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新家与大冒险

暑假来临，飞哥毕业，正纠结是否要回北京；而闻绯要回市区跟父母一起住。走之前她把我带到别墅，不是朝她家那栋房子走去，而是邻街的那栋。

        “闻绯你干嘛？这是别人的房子。”我疑惑。

        她神秘的微笑，问道：“喜不喜欢这里的房子？”

        “当然，这里的房子对我们这些穷人来说，简直就是毕生追求的梦想啊！”我说实话。

        “想不想要？”

        “想！当然想，可这一平米该多少钱啊！”

        “真势利！”她撅着嘴。拉起我的手，把一串钥匙放到我手里。

        “你干嘛？”

        “从今天起，你跟你姐从同云里搬出来，住这里吧。”她得意地说道。

        “我不能要。”把钥匙扔给她，冷冷地说。“没事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喂，你干什么啊！喂！我租给你的啊！又不是送你。瞧你那样，还自命清高呢！”她追上来，拉住我。硬把钥匙丢到我怀里，边说：“房间我已经叫我爸……叫人装修过，你们就拿着东西直接住进去就好。房租嘛，你们想给多少就多少。”

        她见我没说话，接着又说：“你也想对你姐好点吧？你也想你们住得舒服一点吧？这不就是个机会吗？我还能把你的房租当零花钱用！”她得意地笑起来。大姐，我们在同乐里的房租是八百多，你叫零花钱？

        “另外……”她神秘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沉，难道还有附加条件？

        “哈！慌吧！”她靠近我，眼里透出慧黠的光芒，靠近我，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说道：“每周我都会过来，所以，小伙子，你懂的吧！”

        这房租是男人都想要的价位。

        回去的路上，我思前想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大爷的！我这不等于就是在卖身嘛！

        第二天我就叫了一辆搬家车和姐姐搬出同云里，两个人没多少东西，那台三年前表哥给我买的电脑是最值钱的物品。飞哥也来了，不过他不是来帮我搬东西的。

        “你姐的内衣搁哪儿？”他流着口水翻箱倒柜地问道。

        路上姐姐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

        “我们有大房子啦！”我们坐在卡车的后面，躺在一堆瓶瓶罐罐里头，她右边拉着我的手左边挽着飞哥，对着天空大喊。

        你的大房子是你弟弟卖身换来的。我的心在流泪。

        那一天，天空很蓝，蓝得让我留下眼泪。和最好的朋友还有最爱的人，躺在一辆破卡车后面看天空，我觉得就像已经踏上流浪的旅程。

        姐姐唱起歌，当时朴树的《那些花儿》，被范玮琪改编后变得朗朗上口。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

        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

        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

        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

        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分天涯

        啦啦啦……想她

        啦啦啦……她还在开吗

        啦啦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在以后的夜里，我总会想起那个画面，想起那首歌，想起姐姐的侧脸，瘦削的脸颊带着柔和的弧度，下巴上的那颗小痣，让我觉得像一只悲伤的海鸥急速的向下俯冲。我记得那天，她穿的是一件鹅黄色的露肩长裙，阳光在她身上洒下温暖的光芒，我紧紧的拉住她，怕她也会被风吹散一样。

        一到新房，姐姐像上了发条一样楼上楼下一间间挑选过来，终于，她站在我们面前，指着客厅对我说：“这件房间最大，是我的！不许跟我抢！”

        “好吧，那我住二楼的卧室去。”我无奈的说道。

        “你还没决定好回不回去？”我问飞哥。

        “嗯，我妈叫我回去呢，可是见不着番茄，多难受啊！”他躺在沙发上，抛给我一根烟。

        “那你跟我们一起住呗！”我提议。

        “算啦，多麻烦你们。”他虚伪的瞄我一眼，露出无耻的笑容。

        “装吧你就！就在上海找工作吧！下午就去把东西搬来，虽然离市区远点，不过地铁还挺方便，住得舒服！”

        飞哥看着我，笑了。这回是真诚的。

        当晚，叫来闻绯和她寝室的几个女孩，一起庆祝我们搬入新居。吃完饭，闻绯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用喝光的啤酒瓶。

        “我先来！”我们围着一圈坐下，大小姐闻绯毫不客气的转动酒瓶。我实在看不出来这个游戏除了耍人和被耍还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好吧，我有点愤青，因为我讨厌这个游戏。

        好吧，讨厌的原因，是因为我曾玩过，还被整的很惨。

        当初我很白痴而且很开心的和飞哥寝室里的其他三个男人玩这个游戏，用纸牌比大小的方式，我输了。我曾以为选大冒险的话，不过就是溜进女生寝室装鬼，或者跟大街上的女孩求交往之类的小儿科。

        如果你能想象一个大男人光着身子只用两个脸盆遮住前后，在篮球场上跑三圈的话，我想你也会讨厌这个游戏。

        “你没有选择，否则的话我们就把你扒光吊在窗台上。”看着飞哥寝室里其他三个块头比我大出一号的宅男，我只能放弃抵抗。

        可命运总喜欢不只一次的捉弄人。

        这回，酒瓶在我面前停下来。我去，怎么又是我！

        “好啦，亲爱的芋头同学，你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闻绯狡猾的看着我。

        有上次惨痛的经历，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真心话。

        “嗯，很好，看来上次的教训让你深受打击。”她掩嘴偷笑。

        不用说我也知道是谁告诉闻绯。我用杀得死人的眼神看着身边的飞哥。他给我一个猥琐的无奈表情。而几个女孩也笑起来。

        全知道了啊！

        “你洗干净屁股给我等着。”我瞪一眼飞哥。

        “ok，芋头同学，既然你选择真心话，那现在请回答如下三个问题。

        “一，你最喜欢的人是谁。”闻绯说完，我看到她的眼睛里透出晶莹的色彩。她身边坐着姐姐，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你啊！”我说。下意识地瞥姐姐一眼。

        “你说谁啊？”闻绯故意说道，指指自己，又回头指指姐姐，“你说我还是说她啊？”

        “当然是你啦！”我有些窘迫。

        “切，真没意思。下一题！”她故意说道，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欣喜。女孩就这样，总喜欢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爱情，就像炫耀自己的lv包包。

        “二，你最希望谁能得到幸福。这题简单吧！”闻绯拿出第二张纸念道。

        “那当然是飞哥！祝他早日臣服于番茄同学。”我拿起酒杯祝贺道。

        “承你吉言，番茄，我们明天就去办结婚证！”飞哥朝姐姐喊道。“你去死啦！我还没答应你呢！”姐姐一脸瞧不起飞哥的表情。

        “好啦好啦，第三题。如果有一天，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离你而去，你会怎么办？”

        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看着面前的闻绯和姐姐。

        我最重要的人当然是姐姐。

        如果姐姐离开了我，我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待我的答案。而此刻我心中无比的慌乱。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不敢抬头看面前的任何一个人。

        我想起前几天刚和闻绯一起看的电影《苏州河》里的台词。

        “我会去找她。”

        “会一直找吗？”闻绯很配合的说。

        “会啊。”我为我能想到这样一句台词而很得意。

        “会一直找到死吗？”闻绯继续着台词，双眼紧盯着我。

        “……会。”她似乎很认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她应该接下的台词应该是“你撒谎”。

        闻绯没有说，或许她希望我说的是真的。

        我也希望我自己说的是真话。

        酒瓶交到我手里，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别人的命运主宰，控制着每个人心跳的频率。

        酒瓶停下来，命运降临到姐姐的头上。

        “番茄同学，请问你是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是我啊是我啊！哈哈，弟你手气真好！我选择……大冒险吧！”

        我们家的人总是这么不知死活。

        我取出“大冒险”那叠纸，随意抽一张，刚想念，赶紧放到底下。

        “喂喂，你干嘛，你这是作弊啊！”众人拦着我。我耍赖道：“这张不行，真不行！”

        飞哥一把抢过来，大声念道：“受罚者将……哈哈！我来！”

        闻绯又抢过去，念道：“受罚者将吻在场一位异性的额头五秒钟！”

        姐姐的脸一下子红起来，虽然在场的男人只有我和飞哥。

        而他俩在我无时不刻的监督下，应该还没有更深入的接触

        “来，抽签吧！”闻绯拿着两张小纸条，“抽中的上面画了个圆圈，没抽中的什么都没写。”

        “好哥们儿，让给我吧，我请你吃一个月的饭！”飞哥揽住我的脖子，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我看着他一把年纪还长满青春痘的额头，说道：“要不，让我亲你下？”

        他像躲瘟疫一般的推开我，气急败坏从闻绯手里抽过纸条：“给我给我，妈的死基佬！”

        抽过闻绯手里的纸，看到上面的红色圆圈，我无奈的苦笑摇头。

        飞哥有些郁闷地看向我画着圆圈的纸，却依然嬉笑怒骂，愿赌服输，以他的性格，完全能接受。

        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姐姐放松许多，她像只兔子一样跳到我面前，我愣愣的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满是秋水。

        “来吧！”她微凉的双手扶着我的脸颊，把她温暖的嘴唇靠上我的额头。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这五秒，长过我的一生，长过地球到宇宙最远那颗星星的距离。

        “哇……”身边的人都起哄。

        “有姐姐这么温柔可爱的女人，可便宜小飞呢！”闻绯对飞哥说，又瞥我一眼。

        飞哥起身作揖：“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我们都哈哈笑起来。

        我们玩到一点多，几个女孩要回家，闻绯开车送她们。

        “晚上开车小心点。”我抱着闻绯的脑袋亲她的额头。

        “你干嘛要亲我额头啊！”她故意狡黠地说。

        “那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啦。”我挂起邪恶地微笑，狠狠地吻她的嘴。她总喜欢我有些粗暴的动作，像是要吞噬她。

        离开她的嘴唇时，她变得媚眼如丝，轻轻的喘气。我在她纤瘦的的腰上捏一下，说：“好啦，快回家吧，否则你爸妈要担心啦！”

        “唔……不要嘛……”她把脑袋埋在我怀里撒娇。

        她的同学坐在车里发出傻呵呵的笑声。

        磨蹭很久，闻绯才老不情愿的坐上车，一脸委屈地朝我摆摆手，开车离开。

        “哇塞，奥迪啊！”飞哥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嗯哈哈，你在我们后面呆了多久？”我扔根烟给他。

        “从你的女人开始说：‘嗯～～～不要嘛～～’那段开始。”他扭扭捏捏的模仿闻绯的动作，我笑倒在地上。

        我们缓慢地穿过中心广场，我一言不发的看着飞哥。

        他注意到我看着他，心虚的问我：“怎么啦。”

        “你不能辜负她。”我认真的对他说。

        “嗯，我知道。不能跟你保证，但是，尽量吧。”他重重的点头。

        我朝上勾住他的肩，他也勾住我。两人踉踉跄跄的在广场相携而行。

        回到家，姐姐已经洗漱好，又穿起她那可爱的睡衣。

        “君颜啊，我给你买套睡衣吧，你身材这么好，穿那么厚睡觉不热么。”飞哥看到姐姐的时候又开始不正经。

        “我就喜欢，你管不着。”姐姐傻呵呵的甩着湿漉漉的脑袋，一副“来啊你打我啊”这样的表情。

        “哎你……”他刚想上去，我捏捏他的肩。

        “注意素质。”我认真的对他说。

        飞哥洗完澡，很自觉的就走到姐姐的门口，没想到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

        没说话，下巴点点一楼的沙发。

        “不是这……”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晚上要是我听到一点儿动静，你就跟你下半身的美丽人生说再见吧。”我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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