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纯色的光明
“我爱你。”——光明
“……你有病啊。”——夜
……
无云夜空，月辉如水，洒满大地。
叶未白沐浴在银色的光芒下，行走在夜风中，他依旧是一套爱丽丝的校服，衣袂翻飞，金丝飘扬，伪正太的脸，黑夜似的瞳孔，深邃而纯粹的漆黑，如这夜空，漂亮极了。
他行走在学园的小道上，树荫遮蔽着他半张脸，光怪陆离的剪影笼罩着他，一丝丝月光缠绕在他身上。
因为某些惯例，学园总有些怪异传说，而这条偏僻的树荫小道便是传说中幽灵出没的地方，因此晚上很少有学生在这里休息。
脚下的积雪踩得咯吱作响，凉风阵阵，树叶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学园空荡荡的，万籁无声，静谧非常，让叶未白心神难得的有些恍惚。
想起今天早上那些女孩子们来看望他，所有人都忘记了叶未白曾经是这里的老师，那些熟悉的面孔来看望他的时候，也是带着陌生的爱慕。
“虽然已经经历好多次了，果然还是不习惯。”叶未白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澄澈如同女孩子的黑色瞳孔，心神蓦然悸动，他停下脚步，忽然伸手捂住了心口，脸上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微微喘息着伸手依靠在了身旁的小树上。
树干带着冰雪雨水，冰凉凉的，透过背后单薄的校服，冷彻心扉。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他虽然已经经历很多次【暗黑】的痛苦交易，但是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痛楚，就像是心里面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被抽出来，碾碎、消散，那种异常的空虚，怎么也填不满的空荡荡，潮水般将他吞没。
这种感觉来的无声无息，无血无痕，却洞彻心扉。
叶未白眉头拧成了一团，脸色苍白，仍不住缓缓坐了下来，屁股挨着冰凉的雪地，他的左手拧着胸前的衣服，拧成一团，右手死死按着雪地，让积雪覆盖他的右手。
“感觉如何？”
银铃般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
一系白色连衣裙，黑色长发扎成马尾的女孩子如同影子一般从黑暗中走出来。
她并非那种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普通通的脸，普普通通的身材，扔到人群中找不到，但是她却拥有一双银月一般的银色眼睛，银色光芒流动的瞳孔，仿佛一条条银色的游龙在她瞳孔中来回穿梭交叉纵横，最终编制成她光芒四溢的银色瞳孔。
原来并非是她的容颜不出色，而是这双眸子太过耀眼，遮盖了她其他的一切光辉。
女孩子马尾一跳一跳的，在叶未白身侧蹲了下来，看着他一脸痛苦的样子，脸上仍不住露出心疼的表情：“很痛苦吧。你把【符文】早点交给我，就不痛苦了。”
她看着叶未白俊俏的脸苍白如纸，冷汗雨下，心中一软，心想：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是【厄运】呢，我只要拿了他的【符文】就好了。啊啊啊，他看起来真的好痛苦，真是受不了……这么可爱的男孩子露出痛苦的表情什么的，果然是最萌了！
她心中一荡，伸出手去，忍不住想要触碰他柔软的脸颊。
啊，果然很柔软，带着汗水的脸颊，果然是最棒的！就像水一样！
等等——
马尾少女骤然惊醒，银色的瞳孔急速旋转，精神力凝聚之下，世界焕然不同，眼前毫无防备之力的男孩子赫然变成了一团水元素！
水系幻术？！
她大吃一惊，脚下风系的魔法阵轰然张开，身姿展开，就要跳离原地。
一只白皙如玉的右手轻轻搭在她肩头，将她从半空中按了下来。
眼前一花，又回到了原地，马尾少女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那双漆黑如夜空的瞳孔，简直就像是她这双光明瞳孔的反面，那深邃而沉重的黑色，分明是粘稠恶心的黑色，却又澄澈纯粹地让人心神沉醉。
若说她是纯色的光明，那眼前的黑发少年则是纯色的黑暗。
“你就是【厄运】！？”马尾少女惊愕道。
叶未白微微一笑道：“不用试了，你身边的魔法元素已经被我调走了。”
她脸色一变，随后又露出笑容，道：“你刚才的水系幻术是什么魔法，真实度居然这么高。”
叶未白只是笑着，不说话。
“呐呐，告诉我嘛，你看我现在已经被你给抓住了，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告诉我也没有关系嘛，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嘛。”不知道是不是天然呆，这女孩子竟然开始撒娇。
“你只派分身来，怎么可能在我的主场看破我的魔法。”微微一顿，叶未白凝视着马尾少女，轻声吐出了她的名字：“光明。”
马尾少女的脸色瞬间冰冷下来，刚才那愕然、撒娇卖萌的样子竟然都是假装的，她面容冰冷，面无表情，那双瞳孔便开始泛起冰冷如雪的银色光芒，这种冷并非刻意的冷，也并非厌恶的冷，而是一种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的孤高的冷。
就仿佛是云端上，银月的寒冷。
“我倒是小瞧你了。”带着俯视的目光，她淡淡道：“我且问你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回答。”
“虽然我被你抓住了，但我如果要自爆，你也挡不住。”
“你认为那会伤到我？”
“至少可以杀死这里的学生。”少女声音淡然，没有杀气，却让人无法怀疑她真的敢这么做。
叶未白眯了眯眼睛，笑了起来：“你威胁我？你认为我会在意这些生命？不过我对于你想问什么倒是挺有兴趣的，你且问，我看心情选择回不回答。”
马尾少女却是凝视着叶未白，忽而展颜一笑，容颜如花：“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女孩子当真是千变万化，方才还气质孤高如月，现在展颜一笑又如路边野花，摇曳生姿，清纯可爱，带着邻家少女的青春气息。
“好啦，我已经知道我想要的，至于……这具分身，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哦，无论是丝袜、制服、S.M……我都不介意哦。来，先抱一个。”马尾少女笑盈盈地看着叶未白，居然主动伸出手去想要抱住叶未白。
砰。
叶未白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爆栗。
女孩捂着通红的额头，眼泪汪汪，可怜兮兮道：“这算是S.M么？”
各种各样的女孩子都邂逅过了，叶未白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他无奈地笑了笑，道：“你走吧。”
马尾少女像是推销一般急切地说道：“诶？你是担心我会坏掉么？没关系的，我很耐玩的，皮鞭绳缚蜡烛我都受得了哦。”
“我对乙女没兴趣。”
“……”她一怔，随后厌恶地说道：“最讨厌萝莉控了。”
“那我真的走了哦，后悔也没有用哦。”
她一甩马尾，转身离去，一蹦一跳的样子，像只可爱的兔子，叶未白微笑着看着她离去。
“对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转过身去，银色的眼睛一闪一闪，凝视着叶未白，如花笑靥瞬间消失，神情冰冷，寒声道：“下次见到你，我一定会直接杀了你——”
“说笑的啦。”马尾少女忽然爆发出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娇柔的身体旋转着，白色连衣裙也旋转着，银色光芒缠绕着她，身体化作一道流光，轻易破开了上空的魔法阵，消失不见。
“我也是。”叶未白轻声说着，转身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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