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去死吧
“厄运，敢打赌么？”
“哈？”
“你若杀不死我，就要听我一个命令。”
——生命女神与厄运。
……
鲜血洋洋洒洒而落混杂着那蛮空的灰尘于是便成了血雾。
绯红色的小女孩瞳孔涣散，脸色苍白，捂着胸口，如同被流星正面撞中，轰轰轰往后踩着大地、踩碎大地，连退好几步。
鲜血洒落一地，但绯红就是没有倒下！
小女孩猛地抬起头，流动着岩浆一般红色的眸子有可以把人点燃的愤怒，她嘴角上扬，带着鲜血于是这小女孩便显得格外魅惑妖冶，她几乎是咬着牙从肺腑里面吐出冷笑声：“就这样了么——”
“就这样了么？！！厄运啊啊啊啊啊！”
几乎撕裂人类耳膜的尖叫声乍起，打断了战神的声音，浴火重生的光芒从那具几乎快要冷掉的天使尸体里面爆发出来，光明长发狂舞，僵硬着身体悬浮了起来，光芒如水，环绕不休，她银色的瞳孔迸发出灼人的银色火焰，蕴含着火山喷发一般的愤怒，她死死看着叶未白，哈哈大笑起来：“有本事——就完全杀死我啊！！！！”
啧。
黑发少年立在原地，前方是气势凝聚成火红色飓风围绕在周身的战神，身后则是长发乱舞银色光华流转不休摇曳飞旋的光明！
厄运岿然不同，任由两者的气势形成一股龙卷风，卷地他碎发飞舞、衣袍猎猎鼓舞，他只是伸出手来，伸出他的右手来，修长白皙的五指摊开来，指着前面的战神，微微弯曲，示意——
“你先来。”厄运嘴角勾勒出慵懒疲乏的表情，没有一丝不屑，却比任何嘲讽技能都要让人愤怒到爆棚！
小女孩毫无萌点地狞笑一声，短裙飞舞间抬起了右脚，脚背绷直、脚尖朝下，如同一把抽出了剑鞘的长剑，虚空中顿时发出嗡嗡嗡地声音！
这正是绯舞右脚的“破空”——锁定敌人后，放下的右脚将会穿越虚空，直接踩在敌人的头顶，然后将他踩成血肉！
同一时刻，光明背后羽翼骤然散开，化作万千道光明在少女身后凝聚成璀璨的螺旋状气流，然后轰然炸裂！
快！好快！
光华撕裂视网膜！
空气还未来得及震动，光明穿越了虚空，那只柔软而冰凉的右手已然贴在了厄运的脖颈上！
下一刹那，只需要轻轻一捏就可以让厄运的头颅与身体彻底分离！
轰！
刹那之后，却是光明被陨石砸中一般轰然砸进了地面！
大地爆发出蛛网状的裂痕，光明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深深镶嵌了进去！
“你——”战神脸色大变，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厄运，她明明对准了厄运，怎么可能会踩偏——刚才明明可以一脚踩碎厄运，岂料竟然会狠狠踩中了光明的背心！
“啧。不关我事——”厄运说完，还看了一眼小女孩安慰地说了一句：“当然也不关你事，她自己倒霉而已。”
“厄运啊啊啊啊啊啊啊！”
光明暴怒起身，光芒如万千根银针爆射而出，黑发少年啧了一声脚步微微旋转，差之毫厘地躲过了那阵狂风暴雨，那无数的银色光芒顿时水银一般席卷向战神。
绯红脸色微变，左手握拳，狠狠击在了虚空之中，虚空裂开黑色纹路与那阵银色光芒消失殆尽！
小女孩脸色微白，光明本身的实力其实并不强，但是她那双月瞳的能力却是非常烦人，一是不死性——她的不死性不同于神祗死后需要数年才能复活，只要有光芒，她不需几分钟就可以复活，二则是消融性，她的光芒攻击中带着消融同化一切的能力，一旦触碰到就会变成光芒……
其实，刚才的攻击并不快，战神也是早有准备，只是——她不能躲——战神的领域真谛在于勇往无前、毫无退路——退？不能退！
一旦退步，那这方领域便会削减，直至轰然崩塌！
条件的确苛刻，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战神的强大是众神公认的！
只是没想到遇到厄运这个怪胎！
说到底厄运的能力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倒霉”？开什么玩笑啊！同为第六元素的神祗，他凭什么可以决定我的“命运”？！我可是战神！即使是第七元素的女王我也未曾惧过！
“光明！告诉我厄运的能力是什么？”战神开口向光明问道。
“哟，小朋友，这么想了解我啊？”厄运笑眯眯地看向战神，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轻声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千万别后悔哦！”
光明却是脸色骤然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浑身凝聚成一道光，闪电般飞向厄运，一边大声喊道：“别——”
黑发少年无言扫了她一眼，淡淡道：“跑这么快。”
咔！
“小心摔死。”
少女脸色顿时苍白，右脚清脆悦耳地断开，整个人如同脱轨的火车，那长长的银色轨迹猛地一个仄歪，擦着黑发少年，垃圾一般在地上疯狂滚了出去！
“回归正题，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黑发少年回过身来，笑眯眯地看向小女孩，诡笑道：“我的能力呢，那就是——”
轰——！
绯红耳畔轰鸣，如同被落地惊雷劈中，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才回过神来。
黑发少年说道：“听清楚了么？”
什么……
我根本什么——都没听到啊！
“可恶！”光明吐着鲜血，站了起来，脸色阴沉：“问出那个问题，听到他的回答——战神，你已经跟他签下‘契约’了！”
“厄运的命运能力有两点限制，一是有他造成的伤害，而且同一伤口只能发动一次能力，二是与他签订契约！而签订契约的形式你刚才已经体验过了！”
黑发少年嘴角笑容诡秘而邪魅：“永远不要问厄运问题哦，小朋友。”
契——约——？
战神的表情骤然狰狞无比！
又是契约？！
啊、啊哈、啊哈哈哈哈！
之前那个生死契约——现在又来个什么厄运契约！
我说啊——我说啊——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啊啊啊！？”红发倒舞，小女孩那双赤红色的瞳孔骤然翻转，就仿佛盛着天火的酒杯被失手打翻，那双眸子骤然变成了流水一般的存在，流动的火焰在眼眶中流转，流出眼眶，爬过脸颊，倾泻全身！
恐怖无比的气势在小女孩那双仿佛流着血的双瞳中绽放！
光明骇然地看向战神，这么恐怖的能量是——
“我、我啊、我啊——我可是【战神】啊！天上天下无敌的战神啊！——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你！摧毁了我的右手、切开了我的【神格】、签订什么生死契约——现在——你还想要拿走我什么东西啊啊啊啊？！”
如同火山爆发，血色火焰冲天而起，沟通了这片天地，高空中顿时红云密布，阴沉如世界末日，赤红色雷霆掠过、惊雷炸响，而这让人快要窒息晕厥的来源都是那暴怒的红发小女孩！
“说啊！你还要怎样才肯善罢甘休啊啊啊啊啊！——叶未白！？”
黑发少年默默看着她，狂风吹开他头顶的帽檐，吹散他额前的发丝，露出那双灰色涌动的眸子，那双仿佛蕴藏着时间所有绝望的眸子，微微叹了口气，灰色的雾气骤然消散而去，他又变回了叶未白——
因为小女孩叫出了他的名字，所以，他想要作为叶未白来回答她的问题。
张口，黑发少年睁着黑白分明的双眸，轻声道：“我——”
噗嗤！
声音戛然而止。
滑腻腻的刀锋切入身体的声音是如此恶心而让人着迷。
只不过那不是刀锋，而是一只右手，一只白皙如玉、仿佛握着时间所有光芒的右手——
光明的右手。
“你中计了哦。然后，去死吧。”
小女孩轻轻笑了起来，亲昵地喊出那脸色苍白瞳孔缓缓散去的黑发少年的名字：“叶小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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