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一个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裴言立刻道，“全网搜关于王兴全的直播记录。”

        技术员会意，打开了搜索引擎数据库，努力搜寻关于王兴全的直播。

        整个南城叫王兴全的有453人，好在身份证号是独一无二的，这么一搜，果然在另外一个直播平台上搜到了王兴全的直播。

        只是那直播间在半个月前也被查封了。

        好在相关数据还没有来得及清除。

        技术员点开一条直播视频记录，这是一个视角有些诡异的视频，周围黑漆漆的，似乎有人在动。

        突然有一盏灯亮了起来，画面里是一个卫生间，有一双美腿走进了镜头……

        这分明是一个女性卫生间的偷窥视频！

        弹幕里还发了不少关于视频里女性的各种猥琐词汇。

        技术员看不下去，又点开了另外一个视频，这个视频是在商场里的电梯上拍的，角度很低，几乎能拍到前面穿超短裙女生的隐私角度。

        弹幕里又是一些猥琐词汇，还有一些要求，希望主播拍摄的地点、角度、人物、年龄。

        还有几个视频都是王兴全电脑里的内容，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真正的受害者，或许不止这些。

        “这人禽兽吧！”技术员猛拍键盘，咬着牙红着眼怒斥了一声。

        裴言眸色微暗，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看那个置灰的。”

        技术员直接调取了那个置灰账号的所有信息，这账号是几天前刚注册的，目前还没有直播记录，但已经有很多条评论了，看评论内容，像是从某处引流来的。

        直播间的注册人正是他们认识的。

        杨志武的妻子，杨梅。

        这应该就是杨志武的“新工作”了。

        秦晚扶眯了眯眼，“把王兴全点击量最高的几个视频调出来。”

        技术员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显示屏上便出现了四个视频弹窗，分别播放着四段偷窥视频。

        视频里的女人们都背对着镜头，对着一个地方搔首弄姿，甚至有时还左右扭动着腰肢，就连肩带也会不自觉地滑下来好多下。

        这种情况似乎是大部分跳舞直播间里的直播内容。

        大约两分钟，第一个视频里的女人跳完了，她关了直播设备，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诡异的是，镜头正好切换到了卫生间里的画面，将女人换衣服洗澡的全过程都拍了下来。

        第二个第三个视频都是这个流程，只不过女人的脸似乎被处理过，弹幕上还有说明，只要付钱才能看到正片。

        第四个视频很短，只有几秒钟，画面里女人半遮半掩钻进床上，而此时床上还躺着一个男人，两人的脸依旧做了处理，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但这个视频的评论区里，却是把这女人解码了。

        都说她是乔乔，有人还专门把女人身形截图和乔乔的照片拿出来作对比，简直一模一样。

        乔乔本身也是一个有点小流量的小网红，所以这场直播一下子就炸了，不到一个小时，那个账号就被封了。

        一时之间，全网对于此事的态度两极分化，一说乔乔不知检点荡妇羞辱，一说偷窥者可恶，但大部分人都认为苍蝇不叮无缝蛋，要不是乔乔有什么，也不会引人来拍。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直播平台上的乔乔听说了此事，在直播间消失了一个多月。

        在这一个多月里，事情开始发酵，但网上不乏有理智的粉丝，提出了很多疑问，甚至质疑视频的拍摄者，最终还是澄清了那个视频，并为乔乔获得了一大笔同情。

        当乔乔再出现时，她变成了一个凌晨主播，直播内容除了日常化妆卸妆推荐化妆品，唱歌跳舞之外，还加了一场直播追杀。

        结果没杀成，倒是赚了一批流量。

        直到后来，上层领导注意到了此事，打算联系她们并进行批评教育，没想到她却失踪了。

        警方其实一直怀疑她是不是遇害了，可至今都没找到她的尸体，就连她唯一的亲人乔妹，也并没有想要追究寻找的意思，而且她也于几日前死于维多利亚酒店。

        裴言也没想到，王兴全居然和乔乔姐妹有这么多联系，更没想到的是，除了乔乔之外，受害女性居然这么多。

        秦晚扶盯着视频看了很久，直到最后一个视频的最后一帧结束，她才拧了拧眉心。

        电子产品看多了，眼睛真的会很累。

        而且视频画面的画质有些粗糙，磨皮也有些严重，除了能从身形轮廓和现场环境来分辨视频里身份之外，倒真是没法子用其他方法辨别。

        裴言问，“有办法找到直播地点吗？”

        技术员点点头，“我可以通过ip地址查一查直播间的大致位置。”

        话音刚落，没过五分钟，技术员就拿到了一串地址，“贵华公馆区三号公馆。”

        贵华公馆是百年前外国人在市中心建造的一套别墅群，里面住的不是名流就是豪贵，是南城数一数二的贵族区。

        秦晚扶看了一眼贵华公馆的地址，冷哼一声，这公馆，正坐落在她参加推理大会的维多利亚酒店对面——当日她在阳台所眺望的终点。

        坐落在闹市区，装修设计繁华的欧式建筑，第一眼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所以当时她就多看了一眼。

        她脑子里一直想着接下来要与著名制作人周旋，并且成功让对方支持自己进娱乐圈，所以脑子里有些乱，对于那边的建筑群，她也只是粗粗地看了一眼。

        “走吧。”她对裴言道，“案发现场总要去看看的。”

        裴言会意，起身要出门，可走了几步，他又顿了顿。

        好在他为人沉稳，倒是没有立刻将心里的疑惑说出来，而是一路上将猜测在心里滚了个百转千回。

        裴向阳被无情地从审讯室拉了出来，虽然以他的特殊身份，警局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半个老家，但某些机密的地方他还是不能去的。

        今天是他第一次进入观察室，也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看着警员审讯犯人，整个人就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脚底板就像抹了502胶水，丝毫都动弹不得。

        最后还是裴言出手，将他拽出来的。

        他本来还有点怨言，但听说他们要去案发现场，他整个人又精神了起来，仿佛打了鸡血，在导航里输入目的地之后，脚踩油门，一骑绝尘。

        他们用了二十分钟到达目的地。

        来的时候，裴言顺便去了趟局长办公室，要来了通行凭证，这座百年的公馆里，安保系统是非常严格的，就算有通行凭证，非住户也要有相关证件才能进去。

        好在裴言提前做了准备。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合伙“私闯民宅”，而且这回又得了“尚方宝剑”，几人表现的十分默契，找到目的地后，秦晚扶与裴向阳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等着裴言开门。

        面前这扇门倒是没有安娜家那扇复杂，只要输入密码就能进入。

        只是当门咔嚓一声打开时，裴向阳却突然在门口站住了。

        “师父，那是个监控吧？”

        他指着头顶的一个浮雕样式的装饰，这是一只喜鹊模样的浮雕，那双乌黑的眼睛正直勾勾水汪汪地看着他们。

        黄豆大小的眼睛里，似乎还闪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裴向阳大小也是个有粉丝有狗仔的小爱豆，对于这种摄像头的敏感程度还是大于裴言和秦晚扶的，所以一下子就准确找到了摄像头的位置。

        裴言抬头仔细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嗯。”

        三人非常自觉地套上鞋套，悄无声息地进了眼前这三号公馆。

        这公馆果然是贵族气派，刚进门，几人就被里面浓浓的北欧贵族风牢牢笼罩住，就连去过公主城堡的秦晚扶也微微凝凝神。

        这里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城堡。

        一楼被地毯厚厚铺就，精致优雅且高贵的家具们一个个就像是贵族的王子公主们，直着身子仰着脖子，及其有气质地在屋子里站着。

        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我听说公馆是不能卖的，所以住在这里面的人只能靠租住的方式。”裴向阳边带着目瞪口呆的神情边感慨着。

        这里可贵了，住一个月都要百八十万，甚至上千万不等，一个小小的网红可是万万消费不起的。

        所以，能在这里搞直播的网红，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把直播当兴趣爱好的“小公主”，还有一种就是被有钱人养了。

        视频里的那个女人看上去可不像是个有钱人，而且他们也查到，目前租住这座公馆的人是一个外国人，而且租完就去回国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公馆有三楼，几人随着裴言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楼上的装修就比楼下普通很多了，没有那些精致贵气的家具和装饰品，有的不过是现代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些高等装修。

        可能是房东不想那些古董一样的软装被人搞坏吧，毕竟这整栋楼都是需要保护的古董，要是随便弄坏了一件，可是怎么都赔不起的。

        秦晚扶走到阳台的那扇巨大落地窗前，此时窗帘已经被牢牢拉上，只留出一丝缝隙，外面一片漆黑，从里面往外头看去，就像在看一条又深又神秘的深渊。

        她轻轻撩开帘布，面前的窗帘悄无生气地被她往右拉滑出一段距离，窗外灯火连绵，正是闹市该有的热闹。

        而她的目光却顺着那些灯光在一栋巨大又漆黑的高大建筑物上停下，那栋高大如黑夜里擎天柱的建筑物脑门上，正有几个亮着红灯的大字。

        维多利亚酒店。

        那是她参加推理大会的酒店。

        “找到了！”

        卫生间里传来裴向阳高兴的声音，“我就说，最后一个租客连续租了三年，有些痕迹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掩盖了！”

        他边说着边用手机拍着角落墙上的一些细微的痕迹，“那个摄像头肯定按在这里！”

        与此同时，裴言也在床头、沙发、氛围灯等地方发现了安装过摄像头的痕迹，无论这些摄像头对准哪里，只要一工作，屋子里的所有境况一览无余。

        裴向阳啧啧几声：“怪不得王兴全的购买记录里，有那么多摄像设备，他这人不仅脑子有病，还是个死变态！”

        秦晚扶回过神，转过身再次往屋子里打量了一圈。

        比起安娜那间两百多平的房子，这里看起来不算很大，但布局还算是紧凑，也没有多余的房间。

        这种角度，别说是站在落地窗处，只要配上一副小型望远镜，就算是从对面酒店阳台上望过来，也几乎一眼能看到卫生间里裴向阳的身影，甚至更衣室里多少件衣服、书架上有几本书，也能看见。

        更别说两米大床上用的是什么颜色的被褥了。

        除非无时不刻都拉着窗帘。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秦晚扶拿出一看，是卢薇薇。

        “晚扶！这回你可要请我吃大餐了！”

        “你查到什么了？”

        电话那头想要故作神秘的卢薇薇被她这么一堵，神色一僵，撇了撇嘴，“怎么什么都被你料到了？”

        “行吧，让阳阳请我吃也是可以的！”她不情不愿道，“晚扶，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幽冥公爵吗？”

        “嗯。”

        “我今天看了他的书，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为了营造气氛，她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然而电话这头的秦晚扶将手机移开耳朵，并非常不厚道地点开了免提。

        卢薇薇道，“你们那把桃木钉的起源，很有可能是他第一本书里的东西。”

        “那个幽冥公爵近几年以恐怖悬疑题材迅速活遍推理小说界，他的内容充满暗黑的哥特色彩，什么吸血鬼、蝙蝠、僵尸等等，那把桃木钉，就是他刚起步的第一本书里，钉死吸血鬼的一件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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