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乡思难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了还在沉睡的诗墨。[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手里依旧捧着相框，不过她已然忘了昨夜的梦。打开窗，听听窗外的鸟叫，呼吸一口浸润着露水和花香的空气，诗墨感觉全身又再一次充满了正能量。她把相框放回了原处，淡淡一笑。
手机里有一通语音留言，文淑贤的声音传来，却已显现出衰老的痕迹。
“诗墨，你在国外好么？走了大半年了，我和你姨夫都很关心你，有空也给我们打打电话报个平安吧。”
林诗墨微微叹口气，心里满满都是歉意。姨妈和姨夫对她有养育之恩，却因她的自私，无端承受着自责和牵挂。他们没有错，她即便再如何努力逃离曾经的一切，也不该了断所有的联系。
“喂，是谁呀？”淑贤的声音从大洋的另一端传来。
“姨妈，是我。诗墨。”
“诗墨！”淑贤激动地说，“他爸，快来是咱诗墨的电话！”
“真的是诗墨么！来啦，等等我。”姨夫的声音也依稀传入话筒。
“诗墨，你在那边过得好么？去了这么久怎么都不来一个电话，我和你姨夫担心死你呢！你那个王叔叔对你好不好？在那边过得不习惯，就赶紧回来。这里还有我们呢。”淑贤一口气说了很多，生怕漏掉些什么。
“姨妈，我过得很好。王叔叔现在收我做养女，对我很照顾。你们不用操心我，保重自己的身体。”诗墨安慰道。
“好好，那就好。王老爷子是个好人，有他照顾你，我就不担心，不担心了......对了诗墨。”淑贤有些犹豫，“听说，皓辰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儿。母子平安。”
听到这个名字，诗墨的心被狠狠拧了一下，隐隐作痛。
“好，我知道了。”她淡淡地说，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语气，以免让淑贤听出自己的心痛。“他的消息，以后不用再告诉我。也请您不要告诉他关于我的事情。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诗墨......”淑贤欲言又止，突然，她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文淑贤不能身孕，因而一直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诗墨从6岁起就一直跟着她，十几年过去了，诗墨知道，姨妈早已将她视作亲女儿。女儿受了委屈，还支身前往异国他乡，作为母亲哪有不伤心的。听到姨妈的抽泣声，诗墨心里也酸酸的。她不忍心让家人难过，也舍不得那个家。
“姨妈，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替我难过了。”
“你看你真是，说个电话都不好好的。你这不是惹诗墨伤心么。让我来说！”袁荣在一旁焦急难耐地说，诗墨听到一阵嘈杂，料想电话应该被他夺了过去。
“诗墨啊，”袁荣刚喊出她的名字，却又停顿住了，过了一小会，就听他大声责骂到：“那个臭小子,我真后悔生下他,净做些丢脸的事!让你受委屈了诗墨!”说到后面袁荣声音有些哽咽。
袁荣曾经是个军人，荣誉对他来说至高无尚。那件事之后，他拒绝见儿子，甚至连他的婚礼也没参加。在他心中诗墨才是他的儿媳。肖穆楠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根本比不上诗墨！管她是不是什么董事长的女儿呢，怎么看都是个放荡没教养的主。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就有了的孩子，他根本没办法让自己去接受她！
“姨夫,您不要自责呢。不是皓辰一个人的错，分开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我不怪他，更不会怪您。”诗墨眼圈开始湿润,说话也有些发堵。“从小到大,您都像我的父亲一样，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怪您。”
袁荣听了诗墨的话，似乎更加伤情，老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姨夫,皓辰毕竟是您的儿子，我知道你心里还是牵挂他的。况且，现在您已经有孙女呢，去看看他们吧。千万不要因为我，坏了你们父子的感情。”
......
总算结束了通话，诗墨扬头让眼角的泪水在空气中风干。原来，即便是两个人的事，也会牵连到长辈或者更多人。“林诗墨，你这一走，究竟是有多么的自私!”
******
王轲侯坐在餐桌前翻阅着晨报。
“爸爸,早。”诗墨温柔地向他打招呼。现在他是她的养父，她终于可以再叫一声爸爸。
王轲侯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他看看诗墨,又用手指了指早已备好的早餐。“昨晚睡得怎样,对这里还习惯吧。”
“很好啊，这里环境很美，空气也很清新。真是个好地方，您真有眼光。”诗墨甜甜地答到。
诗墨用餐时，王轲侯又将她仔仔细细端详许久，然后他放下报纸，倾身轻拍她的肩膀。
“墨丫头，我也认识你一年多了，还不知道你的性子么。你看你眼圈泛红，还带着倦意。昨晚一定没睡好。快给爸爸说说，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诗墨侧过头不让养父再看见自己的脸。“没事啦，起床给姨妈打了个电话。有些想他们罢了。”
“这样......那有时间就多跟家里打打电话吧。如果他们愿意，把他们接过来住住也没问题，反正我这里地方大，也冷清。有人来陪陪我，我也高兴。”
“谢谢爸爸，有空我跟他们说说。”诗墨转过头朝王轲侯投去一个大大的笑脸。
王轲侯回给她一个笑容，但也在心中默默叹气。其实他明白诗墨的心事，却也不打算深究。
“对了,圣.马斯丁音乐学院那边我已经帮你打点妥当，只要你觉得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过去。”
“太好了！”诗墨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圣.马斯丁！她终于可以去圣.马斯丁呢！“您真是我的大恩人！”
“我的乖女儿，好好去学钢琴吧，我等着参加你音乐会！”王轲侯见她孩子般兴奋的样子忍俊不禁。
“恐怕您还得等很长一段时间了。就凭我这三脚猫的功夫，离开音乐会还早呢。”
“我可是记得你在拍卖会上，只用一曲就征服了全场嘉宾。后来还有好些人向我提亲，说是一定要娶这位未来著名女钢琴家。”
“爸爸！你这是拿我开心么！”
王轲侯笑了起来，诗墨也跟着笑了起来。父女俩轻松的笑声,在清晨的雾霭中,渐渐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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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山的公路如同长蛇般逶迤上升，姜汝枫驾驶着他银色的法拉利像一颗子弹呼啸而过。从引擎里发出的强劲有力的低吼声，在空旷的山谷久久回荡，惊起一树鸟儿，惊荡几泓山泉。
快要入秋了，漫山的树叶变得热闹起来，褪去清一色的翠衫，换上五彩缤纷的霓裳，像是要盛装参加一场华丽的舞会。可汝枫丝毫没有心思欣赏路旁的美景，他的双眸如同猎鹰一般犀利地盯着前方，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王轲侯的林中别墅。
王老爷子是个低调并喜欢清静的人。从前夫妻俩就常住在他们的林中别墅中过着塞外仙侣的生活。这也是为何芙洛拉的演奏总晕染着一种超然世外的意境。
汝枫已从秘书那里得到确认，王轲侯回来后，一直在他的林中别墅里修养。拍卖会上的匆匆离别令汝枫内心对王老爷子歉疚更甚。此番前去，他正好慰问下王叔。毕竟，想到那个家的情况，王老爷子是恐怕现在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了。
但，更重要的是。他期待再见到诗墨。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疯狂地想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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