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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爷啊,她救了个不得了的人


大周建元二年冬,大寒。

        西南边陲小镇上大雪纷飞,雪花顺着早市白腾腾的热气落在头顶,化成晶亮的水珠,顺着少女俏生生地脸庞滑下,一双杏仁眼跟山间小鹿一样,水汪汪的,穿着泛白冒絮的灰袄子,两个脸蛋迎风被吹的皲红。

        巷口的风卷雪碴子直往人脖子里钻,芸娘却不觉得冷。

        少女踮起脚尖,从挂钩上取下整扇猪肉,举起半臂粗的短柄厚砍刀,利索地先砍下猪头,刀峰抬起再向下一劈,案板震了震,砍断半边猪胁,手腕一翻,用刀尖剔掉骨头,余下净肉再片成小块,打好油纸递给对面。

        “芸娘,你这力气可又见长了。”

        一旁买肉人啧啧称奇,好家伙,成年男人杀头猪都不容易,别看这小姑娘瘦瘦小小,宰个两百来斤的猪跟闹着玩一样,这得多大的力气。

        看客中有人起哄,“芸娘,将来谁娶了你,可是不愁没人干活了。”

        芸娘一抿嘴,眼睛瞪地滚圆,手中的刀往案板上一插,认真地说,

        “我将来嫁人可不给人干活,我要吃香的喝辣的,过好日子。”

        “哟,你以为你是个千金小姐吗?”

        芸娘眼睛乌溜溜一转,“千金小姐有什么好的,还不是看人脸色,我要嫁个大官,这辈子要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就凭你?!山鸡还想变凤凰,做梦呢!”

        一阵哄然大笑,众人买完肉散去。

        摊子后的芸娘放下刀,把收来的铜板仔细地数了几遍,眼睛眯成了一条月牙儿,小心翼翼地将铜板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又将那些没人要的猪下水,用油纸包起来放进竹篓,这才收摊向家走去。

        北风呼呼地刮着,风中带着些坚硬粗粝的冰粒子,磨的人脸生疼。

        芸娘抹了把脸,念着今日带回来那些旁人不要的下水,做成猪杂汤,再洒上一把香甜的黍子,热乎乎,白花花,她咽了咽口水,脚下步伐愈发加快。

        可刚到村口,白茫茫地雾霭群山中,远远就听到村头阿婆拉着嗓子,

        “芸娘,快回去瞧瞧,你家门口来人了,好气派的马车……”

        芸娘心里一沉,脸上的笑收起,望着天边暗沉沉的黑云翻滚,仿佛蓄满力酝酿着更大的风雪。

        黄土砌成的矮墙外停着辆马车,拉车的骏马喷着白气,雾气腾腾中,那马皮毛油光水滑,车棚顶上好的皮子在雪地里锃光发亮,与这破落的小山村格格不入。

        一名中年妇人站在马车旁,穿着厚实簇新的绸面袄子,在她的身后,跟着两个短打棉袄的男子,身材魁梧,竖眉吊眼,腮肉低垂。

        随着她走近,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尤其那妇人的眼神格外仔细,从她破破补补的棉衣到冻得通红的手,再落到沾满泥泞的棉鞋,眼里的鄙夷一闪而过,

        “你就是芸娘?”

        芸娘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眼前人。

        她做梦也不会忘记这张脸,上辈子,她就是被这个张娘子寻回了陆家!

        芸娘本名陆芸,她本该是陆府小姐,只因当年她娘陆夫人回乡祭祖时早产,被产婆和自己女儿对调,后来产婆担心事情败露,就把她丢在了山里,被个从战场上回乡的老兵捡到,带到了这座边地小村。

        前世陆府的人寻来,芸娘听到自己的身世,本想着以后不用再挨饿受冻,一生无忧。却没想到,她一回到陆家,处处遭人嘲笑排挤,人人都说她是个行为粗鄙的野丫头,比不上那个温柔贤淑的假千金姐姐,最后更嫌弃她丢人现眼,把她扔在偏僻的庄子里不管不问,任由她活活病死。

        张娘子见她不作声,心想她在乡野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眼中的鄙夷更甚,脸上褶子一深,扯出个没到眼底的笑

        “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芸娘眼睛眨了眨,“你都没说自己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

        张娘子噎了下,这姑娘看着软绵绵的包子样,怎么一张口气死人,脸上的笑不由地有些僵硬,

        “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打听到你十五年前被个老兵收养,特来寻你回京认亲。”

        “回京?”

        少女眼皮子一翻,清脆地道,

        “我不走,这就是我的家,你们认错人了。”

        说完看都没再看,略过几人,直直地往屋子里走。

        “诶,你!”

        没料到这乡野丫头这番不给脸,张娘子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急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姑娘,你就从没想过自己亲生爹娘是谁?那老兵有没有跟你提过你的身世,给你留下什么物件?”

        芸娘知道他们在找什么,老兵死的时候曾给她留下了当时捡到她的襁褓,里面有个刻着陆字的长命锁,前世就是凭着这个她与陆家相认,只不过这回她既然再不想与陆府有瓜葛,自然不会拿出来。

        少女甩开张娘子的胳膊,一挑眉,乌溜溜的眼睛瞪得滚圆,像晶莹剔透的黑葡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还说什么物件不物件的,说是京城来的,又是什么陆家李家的,我看你们就是不怀好心,图我家的房子!”

        “诶,你这臭丫头怎么说话呢,谁要你这几间烂草房,别废话!跟我们走!”

        说话间,两个仆役堵住她的去路,其中一人伸手欲拽芸娘,却一把被芸娘反手扭住他的手臂,用力向外一拧,

        “嗷!!!”

        惨叫声回荡在小山村内,张娘子身子打了个哆嗦,帕子僵在手上。

        见鬼了不是,这丫头看着干瘦,浑身没几两肉,怎么能这么大的力气?!

        另一人见状,急忙上前想拉住芸娘,只见那瘦弱的身影如只狡兔,一个错影,他只将她背后的竹篓被了扯下来,里面猪肠猪肺洒了一地,猩红的猪血随风飘散。

        那人连忙后退,捂着鼻子,踢了脚那筐子,一副嫌弃的样子,

        “这么臭,什么腤臜玩意儿。”

        少女瞪大眼睛,盯着那雪地上脏兮兮的猪下水,脸上满是心疼,再抬头,眼里窜起簇簇火苗,弯腰从竹筐里抽出一柄半臂长的大砍刀。

        “你,你把刀放下,我们可以慢慢说。”

        张娘子脸色煞白,身子在这雪地里抖得跟片片雪花一样。

        “谁要听你们说。”

        少女冷冷地盯着他们,手中的刀泛着凛凛寒意,

        “我说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再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我可就报官了,到时候大庭广众,公堂之上好好说说你们怎么欺负人!”

        张娘子噎住了,嘴唇抖动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村子不大,这番动静已经引得不少村民在自家墙头门内伸着脖子好奇打探。

        这陆府派他们来寻亲生女儿,本就是个见不得人的私事,现如今这野丫头这么难缠,再闹下去,只怕她真要闹大到官府里去叫人传开了,陆家的脸面也就没了。

        张娘子没再说什么,只深深再看了眼芸娘,转身带着两个仆役灰溜溜地上了马车,马车在雪地里颠簸着,村庄渐渐远去,只剩下一片苍茫田垄。

        车上的人掀开了车帘,回头望了一眼那道消瘦的身影,低声问道:

        “娘子,咱们就这么回去?明明打听的就是到了这村子里。”

        张娘子一挑眉,“你瞅她那性子还能继续打听下去吗?”

        车上几人似是想到这女孩刚刚那一身蛮力和手里的大砍刀,一时都心有戚戚。

        张娘子扶了扶发髻,话音冷然,“不是咱们不想找,可这找了也有三个月了吧,四处都找遍了,人就是没找到,如今寻到这儿也断了音信,要怪就怪那陆家小姐命不好,这辈子没有过好日子的福气!”

        马车渐渐远去,平日里偏僻的小山村又恢复了宁静。

        芸娘立在雪地里,片片雪花落在肩头,心头却滚热,长长吐出了口气,终于这辈子她再不会和陆府有瓜葛了!

        但一转身,芸娘看见地上的一片狼藉,秀眉皱成一团,眼中满是心疼,小声嘟囔:

        “晦气死了,就知道跟陆家沾上就没好事!”

        芸娘缓缓蹲下身子想要拾起地上的下水,忽然,雪地里有抹血迹吸引她的注意力,与鲜红的猪血不一样,有些黯淡,点点滴滴,缠缠绵绵,如同皑皑白雪中冒出的花朵,分外刺眼。

        她顺着血迹寻去,绕过一块石头背后,愣在了原地,那竟是个少年,大雪覆盖着他的身体,身上洇出来阵阵暗红血迹。

        这村子地处边陲,雪才到地即成坚冰,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这时节边地经常会有逃兵和流人,这些人村民说过是不能轻易救的。

        突然,芸娘眼神一瞥,那抠在地上的修长指节被划得血肉淋淋,但那指尖在动。

        他还活着!

        她看着那雪地里的人半晌,迟疑间蹲下身子,用衣袖在他脸上抹了一把。

        露出了一张少年气的脸,五官清秀,眼下长着一颗泪痣,像是这漫天大雪中的一点鲜红的朱砂,挂冰的睫毛微颤啊颤,直颤到了人心尖上。

        芸娘屏住了呼吸,前世今生,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她蜷缩了下手指,偏过头猛地站起来,可一转身,听到了风雪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心里一揪,脚下像是被什么绊住,一步也迈不开。

        芸娘用余光瞥了眼那个身影,心中暗道:“罢了,腊月忌尾,看到人受伤,也不是什么好兆头,就当做是积德吧。”

        她转过身,将他背回家放到了床上,少年脏污衣衫和血水粘连在一起,血肉模糊,沾得被褥上都黑红一片,触目惊心,芸娘在灶上坐上热水,端起水盆想给他擦擦伤口,可刚将他身上的衣衫解开,

        “咚!”

        有个物件清脆地掉了出来,芸娘一怔,弯腰捡起那东西举在火光下,竟然是块玉佩,莹润光泽,通灵剔透,说不出来的好看。

        芸娘依稀记得前世在陆府见过一块御赐的和田玉,那玉晶莹剔透,可远远也比不上眼前这块。

        再一翻背面,摸了摸玉佩后面的字,顾,后面刻了个小小的言。

        芸娘皱起眉头,放下玉佩,扭头朝床上的少年望去,犹豫片刻,她轻轻拉下他的衣领,不由地倒抽了口凉气,少年脖子处有个刺配,配凉州屯驻军重役,这是建元年的规矩,犯了重罪的王公大臣家属,都要用金针在脖后受墨刑。

        流放,建元二年,姓顾。

        脑海中闪过前世在汴京时远远见过的那个极矜贵的人,芸娘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脑中像一道惊雷炸起,和记忆中的惊鸿一瞥重叠在一起。

        手上的盆砸在脚底,水溅的到处都是,灶上炉子里的水也开了,嗡嗡地催命一样作响。

        芸娘心跳地和擂鼓一般快,轰隆隆地似从心口跳到了耳膜处。

        天爷啊,她救了个不得了的人。

        建元十年,朝上出了个呼风唤雨,权势滔天,心狠手辣的顾首辅,据传那位大人少时曾因父获罪流放,脱罪后连中三元起复,血刃仇人,把持朝政数十载,他名唤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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