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人的温暖
门铃响起。
莉莉丝看看旁边五条悟还在睡觉，推推他。
“悟，你去开门好不好。”
五条悟还没睡醒：“我才不要～莉莉丝酱也别去了陪我继续睡嘛～”
莉莉丝叹了口气。
她想起这家伙睡得很晚，前几天早上都是赖到自己晨跑回来才起床，自己套上他的衬衣就去应门。
早上这个时间来摁门铃，要么是她网购的充电器转换器到了，要么是物管有什么比较紧急的事情，因此她倒也没打算还专门换衣服画个全妆去开门。
门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倒不是快递小哥或者物管，而是穿着制服的高中男生伏黑惠。
“啊……早上好啊伏黑同学……”
莉莉丝并没料到自己会如此不检点地出现在同学面前，拉拉衬衣的下摆，颇为尴尬地干咳几声。
床上的五条悟听到她说话，似乎是终于醒了。
“是惠吗？让他进来吧，我昨天忘记拿几样东西了拜托他送过来的。”
莉莉丝本想说让我先穿好衣服，但又不好让他独自在走廊里等着，还是开门让他进来了。
伏黑惠看着她似乎只穿着五条悟的衬衣就来开门，很自觉地刻意转过头去避开看她。不过虽然他很努力地避嫌，耳朵还是红了。
看到他熟门熟路地在沙发上坐下，莉莉丝飞快地给他递了瓶水，然后就赶紧去衣帽间把衣服穿上。
由于五条悟最近基本要么在工作要么和她在一起，她也完全忘记了他还有“伏黑惠的监护人”这个身份——思及悟这种完全不靠谱而且没什么责任感的性格，她不得不暗自感慨伏黑惠这么个爹不亲娘不爱，禅院家还想赖的娃长这么大也真的很不容易。
可能是因为经历的原因，伏黑惠早熟，性格比较少年老成。
她对伏黑惠这个小孩挺有好感，换好衣服出来后立刻就过去照顾他，边煮咖啡边等五条悟梳洗完。
“想喝咖啡吗？我会做拿铁和摩卡这种基础款哦～”
莉莉丝设置好自己的咖啡，在等牛奶的时候从厨房探出头问沉默的少年。
“啊谢谢，给我黑咖啡就好。”
都市的早晨并没有鸟鸣，整个房间里除了卧室五条悟漱口的声音就只有咖啡机磨豆子的声响。
莉莉丝对咖啡豆很挑。
她要深度烘培的豆子，而且要喝起来口感既顺滑又有点点奶香和坚果香的品种，可惜目前还没时间去仔细找比较喜欢的东京的咖啡店。不过前几天和西宫桃见面，西宫爸爸才从美国回来，刚好就带了她喜欢的那种咖啡豆，而好姐妹西宫桃为了感谢她帮她要到偶像的签名，很果断的就把西宫爸爸带回来的咖啡豆全送给莉莉丝了。
（为此据说西宫爸爸回去骂了她一顿，不过西宫桃还是觉得很值。）
刚好东堂葵送给她的牛奶也是她很喜欢的那种北海道特产的牛奶，奶香味十足，配着咖啡简直人间极品。
喝咖啡上瘾的人如果哪天喝不到咖啡的话，总有种缺失感，仿佛那天没有充满仪式感的开始似的；而如果早上喝到满意的咖啡，闻着那股香味就觉得心情很好。
花山院莉莉丝站在咖啡机旁，边等边轻轻哼起歌来。
夏日清晨，厨房的台子上白瓷的小杯子。窗外院子里的花树盛开，窗内满屋子咖啡香。
莉莉丝把煮好的新鲜美式递给伏黑惠，在他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下。“请用～”
伏黑惠接过咖啡：“好香啊，谢谢莉莉丝。”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带来的几个纸袋挑出个粉红色纸袋递给莉莉丝。
“五条老师说莉莉丝很喜欢吃这家的可颂，我今天趁着他们刚开门就去买的。”
莉莉丝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哇，这家我超喜欢的！！！谢谢啊！！！”
装着面包的袋子温热，似乎是少年在超火的面包店排队等到开门，面包才出炉的时候就买到的。
她接过袋子，习惯性地抱着伏黑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亲完才反应起来法式的亲面礼在日本的意义可能大不同。
果然不出所料，少年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起来——不仅是刚刚恢复正常的耳朵，少年现在从脖子到头顶都红透了。
不过脸红归脸红，他还是维持着平时那种特别正直的耍酷的表情端起咖啡。
“……要谢的话谢五条老师就好。”
莉莉丝顿时被他搞得也有点尴尬起来。
花山院莉莉丝自认为的天才脑子飞快转动，开始试图理解「伏黑惠为什么感到如此尴尬」。
仔细想想，五条悟如果是他的监护人，那他应该是五条悟的养子身份，而她现在的身份算是公开的五条悟的女朋友和未来可能的五条夫人。
在推理推理，她这算是啥呢？
先是“你的同学成了你后妈”，然后“你后妈穿得很清凉很暴露地来给你开门”，接着就是“你后妈趁你爸爸在漱口的时候亲了你一口”——这如果是在北美的话，可能人家小孩已经开始脑补p站的剧情了。
青春期的小男孩嘛，这么色色的也很正常。就比伏黑惠大了几岁的莉莉丝像模像样地想。
她装作表面沉稳地喝了几口咖啡，然后拿了个可颂慢慢地撕着吃，夸夸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真好。
伏黑惠的性格不是那种会主动开个玩笑，插科打诨混过去的，因此破解这种沉默的责任就落到了莉莉丝身上。
而为了缓解这种身份引起的尴尬，她认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对方意识到她的身份不仅仅是同龄人和可以幻想的对象。
莉莉丝轻轻喉咙，酝酿出一个她自以为非常慈爱非常温情的眼神，特别真诚地盯着伏黑惠。
“那个……惠啊，其实你如果不介意的话……以后如果我决定和你的五条悟老师结婚，你可以喊妈妈。”
她觉得自己太天才情商太高了。
这样缺乏母爱的孩子，在五条悟这种奇葩作为抚养人的情况下，这么做既可以破除现在的僵局，也可以让他放下心防，温暖他的灵魂。
话刚说完伏黑惠一口咖啡就喷出来了。
五条悟爆炸性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莉莉丝转头就看见他笑得花枝乱颤地出现在卧室门口，显然是才漱完口正准备出来就被听到她那句“可以喊妈妈”了。
五条悟上来就边笑边把她挤开坐在她旁边：“你哈哈哈……结婚吧结婚吧，我特别想看到惠黑着脸喊你妈妈～”
莉莉丝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是缺乏细腻的情感啊，难以体会人家惠那种青春期少年既缺乏关爱，渴望关爱，对异性好奇又想装酷的心态。
“你不要笑得那么夸张，人家惠正处于青春少年的年纪。如果不好好体会人家的感情是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五条悟捂着肚子，笑得几乎要从沙发上掉下来。
伏黑惠原本就很红的脸更红了。
他挠挠头，很别扭地转过头去，“喂……笨蛋老师，你要的东西我买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跟见了鬼一样赶紧出去了，连咖啡都没喝完。
从那以后莉莉丝就经常以那种特别温情，她认为充满关爱的眼神看着惠，然后伏黑惠每次看到她就都跑的飞快。
莉莉丝心想青春期的少年还真的是很别扭呢，但或许这也是人家渴望关爱的表达方式吧，急也急不来。
这样的情形持续到姐妹校交流会开始前。
“五……五条老师，我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拖大家后腿。”莉莉丝挂掉西宫桃的电话，很真诚地用敬语和他说话。在她和西宫桃讨论了这个问题后（主要是西宫桃单方面骂她神经病），莉莉丝是真的考虑退出比赛给伏黑惠一点时间接受自己这个“未来的继母”的。
“啊，不会的不会的，要是紧张的话你先和我呆在一起就好了，”五条悟笑眯眯地竖起手指，“我们一起去教务室等着比赛开始吧。”
莉莉丝和他牵着手往教师的办公室那边走，路过操场的时候和西宫桃们挥挥手打招呼，但现在的年轻人都忙着看手机，和她挥挥手之后立刻就回去打游戏了——西宫桃还似乎嫌她丢脸似的假装不认识她，不过莉莉丝觉得自己比大家都要成熟，所以可以对青少年宽容大度。
除了两边的校长和她发展的新朋友们外，歌姬和冥冥都是首次见到花山院莉莉丝，她们似乎都对这个刻意减少自己存在感的“五条悟的女朋友”充满了好奇心。
“老师们好～前辈好～”花山院莉莉丝脸皮虽厚，面对这些所谓的前辈但还是有点紧张。
“不用那么尊敬，这两个家伙都太弱了。”
五条悟毫不在意地拉着莉莉丝坐在他旁边，开启无下限挡住歌姬泼过来的茶水。
“那阁下也觉得在下弱吗？”
伴随着熟悉的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一把极为锋利的刀“唰”地飞过来，精准地没入五条悟和莉莉丝的正中间的椅背上。
椅子是很结实的木头做成，但那把刀直接没入椅背，只留着刀柄在外面，可见扔刀的人是真的起了杀心的。
莉莉丝不可置信地往房间的最前面看去。
那个方向进门的角度看不见，她的注意力在歌姬们身上，也没预料到那里坐了个人——那人对自己的气息隐藏得非常好，以她对咒力的敏感程度也完全没感受到此人的存在。
微卷的黑发，细长的眼睛，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的男人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往后仰着头，钢琴师特有的修长又漂亮的手指还维持着扔刀的动作。
那刀显然是偏向五条悟的方向丢过去的，离无良教师的脸只有差不多几厘米——如果五条悟没有开无下限的话，可能刚刚那把刀就直接钉在他脑门上了。
五条悟笑着对着似乎是认真打算干掉自己的男人打招呼：“哥哥来了啊。”
花山院一树也非常礼貌地微笑着：“我不知道阁下在说什么。”
莉莉丝站起来正想向哥哥奔过去，手被五条悟拉了拉，终究还是又松开。
她很久没见到花山院一树，冲上去就紧紧抱住他。
熟悉的古龙水。
熟悉的触感。
熟悉的体温。
……
她分不清自己是笑了还是哭了，嘴角是开朗地扬着，喉咙里也是快乐的笑声，可眼泪却也顺着眼角滴落下来——花山院一树也抱住她，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她这段时间通过试着爱其他的人和结交很多朋友自我麻痹，避免自己的思念眼前的人。她以为自己可以从那种绝望的爱里逃脱，可见到他的瞬间，时间仿佛停止，全世界仿佛只他一人。
“我来陪你啦。”
一树轻轻地拍她的背。
“おにいちゃん的工作不要紧吗？”
呆在哥哥身边她的声线就变得特别奶，眼睛笑眯眯，眼仁亮晶晶，两个小酒窝圆圆的。
嘴上说着哥哥工作不要紧吗，她抱他抱的特别紧，生怕自己一放手他就会再次离开。
花山院一树宠溺地亲亲她的脸颊。
“我想想啊……好像很多工作都还没做。但我觉得来看莉莉丝比赛很重要，就全都远程做就好了。”
花山院身量和五条悟差不多，他骨相很立体，同时有着偏亚洲人的细腻五官，真人比视频时更好看。乌黑的头发，清透到接近白色的肌肤，他长着张和莉莉丝极为相似，相比用“帅气”去形容，可能更适合“漂亮”和“精致”的脸。
和五条悟的圆滑不同，他和花山院莉莉丝的气质非常相似，而且乌发雪肤，远远看去有种极强的距离感，整个人如同寒冬腊月，雪地里的一树白梅。
这么个男人坐在那里，寻常的教室也像是入了画。整个喧闹的空间仿佛都安静下来，让人不由得感慨古书诚不欺我，所谓「翩翩佳公子」大概所言即此吧。
而这么个气质清越，出世绝尘的男人长着双颇有狐意的眼睛。
细长的桃花眼，眼仁漆黑。
长长的睫毛如同鸦羽，密密地遮在眼帘上。
他那双眼睛看谁都是既专注又温柔含情的。
莉莉丝见过他无数次把女孩子看得脸红心跳，不饮自醉。她坐在哥哥怀里，紧紧拥抱着他，想着哥哥是属于她的，心脏被幸福感充满。
冥冥和歌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用怜悯的眼神看向五条悟，心想因果报应果然不爽，这种伤透无数少女心的轻浮男也终究有被妹控ntr的一天。
原本坐得舒舒服服的五条悟伸手，略微用力，把没入椅背的刀□□。
他拿着刀站起来，走到前排，打断了眼前古画一样场景。
“哥哥，你好像忘记什么东西了。”
刀尖朝前，与其说是还刀，不如说是上去挑衅。
花山院一树原本对着妹妹很温柔的声音，转向五条悟的时候变得既冷漠又公事公办起来。细长的眼睛即使笑着，充满杀气的时候威慑力也非常惊人。
“阁下在这么称呼在下的话……杀了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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