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结束与突变
夕阳奄奄一息地垂在西边的矮山上，橙红色的光芒洒满了千疮百孔的团骨城。
几个月了，胜利的这么快，失败的也是这么快，米余坐在窗子边，望着外面橙红色巷道想。
谁能想的到，不到二十天的时间，战局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自从吴国皇家灵师加入战争，他们就不断地在重复失败。
米余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样疯狂的灵师，完全就是杀人机器，就是玉组织也没有做到他们这种地步。
每一天都有大量的起义军丧生，终于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团骨城。
这一次，那些灵师倒是很反常地没有参加到攻城里来，看样子是准备在一旁看戏。
不过， 这场戏很快就要结束了，城外的吴军在人数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几乎十倍于城内的起义军，在加上那数不尽的火炮，城破只是时间的问题。
赵承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无精打采的靠躺着，失神地望着棕木天花板。
在他的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青花瓷杯，里面有一些还没有喝完的咖啡。在瓷杯的旁边是一些碎鸡蛋壳，应该是刚刚吃过最后的晚餐。
“你后悔吗？”米余问他。
“呵。”赵承颜轻笑了一声，“有什么可后悔的，我们没有做错。”
“我也觉得没有错，但为什么就输了呢？”米余怅然说，“明明是对的。”
“因为这个世界有问题。”赵承颜摇头，“即使我们能打得那些军队溃不成军，但只要灵师一插手，什么就都完了。”
提起灵师，他的情绪激动了不少，“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们要反对的是那些富人，那些狗官，现在我知道，我们都错了，真正要反对是那些灵师，他们才是吸血鬼，疯狂而文明地抢着穷人的钱， 而且还是这个制度的强力维护者。”
“你好像在写论文。”米余开玩笑说。
赵承颜和他不一样，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论文确实没少写。
“哈哈。”赵承颜笑了，“可能临死的人说话就是不正常吧。”
外面的炮声渐小，吴军应该已经攻破城墙了，接下来不会再有巷战——没有必要在增加更多不必要的牺牲了。
起义军事先就下过命令，一旦城墙失守，立即向吴军投降，这么做，可能还能给兄弟们留一条活路。
虽然跟到这里的部队大部分都是最开始的那些老兵，不怕死，也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但米余几个人商量之后，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们都希望有骨气的隋东人不要被杀光。
火种只要还在，火焰总有一天还会燃起。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大概还有一分钟。”米余笑着对赵承颜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临近死亡，但他却像是重担得卸一样，觉得一身轻轻松。
真是奇怪。
“你大概觉得很轻松。”赵承颜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这么觉得。”赵承颜伸了个懒腰，“几个月了，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就像是背着磨盘不停走路的人总算可以休息了一样。”
“虽然是死了的休息。”米余捎上了一句。
“对啊。”赵承颜站了起来，“一死了之，这样良心就不痛，也不用活在这个荒唐的世界上，如果过下辈子，我真想活在一个没有灵力的世界里面。”
“希望有这么一个世界吧。”余米说，“不过总感觉就算是有，也一定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扭曲世界。”
“呦。”赵承颜故作惊叹，“你说话也这么文绉绉的了啊？”
“被你传染的，可恶的读书人。”米余没好气地说。
临死之前能有个交心朋友作伴的确越是一件难得的事，死亡的阴霾竟是一点都没有，她心想。
“哐当！”
房间的小门被人一脚踹开，门板直接扑倒在地，掀起一阵灰。
“举起手！”一队穿着绿色迷彩服军装的士兵冲进来，将一排黑洞洞的火铳口对准了房间里的两人。
米余和赵承颜相视一笑，并没有按这些士兵所说的那么做。
米余向前走了一步。
“停下！”士兵将火铳对向了他的头，厉声呵斥。
米余没有继续向前，他以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士兵，“恭喜你们赢了，但我相信你们的吴国终将覆灭，到时候，那些什么高官贵族绝对比我今天死地惨。”
说完，他往嘴里丢个什么东西，吞了下去，“承颜兄，先走一步。”
“且等半步。”赵承颜也和他一样吃了什么。
两人倒地，瞳孔逐渐涣散，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流出。
没有准备的军事看到这一幕，都呆住了，没有人上前采取任何措施。
就这样，在十多名士兵的注视下，起义军最后两个高级指挥员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战争，结束了。
发狂般的欢呼声开始在吴军内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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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团骨城几千米之外的一处小山包上，几个身着蟒袍，仪容华贵的人，正用望远镜看着团骨城发生的一切。
“结束了。”一个带着墨绿色护额的中年放下了望远镜，出了一口气。
“节哥根本没必要这么紧张的。”另一个微胖的大叔说，“他们穷途末路，插翅难逃。”
“神特么紧张。”护额中年白了他一眼，“只是杀人杀多了，快出毛病了，再杀下去，难保不成心理变态。”
微胖大叔搓着手说，“那回永昌去，找个慈善组织捐些银子，可能好一点。”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护额中年说，“你家就是管这些慈善组织的，怎么的，连亲戚的钱都准备捞一把，是吧？”
“不能够，不能够。”微胖大叔连连摆手“您放心啊，我保证你捐的银子一分不少全都送到穷人手上。”
“希望如此。”护额中年歪着嘴说。
过了一会，他重新看向了团骨城的方向，眼神复杂。
“节哥不会在同情那群人吧？”一个穿着墨蓝色织锦长裙的贵妇笑着说。
“没有。”护额中年摇头否认，“我只是好奇那些头像的叛军会被怎么处理。”
“前几天从兵部听到消息。”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青年插嘴说：“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护额中年有些惊讶，“这么多人准备全杀了？”
“斩草是要除根的。”青年没有丝毫感情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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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信阳城灵会。
很长时间没什么人流的信阳灵会今天却是人头攒动——维和团再次集结了。
要是仔细观察这些团员表情，会发现很多人毒愁容满面的。
今天下午灵会下发了紧急通知，要求维和团迅速集结，原因很简单，玉组织又有了动作。
在军队攻城拔地的同时，他们竟然直接绕开了信阳，直指林波城，这直接把动.乱引向吴国最后一块安定区——吴东。
更要命吧的是林波城距离国都永昌极近，这些玉组织成员已经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随时有插向吴国心脏的可能。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古晓寒也很急，他倒不是担心玉组织会进攻永昌，而是担心住在林波的龙芸儿……
听说玉组织最近一改以前的作风，对抢钱很上心，要是他们攻下了林波，龙芸儿家必定会受到牵连。
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朋友不多，她还是比较特殊的，所以，只要有可能，古晓寒都想去帮一把。
看着四周拥挤的人群，他觉得用不了多久，维和团就要开拔了。
办完了事的尤队长挤了回来。
“情况有变。”他急匆匆的说，“远石城也被玉组织袭击了，我们要去那，”
“那林波呢？”古晓寒激动问，“不管林波城了吗？”
“另一部分小队会去。”尤队长说，“现在情况紧急，一会就出发去远石。”
“明白。”叶青衣和辛君无异口同声地说。
但古晓寒没有吭声，他是真的很想去林波。
察觉到不对的尤队长随即问他：“你有什么意见吗？”
这显然不是一句询问意见的话——我之所以问你，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我能去林波吗？”古晓寒问得很是没有底气。
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合理的请求。
“为什么？”尤队长问。
古晓寒挠了挠后脑勺，“林波有我的一个朋友。”
“其他小队会去的，玉组织也没有大量屠杀平民的习惯。”虽然对古晓寒的话感到很无语，但尤队长还是想要说服他。
这是出于各方面考虑的，而且于公于私都有好处，而且这孩子平时还是比较听话的。
“我想去林波。”
出乎他意料的是，古晓寒依旧不准备放弃，他低着头，表情包却很是坚决。
“……”
尤队长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得有十多秒钟，每一秒都像是十多年那样的漫长，急的一旁的叶青衣都不断扯着古晓寒的衣服，想让他赶紧改变主意。
古晓寒还是没有妥协。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次不去林波的话，他可能会后悔一辈子，虽然这种想法没有根据，但却是无比的强烈。
过来半天。
“哎。”尤队长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跟我来。”
几分钟后， 灵会易元正办公室。
“这样我很难办啊。”西装革履的易元正愁眉苦脸地说。
刚才尤队长让他临时把古晓寒插到去林波的其他小队里，任务结束后还得还回来……
“一句话，能不能办？”尤队长心情显然不好。
“能能能。”易元正无奈地答应着。
看着身前的尤队长，古晓寒眼神里的感激没有丝毫掩饰，这就是自己的队长……
（明天再火车上，应该能更两章，应该能，应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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