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错误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和吴国沿海城市不一样，瑞玉郡就是一个内陆郡，种田的人很多，我住的村子这样，村里的人想法很简单，能够填饱肚子，生个娃，就算完了。”红玉莎说，“这样的村子里也是有灵师的，数量少，每年每个村子都有向灵师学院推选学员的名额，所以村里的灵师都能去灵师学院上学。”
“很标准的故事开头。”古晓寒说。
虽然古晓寒这样说，但红玉莎并没有理他，她自顾自地接着说，“我就是被推选的学员中的一个，我是真的不想去上学，小时候每次去城里我都发慌，我还是觉得村里生活好，反正不去，每个月也能领到钱，也够用，但家里人就是不同意，一天到晚把什么前景未来挂在嘴边儿，其实他们想的不过是他们的前景和未来罢了，就是想要更多的钱，就是想要过得更舒坦，明明以前喝青菜汤都过来了，现在吃白米饭还不满足。”“”
“所以你去了。”
“我只是上躲开他们。”红玉莎继续说，“一群根本不在乎别人感受的人，我以为去了城里的学院一切就会好起来了，后来才知道这只是自己异想天开罢了。”
“为什么？”
“那里根本就不是学习的地方，一群混日子的大家公子，千金小姐，除了吃喝玩乐就是谈恋爱，十足的社会垃圾。”红玉莎愤愤地说，“他们不仅自己不学，还不许别人学，要是班里有个学习用功的，他们就会合起伙来孤立他，直到那个人也不学了为止。”
“你被欺负了吗？”
“没有，我对学习不感冒。”
“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古晓寒说。
“呵，怎么可能没有问题，那群王八蛋会这么好？”红玉莎冷笑了一声，“他们有的是拉帮结派的本事，仗着自己灵环比别人多，就在那儿看不起人，动不动就拳打脚踢，嘴里一个好听的字眼儿也没有。”
顿了顿后，她又说：“我就是那个被看不起的，就因为我只有两个灵环，有一次，他们逼着我喝地上水沟里的水，这是人吗？就是一群只会欺负他人来获得快乐的王八蛋。水沟里的水是真臭，你也别想不喝，要是不喝，他们就一起群殴你，打得你求饶，打得你喝为止。”
“不是有老师吗？老师不会管吗？”古晓寒疑惑地说。
本来看着洞顶的红玉莎把头扭了过来，“我说，你不小了吧，还这么天真。”
听到她这话，古晓寒有些尴尬，毕竟她看起来可是比自己还要小，“那你解释一下吧。”
“就是背景，就是关系呗。”红玉莎轻蔑地说，“那群王八蛋的老爹可不一般，学校里的老师能把他们怎么样？就是老师自己被他们打了，多半也只是忍气吞声罢了。我记得一个从乡下来的男同学，都被他们打得快成残疾了，学校也只是警告了一下他们而已，最后那家伙放弃灵师津贴退学了。”
“放弃灵师津贴？”
“你没去过灵师学院吧？”红玉莎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古晓寒，“在学院期间什么都是免费的，但学生领不到自己的津贴，毕业之后津贴就可以翻倍了，要是你提前退学了，以后的灵师津贴就都没有了，说什么违约。”
“所以你家里是想要领到更多的津贴才让你去灵师学院的吗？”
“你以为呢？”
“我以为……”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有好人。”
“难不倒不是吗？”古晓寒说，“虽然我没有体验过家的感觉，但家人对自己来说应该是好人吧，再说，世界这么大，总会有好人的。”
“放屁。”红玉莎反驳说，“都是假的，表面上一个个多么为你着想，实际上想的都是自己，想着怎么才能在你身上捞到好处。就像你也不是个好人，你之所以还不杀我就是想从我嘴里问出些事情而已。”
古晓寒没有生气，“杀掉你，也不妨碍我是个好人吧，你可是我的敌人。”
“就因为我是玉组织的是吧，那我可没杀过人，你凭什么杀我？”红玉莎说，“就是把自己看成正义的伪君子，一个个私底下指不定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古晓寒压制住自己想要手撕掉眼前这个家伙的冲动，在她眼里世界就这么黑？
“接着说你的事吧。”他说。
“说到那个快被欺负成残疾的傻子了吧？”红玉莎像是在问自己。
“他不是挺可怜的吗？为什么是傻子？”古晓寒有些诧异，虽然他早就感觉到红玉莎对那个人不抱同情态度，但她直接称呼那人为傻子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红玉莎说：“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忍着的人不是傻子吗？是胆小虫？还是本身就是个废人。”
“可能他只是有顾虑而已。”
红玉莎扯着脸皮笑了一下，“你到真是会给他找借口。”
“那你反抗了吗？”
“为什么不反抗？”她反问，“我就该低声下气吗？直接拿刀砍死他们就不好了吗？世界不就太平了吗？为什么好人就是要被他们这样的恶人欺负，为什么我们就要理智？理智告诉我砍死他们的感觉真好。”
她没有再说话，闭着眼睛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过了好久，她接着说道，“要是雪希能看到他们临死前的样子就好了。”
“雪希是谁？”
“我在学院里唯一的朋友，一样是乡下来的，还内向没脾气，简直就是他们的最佳猎物。几个月前被他们带到了男厕所，出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当天夜晚自杀了，所以说那帮人就该死。”
“杀完人你就跑出来了？”
红玉莎皱着秀眉使劲挣了挣绑着自己的绳子，“你能不能绑松一点，我现在没有灵力又打不过你，难受死了。”
“这不保险。”古晓寒摇了摇头，“还是绑紧一点好，你从学院跑出来了吗？”
红玉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我被抓起来了！”
“监狱？”
“是要去那种地方。”红玉莎说，“不过半路被玉组织截下来了。”
“所以你就加入了他们。”
“那又怎么样，我觉得他们是对的，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红玉莎说，“要是这个世界真的有救的话，为什么那多灵师吃饱了撑的要去暴乱，都是现实逼的，你们这些自认为正派的灵师说我们是疯子，我看你们才是疯了，竟然就这样心安理得地活在这个世界里。”
真是一个离奇的故事，看来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是有待深化啊，古晓寒心想。
看着盯着自己的红玉莎，他说，“你们赢不了的。”
“不用你操心，我们就是输了、死了，也不用你们来收尸，老老实实地做你的顺民吧，欺压别人活得快感吧，你每个月领的灵师津贴没有一分钱是干净的。”
“我没有想过要欺压别人。”古晓寒说，“你们这样做不也是欺压别人吗？”
“我们只是要彻底改变这个世界。”
“那你们的方法是什么？”
“我不知道。”红玉莎一口回道。
她明显是在说谎，她一定知道，从她刚才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古晓寒严肃地说：“你一定知道，只是不愿说。”
“是又怎么样？不就是死吗？反正这个世界我也活够了。”她说。
古晓寒站起身，提起旁边的剑，指着红玉莎的眉心说，“不说真的会死。”
“动手，你倒是动手啊！”她瞪着古晓寒叫着。
长剑渐渐向着她的眉心移动。
红玉莎闭上了眼睛，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安详的神情，忽然，一丝泪水从她的眼角流出，划过了白皙的脸庞。
杀掉她绝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是毫无疑问的，古晓寒一直都这么认为，但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什么拉住了一样，心里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也很可怜。
杀？不杀？他犹豫了，长剑随即停了下来。
等了半天也没有被刺死，红玉莎睁开了眼睛，她的眼里满是血丝。
“动手啊，杀了我！”她对着古晓寒轻蔑地问，“你连杀了我的勇气都没有?废物！”
一间刺出！
“当！”
长剑刺在了红玉莎脑袋旁边的岩石上，翻出了沉闷的声音。
红玉莎慢慢地扭过头，看着眼前距离不足十厘米的长剑，又看了看古晓寒。
“为什么？”
“不知道。”古晓寒一把扯回了长剑，拿起一边的起火把在周围的岩壁上摸索着，过了一会之后又开始在地上找了起来、
“你在找什么？”
古晓寒没有回答，只是自古自地找着，过了好半天，他终于停在了岩壁底部的一个地方，伸手做了些什么之后，头顶上的岩石向两边撤开。
璀璨的星空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这么爬上这五六米高的岩壁了，古晓寒心想。
没多时一个方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只见他从储物戒指里面取出了一根长绳，用剑割下一段，接着用出第二灵技紫光毒刺，随后将绳子的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分别串联四根毒刺。
做完这些之后，他用剑割断了绑住红玉莎的绳子，说道：“果子汁的药效还有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围绕着他的四根毒刺便一齐朝着上方的洞口飚射而出，绳子瞬间绷直，拉着他就飞了出去。
看到刚才的一切，红玉莎呆了，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杀自己？
将身上的绳子弄掉后站起，她望着洞口的一方星空，思绪混乱。
没过多久，一条绳子忽然从洞口上垂了下来，她用手一拽了一下。
结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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