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油渍
“是……是，我也是……刚过来……”周玉珊随声附和着。
“这倒是很巧哦，宁姨娘的院子和账房离得最远，珊妹妹的香苑也不近，我们看着着火从正厅赶过来，却落在你们后面，莫不是宁姨娘和珊妹妹一早就知道这里会着火？”周玉凤面色平静的走过来，垂眸看着地上的两人，之前雪儿告诉她，宁姨娘曾经去给珊姐儿送过点心，她便已经有所怀疑，今日见两人这般，已经确信无疑，珊妹妹身后的指使者应该是宁姨娘无疑。
况且今日是周玉雪的大婚，众人都在正厅饮酒，这两个人所谓的刚巧路过，显得很是牵强。
“还不从实招来，这周家的账房里的东西可不是你们两人拿命就可以换来的！”老夫人狠戾低吼，眸光有着杀人嗜血的阴森可怕，方才周玉凤的话很明显，正厅离着账房最近，可是她们赶过来的时候，这两个人却从里面跑出来，这里面的端倪不言自明。
老夫人言外之意很是明显，只要这件事与这两人有关，断不能留下活口，毕竟这次出事的是周家账房。
“贱妾真的什么也没做，请老夫人饶命……请祖母饶命……”两人磕头如捣蒜，老夫人这样放出狠话，两人越发什么也不敢承认。
周玉凤见两人不承认，迈步上前，扯起宁姨娘的衣袖道：“宁姨娘，你这衣服的油渍从何而来啊，这雅苑的丫鬟是不是也太不细心了，还有珊妹妹，你这衣襟上的污渍，好像也是方才蹭上去的吧。”
众人听闻，寻着周玉凤的目光看去，虽然此刻天光微黯，但众人还是很醒目的注意到，宁姨娘和周玉珊的前胸和衣角的位置都有油渍，而且很显然是刚刚不小心洒上的，因为上面的油光还在闪动。
“这……这大概是……贱妾方才不小心在救火的时候蹭上的……”宁姨娘悲悲切切的看着老夫人，仿似有着天大的委屈般，语气中带着一丝颤音。
“哦？是么？雪儿将证人带上来……”周玉凤见宁姨娘和周玉珊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抬眸对着雪儿吩咐道。
雪儿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两人演戏，早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听到小姐的吩咐，马上转身挥手，身后有两个小厮压着一个丫鬟快步走到老夫人跟前。
万氏抬眸望去，不由疑惑道：“这不是香苑小厨房的丫鬟翠红么？”
“翠红，到底发生了何时，你且如实说来，不许有丝毫隐瞒。”老夫人见翠红被两个小厮押上来，寒声陡然扬起。
翠红扑通跪倒在地上，瑟缩这身子，唯唯诺诺道：“奴婢不敢期满老夫人，前两天珊小姐找到奴婢，说是要自己制作糕点，让奴婢准备几桶油，奴婢便答应了，今夜丑时，珊小姐忽然来到小厨房，让奴婢将那几桶油搬到了她的房间里，奴婢便和小厨房的徐嬷嬷一起将油搬过去了，至于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翠红是香苑小厨房的管事，因为柳姨娘生前被禁足，所以万氏便在香苑设了小厨房，也省得自己每日里还要照顾她的饮食，而雅苑的宁姨娘并没有小厨房，平日的饮食也都由和苑准备，所以两人若想弄到油，自然不会在和苑找麻烦，香苑里要几桶油还是很正常的。
“你且看看，珊姐身上的油渍可是跟你买来的油一样么？”老夫人沉声吩咐，然后小厮将翠红拉倒周玉珊的身边，辨认油渍。
“翠红，你胡说，我平日带你不错，你竟敢这般诬陷我……”周玉珊瞪圆了杏眼，有种想把翠红生吞活剥的感觉，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带着颤音，一听，便知道有心虚的成分。
“小姐，奴婢不敢随意诬陷小姐，只不过实话实说，当时徐嬷嬷也在场，并非只有奴婢知道这件事的。”翠红一句话，顿时让周玉珊登时无语。
若只是翠红一面之词，倒也未必可信，但是眼下还有徐嬷嬷也参与了，周玉珊自知此事已无法再隐瞒。
此刻，翠红仔细看了看周玉珊和宁姨娘身上的油渍，抬眸望着老夫人道：“这油渍正是奴婢新买来的油沾染上的。”
老夫人顿时脸色陡然一沉，那种青黑的颜色简直比墨汁还要浓稠，随着老夫人脸色的变化，众人心中也微微一惊，老夫人这次看来要真的发怒了。
“祖母饶命，祖母请看在我死去的姨娘的份上，饶恕玉珊，这件事完全是宁姨娘怂恿玉珊做的……”
周玉珊见老夫人脸色不悦，已经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此刻便急着将罪魁祸首招认出来，以减轻自己的罪过。
“贱妾没有……”宁姨娘见周玉珊供出自己，也惊慌失措的矢口否认，毕竟主使之人的罪过要大的多。
老夫人睨了宁姨娘一眼，并不理会，而是将目光放在周玉珊的身上，冷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如实招来。”
“是。”周玉珊抬眸看了一眼宁姨娘，然后仿似鼓足了勇气般缓缓道来：
“自从姨娘去世，玉珊便一直呆在香苑，不曾出门，那一日宁姨娘差了丫鬟给玉珊送去一些糕点，并且邀我去雅苑相见。玉珊便去了雅苑。”
“宁姨娘跟玉珊说起雪姐儿被抬了嫡女，而现在府上也只有玉珊一个庶女，又没了姨娘，在府上便没了依靠，若自己不去争取，便没了希望，还说母亲本就偏心，所以玉珊便去大闹了祠堂。”
“玉珊被禁足后，宁姨娘有去看望玉珊，玉珊听青哥哥说母亲将账房的小厮都调去怡苑，更加觉得母亲偏心，便无意中将这个消息告诉宁姨，可是宁姨娘告诉我，这便是个绝好的搬到母亲的机会，并且答应玉珊，不管将来是她还是徐姨娘做了正室，都会抬玉珊为嫡女，将来找个好人家。”
“玉珊便听信了她的话，所以便商量趁着今晚众人都不注意，便将那些油倒进了账房，点燃了火……”
“你知道这会是什么后果么？账房里放的可都是周家最贵重的东西。”老夫人怒气冲冲的对着周玉珊，虽然她说了实话，但老夫人的恼怒并没有消减一分。
“玉珊知错的，但这一切都是宁姨娘的怂恿，若不然，玉珊也不敢大着胆子做出这般错事。”周玉珊故意很是委屈的看着老夫人，乞求的目光宛如一只受伤的羔羊。
但是周玉凤知道，周玉珊平时便被柳姨娘*惯了，性格本就跋扈，若说她没有胆量，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但是柳姨娘的挑拨却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周玉珊这次能这样不计后果的跟柳姨娘合作，定然是被柳姨娘的花言巧语给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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