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直播结束刚好晚上八点五十五，秦晚扶刚到家就给訾心远发了一条信息：“附赠五分钟。”
过了几秒钟，那边回了一句，“下个月不要忘了过来复诊！”
秦晚扶白了一眼，直接将聊天窗口关了，然后打开热搜页面，前十条有七条都是关于她的。
而剩下的三条，分别是关于商商勾结、新女村事件、大学生支教事件的。
随着信息技术越来越发达，网络办案的速度比人力办案来得快好多。
原本十几年前的悬案，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将所有来龙去脉理顺了，凶手也随之浮出水面，正是维多利亚酒店的董事长，市长夫人的那位白手起家的表哥。
好巧不巧，那位白手起家的董事长是嘉城人，老家就在新女村，恰逢规划新村，他利用关系包下了这个工程，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一系列事。
当然，当年他有没有做那些事，要等到抓到他之后才知道。
又过了几分钟，她的电话响了，是裴言打来的。
“抓到了，他刚刚过了安检，正准备上飞往国外的飞机。”说完，对方一阵沉默。
秦晚扶微微笑，“抓到不是件好事吗？”
“王艳茹和她两个孩子的尸骨也找到了，就在新女村深山里埋着。”
“嗯。找到就好。”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
“裴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算不直播确实也能抓住那家伙，可只有通过这种方法，才能简单快速抓住他。”
第三本书早就随着四分五裂的笔记本电脑一起毁了，可他们不知道。
按照他们这么迫不及待杀死林燕的行为来看，当听到段景哲手中还有这本该消失的第三本书的原稿时，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毁掉。
比如雇人黑进段景哲的邮箱。
邮箱里早就被设置了木马程序，只要有人黑，木马就会反向追踪，几分钟就能找到黑邮箱的人。
找到源头更是轻而易举。
裴言顿了顿，反问道：“是么？”
“当然。”
他好像不信，秦晚扶准备拔高，“这种人身处这种位置，有的是方法能让自己脱罪，可是以这种方式揭露，有些人想从背后保他都不行，不要小看人民群众的力量，萤火之光虽暗，但可以燎原。”
对方依旧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沉默让秦晚扶有些心虚。
她正要质问，裴言的声音才传过来，“听说你想要将你的那本《歃血玫瑰》影视化？”
秦晚扶闻出了点不对劲。
“嗯。”
裴言又道：“你想自己演？”
“嗯？”
裴言长叹一声，“粉丝涨了不少吧？”
这回换她沉默了。
确实，她有很多种方式抓住凶手，可她却偏偏选了最张扬的一种，先是获得批准直播，又是把顶流影帝叫过来，甚至在直播时也不忘时刻刷热搜，查看粉丝量。
就快把蹭流量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又叹了一声，“看一眼我发给你的截图。”
她闻言打开聊天窗口，点开他发过来的截图，这正是刚刚直播间的弹幕截图。
拥挤的屏幕飘满了各式各样的弹幕，有夸裴向阳的，有夸段影帝的，有夸她的，有跟着一起分析案情的，还有一些灌水的。
就在众多弹幕中，有一条大写加粗的红色弹幕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扶夜哗众取宠！！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裴言问：“看到了吗？”
秦晚扶目光微动，“嗯。”
这不过是条普通的言语威胁，她在国外的时候也收到过，不足为惧。
“我已经向上级申请了，从现在开始，你会被列为重点保护对象，由我亲自保护你。”
说完，他果断地把电话给挂了。
秦晚扶：？？？
裴言的这一番话，她都没心思刷热搜了，恰好客厅里传来裴向阳的声音：“师父，夜宵好了。”
她摸了摸快要饿扁的肚子，把手机丢到一边。
嗯，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裴向阳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手艺，不过是最普通的番茄鸡蛋面，做出来的味道比饭店里的还要鲜美。
于是她暂且忘了刚刚的不愉快，极其享受得吃了一大碗。
裴向阳就这样坐在她对面，眼睁睁得看着她将眼前的面吃光，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放光。
她吃完最后一口，才放下筷子：“涨了多少？”
“一千万！”裴向阳把自己笑成了一团棉花团，“师父！我也成顶流了！”
一场直播，裴向阳的粉丝量就从几十万一下子增加到了一千万，秦晚扶暗笑一声，果然流量还是得蹭影帝的。
“不错。”她满意得点了点头，“通稿会写吗？”
“放心吧！我大小也是个爱豆，那东西肯定会。”他刚把笔记本打开，又微微一顿，“师父，你要写什么？”
“就写，我要演《歃血玫瑰》。”
裴向阳的眼珠子瞪得快掉出来了，原来传闻是真的，他尊贵的师父大人居然真的要演《歃血玫瑰》的女主？
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个传闻。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见裴向阳，她总感觉自己的恶趣味越来越多了。
比如现在，她就很喜欢看他吃惊的表情，那双眼睛圆圆地瞪着，再加上他那蓬松的金卷发……
嗯，想揉。
于是她就真的抬起手来，在他蓬松的脑袋上轻轻一揉。
“记得写得模棱两可一点，其余的让他们去猜。”
裴向阳乖乖地点了点头。
回到卧室，她又拿起手机打开了热搜。
这个软件除了费电之外，其实还是挺好用的，比如在搜索框中搜一些东西，比一般搜索引擎的速度要快很多。
又比如还能找到一些制片人、导演甚至各线演员等等的账号，通过这些了解他们的生活轨迹等等信息。
她这么一了解，就了解到了凌晨两三点。
她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现在很多年轻人白天都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她醒来的时候，脑子也开始有点犯浑。
要不是有四处飘香的饭菜香钓着，她恐怕会一直沉浸在混沌中无法清醒。
通宵害人。
“师父。”
她迟疑了一会儿，尽力分辨着从耳边传来的如幻听般的声音，直到下一刻，一张精致的俊脸近在咫尺，吓得她浑身一个机灵。
四处游离的三魂六魄也随之慢慢归位。
见她有了动静，裴向阳咧开一张十分明媚的笑，又凑近了些，低沉的声音仿佛在她耳膜里按摩。
“师父，我经纪人今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要我回公司重新签订合同，午饭我已经放在吧台上了，一会儿要是凉了，就放在微波炉里叮一下。”
他好像还喷了一层淡淡的香水，有些好闻。怕把她吵醒，又将声音压低了些，莫名得还带了一丝磁性。
“师父，你再睡会儿，我出门了，晚上回来给你做饭。”
说完她顿觉床边一空，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房间里再度回归平静。
秦晚扶也彻底醒了。
她向来都是风自动而我不动，定力出奇的好，可刚刚那小子的突然靠近，她竟突然感到了一丝局促。
这种局促瞬间将她内心的警戒线拔高，心跳也跟着沸腾了起来。
她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上一回有这种感觉时还是上一回。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被咕咕乱叫的肚子强行叫了起来。
民以食为天。
开放式厨房看着空间大还好看，但有一点实在不好，无论是油烟味儿还是饭菜香都很难一下子排出去。
所以做完饭，屋子里总会有一些味道，就算是将门窗和排风扇都开到最大程度，一时之间也很难散掉。
无奈之下，她只好一边吃一边思考着，是不是该换个厨房？可她还没好好将这想法思考全，门铃突然响了，
裴向阳知道开门密码，应该不是他回来了，知道她住在这儿的除了卢薇薇便是裴言了。
她又想起昨晚裴言的那句话，心虚和不悦又涌上心头，于是她决定，先将饭吃了，再去理会这门铃声。
响了大概五分钟，对方或许觉得她还没起床，就停了下来。
而她早已经吃完饭并且还换了一件衣服，还用簪子将墨蓝色的长发懒懒的在后头挽了一个堕髻。
俨然一种古时候江南女子的风韵，再配上她那双到哪儿都能勾人的桃花眼，一整个造型都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魅惑。
她拿出手机，打算窝在沙发里继续看热搜，才刚碰到沙发边儿，门铃又响了。
倒还挺执着。
大概是吃饱喝足，心情也跟着愉快了很多，她勾唇一笑，看在他这么诚心诚意的份儿上，那她就大发慈悲得去帮他开一下门。
她微微扬起下巴，走进前去，咔嚓一声，将门开出一条缝，她正要装作漫不经心地打招呼，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束花。
随着这束花一块儿出现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那对微微上扬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线，正炙热得看着她。
“晚扶。”他有些委屈地看着她，“还以为你不会给我开门呢。”
那份漫不经心彻底被她藏了起来，连带着神情态度也变得十分僵硬，她将脸冷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她刚刷过段景哲工作室的日程，他今天不是要去国外的电影节吗？怎么会在这儿？
“想你了，来看看你。”他将花塞到她手上，并倾身深情得看着她，“你今天真好看。”
秦晚扶一向很佛系，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学卢薇薇的样子，单手叉腰指着他的鼻子骂一句“关你屁事？”
但最终她没这么干，好歹她现在头上有一个“女王”头衔，她怕她一乱动王冠就会掉。
于是她只微微一笑，优雅地回了他一句：“多谢。”
与他之间唯一的交集只有一个月后他的那场发布会，等发布会结束，她就打算与他再无瓜葛。
没有谁想一直活在过去，虽然她已经将与他的那段感情放下了，可一见到他，她就会想起当时窝囊的自己。
“段先生？”
秦晚扶顿感眼前一黑，一个黑漆漆的男人站在段景哲身后，双眉紧蹙看着他。
段景哲正深情地望着她，正想说些什么，谁想被突如其来的裴言打断，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为了在她面前保持良好形象，他还是忍了下去。
他张魅惑众生的脸笑得极尽温柔，“时候不早了，我还要赶下午的飞机，明天见。”
说完，他转过身冲着裴言极其绅士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钻进了他的那辆高档的保姆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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