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全员恶人二
此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老街上的店铺除了古董店对面的电竞网吧差不多都关门打烊，这凄惨的呼唤声和拍门声就显得格外凄凉和刺耳。
小狐狸跟着秦渊重新走回前头店铺，刚打开店门，一个中年女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起来。
“小秦啊！大婶的命可都靠你了。”
这一嗓子把李重黎的醉意全部给打散了。它瞪大眼睛，满脸无措。
“你知道的，我们绿珠从来都是很乖的。她平时晚上要是加班，一定会提前给我发微信。今天都到这个点还没回家，也没有消息……”
绿珠妈妈，也就是蔬菜摊的老板娘，在秦渊面前哭得声泪俱下。
老板娘不过五十许人，却已经守寡了二十多年。靠着经营一爿小小的蔬果店为生，往来客人都是附近的街坊。
“我不停给绿珠打电话，先是打通了没人接。到了刚才，手机居然关机了……秦先生，一定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唐大婶不断抹着眼泪。
秦渊神色凝重，眉头紧蹙。
——本月来本市已经发生至少三起女子失踪案件，根据警方描述，失踪的女子多为年轻的公司白领和女大学生，在上下班途中与家人失去联系。目前警方正在加大力度追踪，请各位市民积极提供线索。本电台也提醒市民，注意自身安全。让我们来看下一条新闻……
就在此时，房间里电视里传来播报新闻的声音，男主持人的话语如同刀斧一样落在了唐大婶的心头。
她登时双脚一软，“啪”地一下跪在地上。
“小秦，帮帮大婶，帮我找到绿珠，求求你了。”
“大婶，我帮，我一定帮。您先回去，别没等绿珠回来，您身体就受不住了。”
看着秦渊扶起老板娘，好一阵安慰。
送走唐大婶，秦渊拉下卷帘门，一脸凝重地走回了店里。
看着他沉重的表情，小狐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秦渊插着腰正要往屋后走，感觉突然肩膀一沉——小狐狸踩着他的肩头蹭蹭蹭往多宝架子上跳去，站在最高处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哎，我的祖宗，你怎么又上去了？”
秦渊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刚才你们说的话，本大仙都听见了。按说这事儿不归本大仙管……”
小狐狸顿了顿，后爪挠了挠耳根，语气中带着几分傲娇，“但是如果你求求本大仙，并且拿出相应的酬劳供奉给我的话，本大仙也是乐于助人的。”
“我求你？我为什么要求你？”
秦渊双手环在胸前，一脸好笑地问道。
“你别当本大仙傻。你不是答应了唐大婶要帮忙找她女儿么？电视里说了，你们官府的捕快……那什么警察都束手无策的案子，你一个凡人能有什么办法。”
小狐狸志得意满地说道，不过吸取了上回的教训，可不敢随便乱甩尾巴了。
“我跟你说，帮忙也不是不可以，至少要一箱巧克力外加一瓶刚才喝的红酒。还有，还有，街口精品店里卖的法国巴黎香水蜡烛很是香甜，你去买几根回来让我尝尝鲜……哎，本大仙还没说完呢，你做什么？”
“还没睡觉就开始做梦了？还法国巴黎香水蜡烛。小东西你知道巴黎在哪里么？”
秦渊伸出猿臂将呱噪的小狐狸从架子上捞了下来，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
“我既然答应了唐大婶，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你别瞎闹。”
“你，你，我跟你说，本大仙难得发慈悲心。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考虑清楚，真的不求我？”
小狐狸用力地敲打秦渊硬邦邦的胸脯，后者不为所动地穿过走廊，绕到后宅门口。
刚出门就见到隔壁琴瑟的宫方老师背着包站在外头。见有外人在场，小狐狸只得闭上嘴巴。
“我都准备好了，走吧。”
“好，我把车开过来，这个你先帮我抱着。”
什么情况？
一头雾水的小狐狸被秦渊塞进了宫方姑娘的怀里。
突然间落入一个温温暖暖的怀抱，李重黎先是一愣，接着就觉得浑身跟被火烧了似得开始发烫起来。
这柔软的触感，这宁馨的香味……啊，这就是姑娘的胸怀么？
长到几百岁大了，他还是第一次和年轻姑娘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呢。
李重黎深深地低着脑袋，无比庆幸自己这一身的毛皮挡住了发红的面皮。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望见宫方姑娘也低头看着它，那带着笑意的嘴角和秀气柔美的下巴，让李重黎无意识地踩起了爪子。
不过在他意识到自己踩着的什么部位之后，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上天灵感，竟是连今夕是何夕都不记得了。
小狐狸就这么晕乎乎地被宫方抱上了车子后座。
直到车子发动，它还不清楚这两人究竟要干嘛去。
“什么方向？”
秦渊问道。
宫方把小狐狸放在身边，从包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灰绿色的物件看了一眼。
“东北方……封县童家村。”
“封县？这才失踪了几个小时，居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看来是打算往外送啊。”
秦渊冷笑一声。
天门市作为北海省下的小城，一面靠海，两面环山，东北方是唯一向外的平原，不管是走国道还是乘火车，都要经过临省封县。作为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历来都有“挟封郡以辖北海”一说。一旦人从封县离开，那就天南海北，难以追踪了。
“不管他们打什么算盘，恐怕都要倒大霉了。”
说着宫方抱起小狐狸，伸出纤纤玉手点了点小狐狸粉红的鼻头，冲着它巧笑嫣嫣道，“是不是啊，阿狸？”
小狐狸歪着脑袋，“嘤”了一声。
李重黎事后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脑袋里根本就是一团浆糊。
只能说美色误“狐”啊！
—————
二人一狐沿着山路走了两个小时，终于来到了位于泗河边的董家村前。
夜色深沉，月黑风高，整个村子都沉浸在香甜的梦中，零星传来两声犬吠。除了村口的两盏路灯，基本上不见半点灯火。
秦渊不敢大意，把车子停在一百米外的村路旁，将小狐狸放在身后卫衣的帽兜里，带着宫方往村口走去。
离开美女的小狐狸脑子总算清楚了些，伸出两只前爪搁在在秦渊有些刺挠但是触感还算挺不错的短发上，低声问道，“你和宫方姑娘……”
“嘘……”
秦渊拉着宫方躲到一颗大树后。
刚隐藏了身形，一道光束就从不远处射了过来。小狐狸眯起眼睛一瞧，来人是一队貌似在巡逻的村民。
“今天来了新货色，一定会闹事，你们都给我看好了。”
为首的男人掏出香烟点燃，对着身后几个男人吩咐道。
“癞子大哥，那婆娘我们不自己留下来么，那么漂亮白净，身材也好。”
他身后一个小个子猥琐地笑道，“说起来我今年也老大不小了，长了一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美女，那小脸白的，腿又长，跟电视里的明星一样。便宜外人还不如便宜我呢。”
“就你？这女人真的要留在我们村，还能轮得到你？”
头领模样的男人冲着小子吐了一口烟圈，不屑地笑道。他头上顶着一块白癜，从头顶一直蔓延到半个额头，像是有什么东西把脑袋斜劈了一道似得，丑得触目惊心，难怪被人叫做“癞子”。
癞子话音刚落。周围人一齐哄笑起来。
“笑个屁，你们难道就不眼馋？哼，我也不着急，等城里的老板们玩腻了，兜兜转转说不定她们又能回来也不一定呢。”
小个子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风吹散了天上的云朵，月光照亮他黝黑的脸庞，那狠厉的的眼神看得李重黎毛发倒竖——这明明是个人，怎么比人族口中的“畜生”都要来的可怕！
几个人抽完了烟，撒了泡尿，打着手电又往别处去了。
“找到了么？？”
秦渊低声问道。
宫方蹙着眉毛看着手中的物件不语。
过了一会儿，她指着村子西边靠山坡的一处说道，“在那。”
小狐狸好奇地探出脑袋想要看清宫方手里究竟拿了什么玩意，被秦渊反手压了下去。
一片漆黑的小村庄里，这两人如同鬼魅一般贴着墙壁行走，穿梭在栋栋屋宇之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小狐狸就是再傻也看出这两人绝对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所以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疑问刚在心中升起，此时，一声若有似无的哭泣声乘着夜风飘然而至。
那声音如泣如诉，充满了压抑和深不见底的绝望，小狐狸吓得小爪子一哆嗦，挠破了秦渊的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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