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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心的话,就先离开好了。


【晚宴】

        滕爱玲挽着成知秋周旋在来宾中,许泓将礼物递给工作人员,拿着酒杯走向成知秋。

        “恭喜~”许泓举杯。

        滕爱玲看着许泓嘴角的微笑和身边人眼睛里的钩子,“得体”地对成知秋说:“你们聊。”

        成知秋举起酒杯对着阳台的方向虚晃一下:“我们去人少的地方聊一聊。”

        许泓收回手,跟在成知秋身后走向阳台。

        成知秋看着漆黑的雪松林,一饮而尽。

        许泓的腰半倚着护栏,看着男人冷峻的侧脸:“成制作是叫我来看您喝酒的?”

        成知秋用眼角余光看了许泓一眼说:“离开宋一恩,我能给你的远不止那个奖。”

        许泓轻呡一口酒:“你用什么立场来和我做交换呢?”

        不等成知秋回应,许泓冷嘲:“还是,前任之一呢?”

        成知秋转过头,盯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银灰色的衬衫,领口微敞,微醺后微微泛红的脖颈,脸颊,鼻尖,狭长的双眼却清晰地写满嘲讽。

        伸出手轻轻抚上许泓的眉骨,微微一笑,许泓迎上成知秋打量的目光,突然的肢体接触让他不明所以。

        “许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我们的眉眼很像。”

        “高眉骨,深眼眶,她以前最喜欢像这样,摸我的眉骨和鼻梁,她说怎么有人生得让人一看就想疼着呢,她啊,最耐不住的就是看向她的眼神了~”

        “许泓,你是不是也经常这样,扬着头认真地望着她~”

        不顾许泓逐渐失控的神色,收回手转头继续望着树影:“我和她念书的学校里也有一大片雪松林,她一个人能在树林里听歌放空一下午,有次一根树枝砸了她的头,她捡了起来,我过去和她说随意顺走公共财产会被遣返,她吓得马上把树枝放到树边。”

        “成制作你已婚了,和我说这些不觉得良心痛吗?”

        成知秋笑了笑:“我的良心怎么会痛呢~离开她,包括这段婚姻,都是为了更好地爱她。她以前经常抱怨说我远不如她喜欢我那么喜欢她,在我没有把握给她完美的生活时,我不敢将我的爱完全表达出来。有什么爱和浪漫,不需要物质基础去支撑呢?”

        许泓冷笑一声:“即使是联姻,也真为滕小姐寒心,失陪了。”

        “许泓,如果不是你,也许我还会退后一步,但是,是你,就不可以。”

        许泓皱眉:“你后不后退,不会影响到我们。”

        成知秋转过身看着许泓:“在她身边待久了的确容易感觉现世安好,但是,你没发觉总是她在将就你,配合你吗?况且,你野心太大。”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为她改变?”

        成知秋眼角微挑:“我不能每次都帮你们收尾,为了宋一恩,我已经帮你们处理过一次新闻了。”

        “哪次?”

        “元宵晚会。你以为新闻为什么不了了之?宋一恩那么喜欢清静的人,你别再打破了。”

        许泓咬了咬后槽牙,喝了剩下的酒。

        成知秋走到门前,说:“318事件毁了一个方言蔚就够了,我的耐心不多了,再不离开一恩,我会让你重新回到起点,再也起不来。”

        语毕,推开门径直离开。

        酒宴结束,小汪看着车后座扶着额头一言不发的人问:“哥,您本来喝酒就容易头痛,今晚喝得还不少,我和医生说一声,让他来给您开点药吧~”

        许泓摇摇头:“去一恩那里。”

        小汪:“哥,你这样过去宋老师也不知道怎么照顾你啊。”

        许泓突然提高音量:“为什么你们总是觉得她在照顾我!”

        小汪不知道哪里碰到许泓的逆鳞了,吓得马上换导航路线,往宋一恩家开去。

        【世茂一号】

        陈辛的朋友送了几支上等的狼毫毛笔给陈辛,陈辛挑了两支适合勾线的送给了宋一恩。

        宋一恩摸着透光的牛角笔杆和暗香的黑檀木笔杆爱不释手。

        字可以烂,不妨碍对高端工具的喜欢。

        仔细地开了笔,蘸了墨,打算写自己的名字练一练,刚写下一个“一”字,就被客厅传来的声音分散了注意力。

        宋一恩看着沙发上躺着的人问小汪:“怎么回事?”

        小汪摸了摸鼻子:“参加了成制作的酒宴喝多了,宋老师,哥喝多了会头疼,可能要麻烦您给他按一按。还有,哥今天心情好像不好,您多担待。”

        宋一恩点点头:“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小汪点点头:“宋老师晚安。”

        宋一恩看着门关上,蹲在沙发前问:“许泓,能自己起来吗?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不好?”

        许泓睁开眼,看了看天花板,转头看着宋一恩,伸出手。

        “抱。”

        宋一恩忍着许泓满身的酒气,稍微抱了一下:“许泓,你身上酒味太重了。”

        许泓晕乎着起身,东倒西歪地走向浴室。

        宋一恩从衣橱拿了一套许泓留下的睡衣,放在浴室门把手上,点开暖气,怕许泓摔倒,坐在不远处玩手机等着许泓。

        冲完澡,许泓的意识慢慢清醒,擦干身体,正想裹着浴巾拿衣服,一打开门就发现门把手上的睡衣。

        她好像总是自然而然地照顾着自己。

        她以前是不是也这么照顾着成知秋?

        心里烦躁,堵着气不穿宋一恩放的睡衣。

        宋一恩看着裹着浴巾走出来的人,头发还滴着水,皱眉:“家里虽然开了暖气,但是你这样还是容易感冒啊,明明给你放了衣服在门上。”

        许泓闷着气不理宋一恩,径直走向衣帽间。

        宋一恩想着小汪的话,觉得有些自找没趣,干脆回书房。

        砚台又干了,宋一恩重新添水研磨。

        许泓换上新的睡衣,觉得自己刚才不该不搭理宋一恩,想去道歉。

        走到书房看着宋一恩在研磨,白色的棉麻睡裙,长发用抓夹松松散散别在脑后,书房里是宁神的木质茶香。

        的确是现世安好。

        许泓走近一看,黄色洒金宣纸上赫然一横,许泓拿起宣纸:“怎么,都结婚了,还念着?宋一恩,成知秋就那么难忘?”

        宋一恩不明所以:“你喝假酒了吧。”

        许泓想起成知秋的话,手指轻轻抚过墨痕:“成知秋和滕爱玲的酒宴怎么会有假酒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个前任多有钱。”

        宋一恩看着许泓,不说话。

        许泓冷笑一声,又将手指抚上自己的鼻梁和眉骨:“一恩,我这里,是不是和成知秋很像?”

        宋一恩微愣,许泓看着宋一恩不自觉放大的双眸,答案了然于心,苦笑:“原来如此啊~宋一恩,你抱我的时候,吻我的时候,甚至在我身下的时候,你那双眼睛,那颗心到底透过我在想着谁呢~”

        宋一恩转过头,知道这笔今晚是看不下去,字也写不了了,盖上砚台,开始洗笔。

        许泓见宋一恩面无波澜的脸,气急,将手里的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宋一恩,你再写十万个成知秋,也改变不了他成为别人老公的事实。见字如面,呵~你也只能靠写他的名字来寄托你这份难忘的初恋了。”

        宋一恩把洗好的毛笔,用纸巾吸了水分挂在笔架上,不看许泓一眼,走出书房,关上门。

        一走出书房,宋一恩又开始耳鸣,手不自觉颤抖起来。

        走到客厅从酒柜角落摸出几包没开封的烟和一个打火机,走到阳台。

        拆开封条,点上烟,动作都有些生疏了。

        上次抽烟好像还是亲耳听说成知秋订婚的时候。

        随着烟圈,深吐一口气。

        成知秋刚离开的那半年,宋一恩除了夜夜拨打那个不会通的电话,还染上了烟瘾以及酗酒。

        白天用所有时间,喝咖啡应付学业,傍晚开始将自己锁在房间抽烟喝酒,一遍遍看两个人的回忆,有次喝多了,烟头烫了右手腕,只能纹了文身遮盖烫伤的疤。

        后来,直到确认他真的离开了,强制自己戒断,开始陷入和不同类型的人的恋爱。

        那些人都有共同点:清瘦,高眉骨高鼻梁。

        望着逐渐漆黑的夜景,宋一恩的呼吸变得平缓,只是耳鸣依然没有缓解,继续拆第二包烟。

        第一次的时候,的确是因为许泓和成知秋相似的眉眼,后来发现,两人有太多不同,让自己逐渐深陷的是许泓本身,而不是替代。

        这些话本可以都说出来的,可是,宋一恩沉默了,这个样子和成知秋一模一样。

        好的,坏的,都学会了。

        明知道这样的误会,不解开,只会越来越伤害双方的感情,尤其当另一方是敏感的人,积累的伤害就像折了无数次的纸,即使最后坦白,摊开了依然会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再也抚不平。

        可是,宋一恩开始选择了沉默,并且又想像过去的很多次一样。

        就算未来有再多美好的可能,与其苦尽甘来,不如及时行乐。

        人啊,最爱的,永远只有自己。

        所以,不开心的话,就先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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