞是我赵小白的人,生是我赵小白的人,死是我赵小白的鬼,谁也别想惦记他的八块腹肌,看了我赵小白的男人小心长针眼!

        下午,赵瑞打排球的前置十分钟围满了学姐学妹,一众美女中突然窜出一个气势如虹的身影——小白,小白拿着她的扫帚在围观女孩的脚底四下清扫,一边扫地一边怒吼:“让一让,让一让,以后球场每天大扫除,这一片的大扫除从今天起被我赵小白承包了!禁止围观,禁止围观,不要妨碍排球队练习!”围观女孩被吓到四下逃窜散开。

        “第二步,魅力,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女人魅力的改变要从头开始,魅力就是吊打那群花痴让她们早日拥有自知之明的根基。小白在秦友的指导下开始了每天心花怒放的画妆教程,腮红、粉底、眼线、睫毛膏一个不落往脸上抹,只要赵瑞来食堂吃饭,小白都会柔情蜜意地问赵瑞:“你有没有发现我跟以前不一样了,我美吗?”赵瑞一言不发埋头吃饭,暗处观望的秦友刚喝进去的冰汽水差点从嘴里喷涌。

        “第三步,才华,长的好看的人千篇一律,有趣的才华万里挑一。”

        秦友告诉小白,只有独一无二的才华才会让那群花痴彻底自惭形秽,为了让赵瑞彻底沦陷在小白的才华里无法自拔,为了让那群女人早日醒悟不再纠缠赵瑞,为了让赵瑞可以摆脱一切困扰勇敢大声说爱,秦友花重金在校外买了一套闪亮的比赛服,经过三天的刻苦练习,小白准备大显身手。

        在某个周五的黄昏,在排球队日常训练时分,小白力排众议冲到操场中央,她傲娇地绕着操场跑了三圈,给围观女生秀出自己练了好几年的手臂肌肉,然后无比隆重地表演了一套标准的举重,随着杠铃的落地,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女生宿舍楼,我们好几双眼睛直勾勾望着她,她面不改色,满眼睛盯着赵瑞暗送秋波。

        球队二传手四喜笑得前俯后仰:“赵瑞,你就从了吧,小白一看就钟情你。”

        “你从了小白,我们就少了一个情敌对手。”副攻六聋子满脸幸灾乐祸。

        “谁说不是呢,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我差点感动哭了。”我把口水沾在眼睛上,装作痛哭流涕的模样。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夏日午后,小白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潜藏心底的爱慕:“赵瑞,你愿意毕业之后跟我一起在学校开食堂吗?”在学校开食堂是小白的毕生梦想,说完这句话她对着赵瑞足足抛了十分钟的媚眼。

        赵瑞一脸茫然,我们笑得米粒四呛。

        就当我们以为小白要将赵瑞擒拿之际,故事的发展和我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平日高傲冷酷的赵瑞不仅没被爆揍还跟小白在食堂相安无事聊了一下午举重比赛,聊完之后赵瑞反过来安慰被嘲弄的小白,自此他俩成为了朋友。

        我们害怕捉弄小白的事情败露惶惶不可终日,为了躲避随时随地的杀身之祸,只要在食堂吃饭我们都会绕过小白所在的三食堂。本以为整个大学生涯都要胆战心惊苟且偷生,没想到小白不但没生气反而主动招呼我们,蹭着赵瑞舍友的光环,我们甚至还有免费加餐的待遇,对此,我们羞愧不已,在那之后再也不敢嘲笑捉弄小白。

        跟宿舍那群单身男同学相反的是,排球队队员大多都有女朋友,平日里无论是排球练习还是排球比赛,他们总能吸引一大片女孩围观。而我,即便死皮赖脸打入排球队当跟班依然无人问津。

        面对我的窘境,排球队里最擅长吸引女孩的四喜和六聋子在训练之余给我传授了三点吸引姑娘的秘诀。

        “第一,幽默风趣。”

        “第二,够酷。”

        “第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长得又高又帅。如果这一点不符合,其他两点就当没说过。”

        我耸耸肩,朝他俩翻了个白眼,“你们说了不等于没说吗?你们说来说去不就是说你们自己吗?”

        “我们是想让你认清现实,矮冬瓜,哈哈哈。”

        听完他们的陈词滥调,我突然丧失了加入排球队的热情,仅剩的一点期待成了水中月镜中花的泡影,唯一慰藉的是,每天肆意奔走不用按部就班上课下课,虽然漫无目的,但却自由自在。

        排球队训练的日子非常紧迫,几乎每个月都有校外比赛。一开始我是奔着当排球队二传手来的,排球队里只有一个二传,那就是整日跟女孩摆酷吹牛的四喜,但四喜见到我第一面就非常笃定地跟我说:“你打过排球吗?你一看就不是打球的料,小腿没肌肉,手臂也没有肌肉,手腕跟筷子一样细,这成色现学都拍不上球吧”我来不及反驳,球队里一阵哄堂大笑。

        “何止,捡球估计都踹不过气。”

        “他摸高多少,不会只有一米二吧?”

        “说这么难听干什么,这细胳膊细腿能支撑身体走路已经是奇迹!”

        球队又一阵嬉笑。

        眼看加入排球队无望,我开始对赵瑞软磨硬泡,在队长赵瑞的首肯下,我成为了球队里面混吃混喝的跟班。

        排球队一共六个正式队员,外加一个替补,都是管理系的同学,平日里都按年龄排大小,五福、二百五和三班长是大二学长,学业繁重,训练以外的时间我们很少能见到他们的身影。

        三班长是排球队的替补,也是他所在班级的班长,因为多了班长加学长的架子,不打球的时候他的脸上永远摆着不苟言笑,再配上那副掉漆都舍不得扔的黑框眼镜,活脱脱就是一张扑克牌,据说这副劣质眼镜是他女朋友鼓励他刻苦学习所赠的奖品。三班长整日吹嘘他女朋友对他的仰慕和痴情,但不可思议的是他很喜欢跟他女朋友说“三纲五常”“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甚至程朱理学都奉为经典,整个大学生涯,我们光是听他的封建说教都能倒背如流,一个新社会的青年喜欢摆弄陈旧迂腐的那一套着实让人费解。三班长志向远大,从入学开始就立志拿奖学金,还要实现毕业以后工资一千五百块的赚钱目标,他终日沉浸在书海,连每个星期跟女朋友约会都只预留一个小时,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二百五是排球队里面个头最高的,身高足足一米九四,担任副攻。他最大的问题是喷口水,只要他张嘴大笑就容易喷口水,打排球一激动也容易喷口水,为此,不少学姐学妹都因为他喷口水的洗礼而退避三舍,他谈上第一个女朋友的时候激动得整晚睡不着觉。我们总以为他是牙口不好落下的毛病,可他妈妈不这么认为,据伯母所说,二百五是因为从小发育不良落下了喷口水的毛病,二百五小学六年级就有一米七五,但初三长到一米九四之后再也没有发育长过个头,为此他妈妈整个高中都愁得睡不好觉,我们几个左看右看都难以置信,如果二百五一米九的身高也算发育不良,那我们岂不是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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