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谢迢看着我，我看着他。

        更准确点说，我看着的是他眼里的自己。

        我在他那句话出口的间隙想了挺多事的，比如之前在幽都的时候，谢迢成日里被薛让当成狗逗弄消遣；所以后来谢迢得势后就专程搜罗了薛让生前的露水红颜和手下靠折磨他们取乐。

        而我恰巧都是旁观者。

        谢迢那阵子虽然有点疯，不过还懂得表面粉饰遮掩，所以只是背着人暗搓搓发泄。

        因着当时的合作互惠互利关系，谢迢对我还算客气，彼此也相安无事。

        那之后也没有再多接触，所以我对谢迢的感觉就是——他怨恨薛让，恐惧薛让，也想要成为薛让。

        或许后来他想成为的已经不是薛让了，而是记忆加工过后无限妖魔化扭曲化的欲望缩影。

        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的古怪感。

        虽然那个猜测比较离谱，但是架不住他们疯子一个两个都不能用常理揣测。

        “所以你喜欢他？”

        我试图从他们疯子的角度思考并委婉询问。

        我没能听到他的回答，可能以后也不会听到了。

        躲在暗处的纪无趁谢迢在听到我有理有据的推论发愣的同时从他背后冒出，电光石闪间拎着人的脖颈再按着脑袋往桌上一磕，动作快稳准狠一气呵成，我只能看见他收手后无知无觉趴在桌上不知生死的谢迢饱满的后脑勺。

        谢家应该不需要我再特意找人处理了。

        这样其实也好。

        纪无穿着打扮同白日里没什么差别，瞧着只是恰巧路过顺手相助。

        他确实也用的差不多的说辞。

        真的吗，我不信。

        要是平时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他确实也会干这种事。

        不过这几天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怪不得我多想点。

        我坐在上首支着下巴盯着同样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黑衣人们把桌上趴的谢迢、地上躺着的谢灵玉和白术先后扶了出去，再迅速有序收拾完桌椅上散乱的痕迹关上门退下了，才瞥他。

        “茯苓是你的人？”

        他维持着请安的姿势若无其事抬头冲着我笑了下，很干脆的回答：“不是。”

        我撇嘴，没信。

        他竖起了三根指头，信誓旦旦：“真不是，我发誓。”

        我意思意思敷衍点头表示信了，他就不客气地直起身故作夸张揉着腿挤眉弄眼。

        他那张脸实在很不适合做搞怪表情，他本身也不是个会做这种事的人。

        我没料到他会来这一出，猝不及防被逗笑了，再要板脸拿乔也做不来，只好换个话题：“吃了吗？”

        他盯着我盯了会儿，突兀反问：“吃烤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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