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欺负

“哥哥纳了个通房丫鬟……”周玉凤淡然回答，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自己的说话的语气是在陈述事实，还是因为生父亲的气而有些许的疏离。

        周玉凤此刻也在怪周逸轩没有像哥哥那般看重正室，否则怎会有那么多的龌龊事，老夫人也自然不能小觑了母亲，可如今，就连哥哥纳个通房母亲都做不了主，岂不让人伤心。

        周逸轩微怔，似乎没有听出来周玉凤语气中的冷淡，疑惑道：“你哥哥也不小了，纳个通房有何不可，你母亲竟哭成这样？”目光转向万氏道：“日后瑾哥儿若娶妻了，岂不是要泪流成河了？”

        万氏终于破泣为笑，周逸轩继续问道：“到底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看我不好好替你出口气。”周逸轩自认在这个家里，还没有人敢欺负到他的头上，何况万氏是长房正室，柳姨娘和宁姨娘都已经不在眼前，不该有人惹她生气才对。

        谁欺负她了？这叫她如何回答，难道说老夫人欺负她，或者是周逸轩这些年一直在欺负他，因为他宠妾灭妻，竟然让姨娘爬到她的头上去了？让她伤心的理由，她都说不出口，所以低头依旧沉默。

        “是祖母的丫鬟秋波擅自爬上了哥哥的床，哥哥……”周玉凤见母亲不肯说，而父亲一脸的焦急，便一五一十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周逸轩，对于这件事，她虽然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她还是想看看父亲对这件事的态度和表现。

        果然周逸轩听闻骤然一脸黑线，母亲这是在做什么他一目了然，作为周家的内宅的最高掌权者，母亲的手段他还是知道的，当年便是将徐姨娘硬塞给了他，如今瑾哥儿尚未成亲，便被老夫人塞了通房，而且还是以这种不堪的方式，让瑾哥儿如何能接受。

        怪不得万氏哭的如此伤心，周逸轩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年来对万氏的误会，心存愧疚的抬头对周玉凤道：“好好照顾你母亲。”说完便迈着长腿离开了静苑。

        待周逸轩走后，万氏才哑着声音道：“都怪我，不该如此失态。”

        周玉凤将目光从周逸轩的背影上收回，摇头道：“母亲，或许父亲会给母亲个说法。”

        周逸轩并不愚蠢，应该知道哥哥纳个通房这件事的是非曲直，眼看着母亲哭成这样，周逸轩脸上深深的愧疚，周玉凤看在眼里，此刻若猜得不错，父亲应该是去找祖母谈这件事了。

        周玉凤心中释然，不管父亲能不能改变结局，她都看到了父亲眼中的一抹柔情，对于母亲，父亲内心了还是很在意的，只不过上一世被有心之人挑唆，才会疏离了母亲。

        正如周玉凤所料，周逸轩在周玉瑾那里证实了这件事之后，便迈步朝着和苑而去。

        此刻和苑的次间，老夫人正眉开眼笑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秋波，心头如阳春三月的阳光般温和美好。

        “奴婢自知做错了事，请老夫人饶命……”秋波被老夫人暂时召回，心中忐忑，毕竟这件事是自己擅作主张，惹的大少爷差点杀了自己。

        “秋波，你如今已经是瑾哥儿房里的人，不再是我和苑的人了，你做错了何事，竟然要我饶命的？”老夫人和颜悦色的问道。

        秋波低着头红着脸，心虚的不敢抬头看老夫人的表情：“奴婢一时冲动，才……”

        “哦？”老夫人不以为然道：“你本来便是奉了我的吩咐去给瑾哥儿送汤，然后被瑾哥儿看重，是瑾哥儿一时冲动才对吧。”

        老夫人紧盯着地上的秋波，她虽然胆大包天，却也算自己没有看错人。

        秋波听闻老夫人的话身体抖如筛糠道：“奴婢明白，奴婢心中的主子永远只有老夫人，奴婢也会誓死效忠老夫人。”

        老夫人的话何其明白，左不过是顺水推舟成其好事，既然大少爷答应收了她，老夫人自然不再追究她的过错，秋波聪明伶俐，自然深谙老夫人的意思。

        “从今日起你便不是我和苑里的丫头了，你的主子自然是瑾哥儿而不是我这个老太婆……你如何忠于我，而且还要誓死？”

        老夫人缓缓端起桌上的茶杯，目光却并没有离开秋波一刻。

        秋波抬起头言辞恳切道：“奴婢的一切都是老夫人赐予的，若非老夫人，奴婢今日早已被杖毙，老夫人便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自当誓死报答老夫人。”

        老夫人心中满意，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秋波果然是个伶俐的丫头，一点就透，看来自己没有看错她。

        老夫人眼眸平静的看着秋波道：“你是从我院子里出去的人，一举一动都要当心谨慎才是，莫要丢了我的脸，让我难堪便是。”

        老夫人这般说，便是饶了秋波，不但不追究她的过错，而且还提醒她要谨言慎行，不过太过鲁莽，秋波感激的点头道：“奴婢谨记老夫人的教诲，定不会辜负老夫人的栽培，失了老夫人的面子。”

        老夫人看了看旁边的丫鬟夏荷吩咐道：“夏荷，你去陪秋波收拾东西去。”

        夏荷答应着，与秋波一同退下。

        “老夫人，您就这般放过秋波了？她可是擅自做主爬了大少爷的床……”丁麽麽在一般一边帮老夫人揉捏着肩膀一边疑惑问道。

        老夫人闭上眼，缓声道：“若瑾哥儿不肯收了秋波，这丫头自然是不能留着，既然瑾哥儿无异议，我为何不顺水推舟，此事，自然是大媳妇处理得当……更何况，秋波这丫头极是伶俐，去了瑾哥儿那，也算是件好事……”

        老夫人本想着要物色两个机敏的丫头送到周玉瑾房里，那丫头必然是忠于自己才行，秋波不过是她考虑范围中的一个，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做出这等事情，定然是一准认定了周玉瑾忌惮老夫人而不敢处罚了她，而且老夫人这边也一准认定了会顺水推舟，所以这丫头开口不是一味的求饶，只道自己的忠心，她便知道这秋波并非是一时冲动而做出如此蠢事，她是将一切都计算好了才动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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