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顾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顾秦要干什么，不过就是不放弃跟林家联姻的计划罢了。
她会回去才有鬼。
“回去见林晏旭是吧？那么个又烂又渣的贱人，你怎么好意思往我面前塞？”
顾秦每次都被顾清刺激得，恨不能把她按回娘胎，但又不得不忍住气，避免这人真跑了。
“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大不了换个人，找个你看得顺眼的也行。”
“顾董，再说一遍，我出柜了，我喜欢女人！”
顾清话一出口，便走了神。她多少体会到云琛的崩溃了，就跟顾秦对她一样，完全是鸡同鸭讲，思维不在一条线上。
反正大抵都是傲慢，我就要强迫你为我的利益妥协，必须按我说的做。
不这样，我就要逼你去做。
顾清无意识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她便听到顾秦那故作关切的语重心长。
“你喜欢女人就喜欢嘛，花钱多养几个也成。但这些也就是玩个新鲜，腻了，你还是得回来正常结婚。现在先给你物色着是不是？你要是喜欢模特，我问问老钱，给你找几个学历高、听话又好看的男模。”
顾清在心里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这个狗男人，怎么会是她的父亲？
“滚。”
顾清直接挂了电话。双重火气，压得她面如寒霜。
助理苏雯心下发颤又有点尴尬，她跟了顾清三年，很少见到顾清这样直接地发脾气。她除了知道顾清叫顾董是在说她父亲，并没有比网友们更了解顾清家里的情况。
最清楚的人应该是李加明和顾清原先的助理郁晨，但他们都没跟苏雯讲过这些，而且她跟顾清这三年，几乎没听顾清说过什么私事。
顾清刚出柜的时候，苏雯也是震惊到不行。她这三年只知道，顾清在今年三月末见过一次云琛，还是结束看秀后，在后台出口处见的。
平时苏雯也就偶尔替顾清拿手机的时候，发现她锁屏有时会是云琛的图片。但云琛是超模，好多照片她也觉得好看，顾清又不是天天用，倒也正常。毕竟，谁谈恋爱会连个甜甜的电话都没有？她几乎天天跟行程，竟然没有发现丝毫迹象，就很不科学。
苏雯本来以为是顾清还不够信任她，所以她才不知道，多少还有点难过委屈。结果李加明一个电话打过来，问她顾清究竟什么时候跟云琛在一起的。
她这才知道，好家伙，身边所有人竟然都是才知道这两人是认识的，至少她比他们提前知道了。这一对比，什么难过委屈都没了，瞬间安慰感上升。
苏雯那会还在苦思冥想，顾清究竟是怎么谈恋爱的，是不是认识多年已经像家人一样了，所以不需要经常联系，私下偶尔几个信息和电话就能维持？
结果，李加明火急火燎地叫停顾清的电影宣传，让她赶紧把人拖回来，拉着沈公关往桌上一坐。
哦豁，老板玩得真高端，上来就是一出强取豪夺的戏码，也不怕云琛直接在网上揭穿她，或者就此傍上她，各种要好处之类的。
顾清确实不怕，毕竟云琛当年对她实在是真情实感，她赌云琛就算看在过去感情的份上也不会这么做。而且，云琛之前才拒绝她，真要有什么其他想法，完全不需要她出来捆绑了。
顾清赌对了，云琛没有立刻反驳，见面时的怒火，还很快被她哄住了，甚至还关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这让顾清觉得，哦，还是当年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真的跟她在一起应该也很好。
苏雯并没有在顾清冷脸的低气压环境中呆太久，转眼，就到了市郊的摄影棚。
顾清的到来，让摄影棚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她咖位大，下车便有不少工作人员等着接，进去了，也是一群人簇拥着往化妆室走。
期间有两个实习生想找顾清要签名，但在这种场合碰到真人又不太敢。顾清虽然带着笑，但还是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距离感，让人不是很敢造次。
其中一个男生退而求其次，小心地问跟在后面的苏雯，“雯姐，请问可以找顾老师要签名吗？”
苏雯还没来得及回复，顾清听到了，挑眉回头笑道：“有什么不可以呢？”
这下倒是好，一堆不管自己本身是影迷，还是跟七大姑八大姨要签名的工作人员都来了。起了头的男孩子，倒是红着脸被挤到了外面。
顾清关照地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蓝光碟片打量了片刻，这是她18岁拍的《沉珂》，真正让她爆火的电影。这部电影并没有让她斩获太多奖项，但是却在商业上获得了巨大成功。
顾清在里面扮演的女主角是一个卧底缉/毒警察的女儿，她其实至今都不想回忆这部片子。主要是当年拍完，因为无法出戏，疯狂暴瘦，被造谣吸du，给她造成不小的伤害。
但这男孩子大概是个真正的粉丝，竟然会收藏蓝光碟片，于是她笑了一下，“谢谢喜欢。”
便低头耐心地签了起来，没签多久，就被摄影师齐阳在后面把一群人赶开，“好了啊你们，还让不让顾总工作了，咱可不兴加班费的啊！”
齐阳是yg的御用摄影师，今年yg挚爱系列香水广告短片，还是他操刀。因为跟顾清合作拍过好多年了，说话就明显随意很多。
顾清笑着点点头，对没签到的调侃一句，“结束了再签，不然你们齐哥要发火了。”
好不容易到了化妆室，苏雯赶紧拿纸巾给她擦擦额头，又拿了本杂志给她扑扇了两下，“坐会啊，等会就凉快了。”
化妆师小心地问了句：“顾老师这都出汗了，我把空调打低点？”
苏雯赶紧道：“没事没事，刚刚外面人多，出了点汗，等会就好了。”
“好好好。”化妆师第一次跟顾清化，见状放下心来，也不再多话，很快专业道：“顾老师，咱们今天要化个浓妆，烟熏的，等会好配红色西装。”
顾清点点头，也没什么质疑，任他操作。
整个化妆室安静下来。
化妆师本来还担心顾清太大牌，他又不是能说会道的类型，担心惹她不高兴。专门找同行打听一下，全都是说顾清好相处的。
其中一个早期常年给顾清化的，还提点了几句。说他这种类型的，顾清最喜欢，因为顾清本身话少，距离感强，真要跟她熟悉，不在她面前反复刷上几年存在感，不可能的，别像有的蠢货试图去讨好她，没用，好好做事就行。而且正好顾清专门的化妆师最近怀孕没做了，他技术好，又安静，要是入了顾清的眼，是好事。
化妆师觉得这几个同行倒没说假话，顾清确实好相处，工作准时，这么大咖位就带着一个助理，也不像有些稍微红点的明星，就挑着他们做着做那，更不耍大牌，又很配合工作，这让他更用心了几分。
顾清从镜子里看了眼这个化妆师，对苏雯微微偏头。苏雯跟了她三年，多少相处出了点默契，知道她的意思是留意一下这个化妆师，对她打了个ok的手势。
苏雯正比划着，替顾清拎在另一只手里的包，就传来提示音。
“手机给我一下。”
苏雯翻出来，看到锁屏弹出安雅ins更新的提示。
呲……好家伙，这什么时候连云琛超模朋友们的社交软件都开提醒了。
顾清拿着手机看的同时，苏雯也悄悄拿出手机，去看了一眼。
这还真是一条带云琛的快拍，应该说不止是带云琛，主题就是云琛。
视频不知道是在哪里的拍摄现场，安雅上前祝福云琛恋爱出柜，给了她一个超响亮的kiss，然后卡卡还有另外两个超模和编辑、摄影轮番上前祝福，并送上各种奇怪地拥抱或kiss。
云琛则是微笑、冷脸、崩溃，最后像只蜡像，整个快拍一群各有特色的大美人出没，还笑点满满。
苏雯戴着耳机，忍不住乐出声，转头一看，她老板捏着手机，一副西伯利亚寒冬的脸。
苏雯是搞不懂她气什么，这不是才去加州刚刚喜获爱情，吻得死去活来么，离了几天就不高兴了？她默默开了瓶水，在自己背包找了只吸管，给老板降降火，“喝点水？”
顾清把手机塞回她手里，接过水吸了一大口，才平复了一下心情。
化妆师看到顾清外放刷的视频，也不多嘴插话，只是等她喝完水，轻声道：“顾老师，我要给你稍微喷点定型，您闭闭眼。”
顾清配合地闭眼，化妆师最后打量了一下，内心赞叹不已，本来她脸上就没什么瑕疵，大背头往后一梳，烟熏妆让她眼眸更显深邃，轮廓用修容稍微加深了一下，整个脸呈现出一种放肆又冲击性的美，可塑性极强。
顾清去换了装，这次拍摄的造型师用得是yg旗下的女装高定，正红色西装，比上次她穿那个纱制礼服，方便多了，西装设计比较前卫大胆，开领很低，造型师让她贴了胶带，真空穿西装外套。红色调配合着顾清白皙的肌肤，又欲又热烈。
顾清心想，云琛日常拍摄走秀，大部分时候连胶带都不贴，不知道她小时候穿个吊带都害羞，最初工作的时候有没有一点不自在？
她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在频繁想起某人，出来拍摄的时候，所有人齐刷刷望过去，只有齐阳大胆地哇哦了一声，“顾总，又攻又撩啊！来来来，开始，开始。”
这个广告内容比较简单，就是凸显挚爱热烈的主题。顾清会从一面黑色的布景前走出来，期间摆各种姿势，或冷淡或微笑做各种表情就好，摄影师会根据分镜从全景、近景、特写等走一遍。
齐阳近景切入，顾清抬眼睁开幽深的眸子，侧头抬手，撩过散在额前的一丝黑发，抬脚往前走。
实习生蹲在一边，仰头看顾清，只觉她镜头内外太不一样了。顾清睁开眸子的那一刻，整个目下无尘，视若空气的眼神，透着浓浓的万般皆尘土，你与我跨越星辰大海都够不上的距离感。但是，抬手一撩，瞬间变了，冷厉地打量猎物的感觉扑面而来。
“快，镜头跟上，跟上。”齐阳拍了一把助手，“艹，太绝了，我本来还怕油腻了。这质感，拍脸，拍脸，看她眼睛……”
就四十多秒的一段广告片，顾清的情绪都拿捏得十分到位，先是从黑暗而生的冷厉，随后便是走向红色的热烈，张力十足。
最后，齐阳大叫了一声，“顾总，快想想云琛，我要一个热恋的笑容。”
顾清晃神，整个垮掉，“抱歉。”
其他工作人员对视一下，露出善意的微笑，也就齐阳跟她比较熟点，才会直接拿她私事说。
其他人看到她，挠心抓肝地想八卦，也不敢当面聊的。这会儿齐阳开个头，大家就跟着心领神会地露出八卦的神色来。
苏雯见暂停了一下，趁造型替她弄头发的时候，赶紧上前压低声音说：“云琛电话，打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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