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既往不咎
追出音乐厅，诗墨却如何也寻不着汝枫。她对着四通八达地回廊大喊着他的名字，却仍未见到心中期待的面孔。她失落极了，心中空荡荡的，加上演出耗费了太多心力，她虚弱地蹲下身，将头埋进臂弯。
没过多久，她感觉有人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她欣喜地抬头，出现在眼前的人却是王轲侯。
“爸爸！”短暂的失落又被惊喜所替代。“医生不是嘱咐您在别墅将养么，您怎么到这来了！”
王老爷子哈哈笑道，“我当然是来看好女儿的精彩演出。”
诗墨脸一红。
王老爷子用手指一点诗墨的额头。“两次重要的演出，都不邀请我。你也太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心上了吧。”
诗墨撅嘴道，“爸爸，我是担心您身体，更何况我的演出，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瞧瞧，你又谦虚了吧。”王老爷子溺爱地看着她，“如果可以，你的每场演出我都希望能参加。我要看着你一步步变成大钢琴家。”
诗墨搀着王老爷子的手臂，笑得很幸福。这就是父爱的感觉吧，久违了。
气氛很好，诗墨陪同王老爷子一路有说有笑。突然，王轲侯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对诗墨道，“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诗墨心里一沉，已经猜出了大概。“是和他一起么？汝，姜汝枫？”
王轲侯点点头。
“那他人呢？”诗墨难以控制语气中的急切。
“他说你可能不会想见他，所以音乐会结束，他就先离开了。”
“他，竟然走了。”诗墨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被王轲侯听见。
他叹气道，“墨丫头，你怎么从来没告诉我，你俩之间还有一段情缘。你可知道，汝枫是有婚约的。”
诗墨惊讶，她是第一次听说姜汝枫有婚约的事情。随即她低下头，眼中有氤氲的水雾。“您是在责怪我不该招惹他么。”
意料之外的是，王轲侯轻柔地拍拍她的肩，“那天，汝枫突然跑到我的别墅，二话不说，就喝了一宿的酒，醉了一天一夜。我从未见过那孩子这么痛苦的样子。在他人事不省的时候，我听他嘴里喊的都是你的名字，这才明白了大半。我虽不知道，你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能看得出，他非常在乎你。”
一大滴泪从诗墨眼角滑落，王轲侯见状，抬手帮她擦去。“我相信，你其实也很在乎他吧。如果你们真的相爱，为父倒不反对你们在一起，汝枫的婚约本就是他父亲与我们的另一位好友口头上的约定。你们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诗墨抬头看着义父，想说的话都哽咽在嗓子中。
“看看你俩，如果有什么矛盾，就当面说清楚，现在这样相互折磨，叫什么话。乖女儿，告诉爸爸，汝枫怎么欺负你了，爸爸去帮你出气。”
诗墨敌不过王老爷子锲而不舍的追问，她只得把赛琳娜的事大致向他描述了一遍。
王轲侯听完，却笑眯眯地捋捋胡子道，“原来，是有些人吃醋了。”
“我，我没有吃醋。”诗墨本想为自己声辩，却在王轲侯洞若观火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我理解，汝枫那小子前几年的私生活确实有些不像话。不过，为父觉得这其中也是有缘由的。”
从学校到诗墨公寓大概十来分钟的车程，诗墨一边开车一边听养父娓娓道来。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多关于汝枫的信息。原来他好强得那么令人心痛，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而舍弃家族的荫蔽，独自闯荡金融界；原来他那么爱他的父亲，以至于父亲的去世让他一蹶不振好几年；原来，他有一个异常严厉的母亲，让他在父亲去世之后，就再没有感受到家的温馨。
这些，她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反而更令她怀疑她与汝枫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恋人？情人？抑或两个相互寻找慰藉的陌生人？为什么他从来不多说他自己的故事，是不想让她知道，还是觉得她没必要知道？
见诗墨沉默，王老爷子又解释道，“诗墨，你别觉得爸爸说这些是在护短。我的确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我也知道他本质是个长情、忠诚的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人，什么事，就算头破血流也不会放弃。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他一蹶不振的样子，所以就多唠叨了些。答应我，如果你真的也对他有情，就好好坐下来跟他谈谈，不要让一些误会，造成你们终身的遗憾。”
诗墨点点头。
照顾养父休息后，诗墨来到了汝枫歇脚的酒店。地址是王轲侯告诉她的。诗墨心里很忐忑，犹豫许久，终于叩响房门。
姜汝枫看到她时，表情很是惊讶，身体也瞬间僵硬住。
诗墨扯出一抹笑道，“你不让我进去么。”
姜汝枫这才回过神来，侧身给她让出一条道。他穿着白色的浴袍，发丝还滴着水，领口处古铜色的胸脯若隐若现，诗墨从他身边经过时，脸微微一红。
诗墨走进房间，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随意看看四周。汝枫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书桌上，电脑屏幕还亮着，估计他还在熬夜办公。诗墨回头瞟了一眼汝枫，他眼底很是黯沉，诗墨不免心中一痛。
注意到她的视线，汝枫开口道，“喝什么，我这里只有冰水和可乐。”
“冰水就好。”
“好，我去给你拿。”他的声音很低沉，挠在诗墨心里，很痒还有些痛。
当他转身时，诗墨突然抓起他的手，两人的身体都是一颤。
“我们和好吧。”诗墨说得很轻，姜汝枫却没有反应。
“我们和好吧。”诗墨又说了一遍，这次比第一次更加坚定。来的路上，她仔细想过，这次矛盾，确实是她反应过激了。赛琳娜的出现，让她措手不及，她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吃醋了。因为吃醋，所以她嫉妒、她愤怒。与汝枫分开后，她对他的思念，也是那么真切。
尽管，她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他，可，至少她要给自己机会，寻找到答案。
汝枫被她握住的手，慢慢地收紧。突然他回身用力一拉，诗墨顺势跌进他的怀里。
“墨墨！”汝枫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很沙哑。
诗墨感觉他抱自己的力道越来越大，如同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一般。
“汝枫，你放轻些，我疼。”
汝枫力道却丝毫未减，“这是梦么，墨墨，告诉我你不会再离开我。”
诗墨双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搂住他的腰。“嗯，这次不走了。”她还想说什么，唇已被他封住。
汝枫吻得很是忘情，甚至可以说是疯狂。他将她压倒在床，身体禁锢在他的身体之下，令她无法躲闪他暴雨般落下的吻。
诗墨已经做好准备要迎接接下来的一系列床上运动。可汝枫却只是吻她，吻得她意乱情迷神魂颠倒之后，便抱着她入睡。
剧情不应该这样啊！？
可诗墨今晚早已累得没有心思多想，就在汝枫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沉沉睡去。
早晨醒来，一睁眼，诗墨便看到汝枫那古潭一般的眸子。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见她醒来，汝枫微微一笑。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诗墨推了推他的胸口，他依旧蜷着双臂，紧抱着她。
“我怕你是假的。”汝枫说得很孩子气。
“现在确定我是真的了么。”
“还有待进一步检验。”说罢，汝枫翻身压在诗墨身上，吻又落下来。
但，依旧只有吻。
纠缠了不知多久，诗墨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原来接吻如此令人窒息。
“你，你打算吻到几时。”诗墨没好气道。
汝枫笑了笑，“怎么，不满意么。”突然，他一顿，又说道，“莫非，你想做？”
他的嘴角、眼角都透着邪邪的笑意，诗墨羞红了脸，用力推开他，跑进洗漱间。
有男人会这么问么！
没过多久，汝枫也走进洗漱间，他从身后抱起正在刷牙的诗墨，在她耳边道，“这一次，我想等你完全接受我之后，才会碰你。我要让你知道，我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
诗墨一惊，差点呛下一嘴的泡沫。她急忙弯下腰，用清水漱着口，还不忘从镜中偷望向汝枫。
她以为他会笑。可他只是很温柔地看着她，那眼神，很让人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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