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杀人活祭,羽尸之首
马丁几人很快走过了甬道。
在甬道的尽头，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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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小彩姑娘？”马丁停下脚步，有些不确定地朝远处伫立着的身影，开口问道。
“是呀。”黑色长发的少女露出柔媚的微笑，“真高兴您还能认出我来。”
“……怎么说，感觉你好像变漂亮了。”马丁挠了挠脑袋。
……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变漂亮了。
马丁得出“她是李小彩”的结论，靠的也不是观察，而是直觉和声音。
如果在别人眼中，这根本就是两个人。
“哎呀没想到这边整容医院的技术那么好……我是说，我之前就觉得，像小彩姑娘这样的璞玉，只要一经过雕琢，肯定能变得熠熠生辉的。”马丁“啊哈哈”地说道。
实际上，这种异变让马丁有些不寒而栗。
“虽然这么说，但过程是真的很痛苦呢。”李小彩脸上依旧是一副温柔美好的微笑，“脸上的骨头一点点错位、一点点被磨去凸角，然后又一点点地长出来，一点点长进血肉里。”
“……皮肤也是。不停地干枯、脱落，露出下面的血肉。如果很久不掉下来的话，就要及时撕下来，否则新的皮肤就长不出来。”
“……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呕吐，有时候会把内脏的碎块也会一起吐出来。身体里面就像装了个火炉，用里面的五脏六腑做燃料烧个不停。有时候会怀疑会不会自己一张嘴，就能喷出一口火焰。”
“如果不是很久以前，爷爷就开始为这一天做准备，我肯定就会死在‘仪式’里吧。明明只有半天不到的时间，对我来说却像已经过了几百年。”
“……幸好，我都没有放弃……直到最后，昏昏沉沉的我感受到了一种飘飘欲仙的快感，一种不断向上、向上，轻盈地飞向天际的翅膀……”
少女脸上露出迷醉的笑容。
暗淡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分割出光暗的分界，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羽化’，是超越人类的升华……一个新的层次，一个新的境界……”
马丁看着跟磕了药一样开始胡说八道，又像邪教徒一般一脸狂热地高举双手的少女，感觉背后有些寒毛直竖。
他小声地问一旁的苏南莲：“……她说的那个‘羽化’啊‘仪式’啊之类的……就是你之前在壁上看到的祭文上记录的那个，对吧？”
“应该没错。”苏南莲神色凝重，“借着‘羽化’的保护衣，实际上却是一种比较原始的巫术祭祀仪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所说的‘羽化’，很可能是采用杀死活人的残忍方法，来得到作为祭祀的祭品。”
“——也就是所谓的‘活人祭祀’了。比如正是因杀人仪式而恶名昭彰的玛雅文化和阿兹特克文化，还有我国的商朝，都曾流行着这种杀人仪式……即使是现在，也有一些原始部落和地区，也还会采用这种祭祀方法……”
听到苏南莲的话，马丁终于恍然大悟。
……没错，之前在李家大宅的那场屠杀……当时和伊苓一起进去查探情况的时候，就已经产生过疑惑：尸变成羽尸的李太爷，明明可以采用更加省力的方式来杀死李家人，然而它却选择将每个人都分尸，并且还是一种有规律的杀人分尸——这无疑是非常奇怪的一点。
如果变成怪物的李太爷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切行动都是出于残暴本性的话，那么分尸的行为就不会是有规律的；如果当时的“李太爷”还保有理性，那么他完全可以朝着李家人的要害招呼，一两下就死了，没必要把每个人都拆个七零八落……甚至，它可以选择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一个人也不杀。上方往往是人视野的死角，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而现在，马丁明白了：当时的李太爷有没有失去理智已经无关紧要，因为他已经被某个意志操纵，作为杀人活祭仪式的执行者，而仪式的祭品，就是李家大宅里的所有人!
马丁和伊苓后来看到的，以存放李太爷棺材的那间屋子为中心，仿佛海绵般吸收所有的血肉流入屋子里的奇怪景象，同样也是仪式的一部分。
……这么说来，那具棺材就是仪式的中心，那么作为继承仪式的人，李小彩也应该是在那里进行所谓的“羽化”的……也就是说，如果她要到这里的话，也应该和马丁他们一样，爬树洞、入血棺，姑且不论埋伏在血棺旁的那些羽尸，和树洞外那些庞一白的人，她也不应该会突然跑到三人前面吧？
……除非……
“呵呵呵，马先生好像已经猜到了呢。不愧是大师。”总算有些平复下来的李小彩，仿佛是看出了马丁的疑惑更深微笑着说，“没错，无论是那个树洞，还是李家大宅的最后一进屋子，只要跳进血棺，就都会来到这个墓室里。”
苏南莲在一旁低声惊叹：“原来如此……这里就是我本次的目的地啊。”
李小彩突然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原本幽暗的空间里，突然大方光明，让马丁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甬道两边的岩壁上，全都亮起了灯火，照的周围一片通亮。
与马丁想象中逼仄狭小的样子不同，这片地下空间居然出乎意料的大。
于是原本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世界也展露真容。
马丁四顾了一下，估摸着这个“墓穴”的大小，起码有一个足球场这么大。
但这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
少女——李小彩，以她为中心，整整齐齐排列着大小一致的黑色棺材。
棺材的阵列一直排到马丁的身前，这是纵长。而横宽则更加夸张，直接排满了整个墓室。
“……起码有……超过一百个棺材。”马丁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这里是一个墓穴没错了。而且还是家族墓。
不过相比起这个，马丁更在意的是另外的事……他心里又涌出了那种强烈的不详预感。
果然，李小彩接下来就说道：“是的。这里就是李家几百年来的一个家族墓穴之一。不过与别的祖墓不同，这里埋葬的大部分都不是李家人，而是……”
“……试验品。”
“羽化仪式受体的试验品。为了能够让李家真正地掌握这种莫测而又无比强大的力量，这场实验，从一百多年前就开始了。”
少女仿佛在赞叹一般，又一次举起了双手：“在那样的时代里，在封建礼教的古代，这是一件多么伟大、多么惊世骇俗的壮举!”
“……你是说，这些棺材里，装的都是那种羽尸？”
“不，不全是。”李小彩微笑着摇摇头，“外面的羽尸，已经是好几代后的产物了。”
“而躺在这里的，有的是一百多年前的老古董，有的是最近才培育出来的新品种，有的连翅膀都已经烂掉了，有的却还生龙活虎，危险性也高低有所不同，并不是越到后来越危险……”
“不过有一点倒是很清楚。”李小彩笑意盈盈，“……它们全都……”
——“想饱餐一顿新鲜的血肉呢。”
于是少女脸上柔和的笑意，猛然间被残酷的暴虐所代替。
她一边伸出了双手。
那是一双纤长白皙，与少女的美貌相称的玉手。
然而一层鲜红色的氤氲逐渐覆盖了上去。
她的瞳孔也出现了变化……虹膜的颜色逐渐转为幽幽的绿色，瞳仁的形状也在发生扭曲，变成了野兽一般的竖瞳。
“我，是‘羽化’完全后的完美之身……”她轻轻一跃，就跳到五六米外的一处棺材盖上。
“也是怪物和妖魔们的统领。”她说。
于是所有的棺材盖全都发出了微微的颤抖。仿佛是整个地面也开始震颤。
底下的羽尸们发出低沉的闷吼，开始敲打着棺材。
沉闷的鼓点犹如死亡的步伐，在地下墓室的空间里不断回荡……逐渐汇聚，犹如雷鸣。
——“不要想着逃哦……我还有更多更棒的东西，想给你们看呢。”少女的嘴角露出嗜血而狰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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