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寂静大北村
推开木门，外面的阳光很刺眼，特别是在村子里的棕白色石头反射下，几乎让人头晕目眩。当然，这也可能和古晓寒长时间蹲在地上有关。
今天早上他一早就起来了，因为不想那么早去大北村，所以索性就在屋子里练起了青血丹。石青藤是晒干的，虽然能够长期保存，但负面效果也很明显——炼药的难度大大增加。
这些干燥的枯藤是实打实的易燃物品，稍稍没有控制好，就会立即化作灰烬。古晓寒失败了很多次。
也幸亏这件石头房子够大，在里面架个火炉子炼药也没有影响到床上那两个人，甚至还起到了冬日火炉的作用，红润的光让屋子里多出了一份之前所没有的温馨。
就是屋子里的一股子药味让人有些不适而已，当然，闻惯了之后，这种味道还是不难闻的，甚至可以说有些药草的芳香。
“那就去大北村了。”他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瑶说。
这个小鹿女似乎对去大北村非常有兴趣，一早上都在那个大叔面前不断念叨着这事儿。因为有古晓寒一起，大叔倒也不担心她的安全，最后也同意了。
“嗯嗯，”小瑶使劲儿点了点圆圆的脑袋，一双小手放在胸前，看上去很是认真。
两人踏上了出村的路。
因为担心那些野人会再次攻进来，这次调查大北村，古晓寒和那个政府官员商量之后，决定只是自己去，让官员留守村子。
大北村距离项村没有多远，中间隔着几座小山和一些断断续续的山间平原，直线距离跑路的话，也就是第二十分钟的事情。
因为小瑶年龄实在有些小，体能不足，所以古晓寒把她背在了背上，实话实说，就像是背上了一团棉花球一样。
怎么感觉她没有骨头呢？古晓寒在心里疑惑。
“你为什么要跟过来啊？”他问小瑶。
“因为想要出来看看。”小瑶很诚实，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平时阿爹一直不让我出来，村里的人好像都很讨厌我。”
一个长着鹿角的小女孩不受人待见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村里的人都快被野人给弄得神经过敏了，看到这种半人半兽心里估计就已经七上八下了。
“那你为什么长着鹿角呢？”古晓寒试探着问。
“不知道。”小瑶晃了晃脑袋，“很久之前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头上就有些痒，慢慢地就长出这个了，其实我觉得挺好看的。”
“哈哈。”古晓寒轻笑一声，“是挺好看的，不过人们不喜欢。”
“为什么啊？”
“因为这代表着不一样，而不一样代表着危险。”古晓寒说。
“我不懂。”小瑶嘟着嘴说。
“不懂就不懂吧。”古晓寒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小河应了一声。
这个孩子之前是个正常人，是后来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的，这真是太奇怪了，从来没有听说，正常人会发生这种事情。
而且他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问——她身上为什么会有灵力波动。
但估计问了也是白问，毕竟这女孩连自己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都不知道，对于身上有的灵力波动，她可能自己都没感觉到。
又跑了一阵子，项村快到了。
那个模糊的轮廓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和我们的村子一样诶。”小瑶指着远处的项村说，“房顶上还压着好多红色的石头！”
“嗯？”古晓寒哼了一声，“你能看到那屋顶上的是石头？”
“能啊。”小瑶扯着小嘴，疑惑地说，“大哥哥看不到吗？”
开什么玩笑，这都能看到？
现在自己这两个人离那个村子可是还有十多里啊，房顶上的石头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什么概念？眼睛自带望远镜？
“以前眼睛也这么好吗？”他问。
“不是的。”小瑶摇了摇头，细滑的头发在古晓寒的脖子上扫了扫，弄得他很痒。
她指着自己的鹿角说：“以前头上没有长这个的时候看的没有这么清楚。”
“看来这鹿角可不只是一个装饰啊。”古晓寒感叹了一声。
这玩意竟然还有提升人视力的作用，在加上她身上的灵力波动，古晓寒觉得这个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这哪里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
莫非这个世界真的变了？
其实，这个世界确实有一个很明显的变化——空气里的灵力比以前稀薄了。
这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刚开始的时候古晓寒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才明确的感受到。
记得那段时间全国灵会乃至整个灵师界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慌，灵力衰退，这对灵师来说，就相当于是世界末日来了。
没有了空气里的灵力，灵师根本不能修炼，甚至修为是不是会倒退都不好说。
不过，事情最后还是没有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在灵力浓度下降了将近五分之一后，终于稳定了。
至于这次事情的起因，古晓寒也是通过一些渠道得到了官方的调查结果——和灵力源的失踪有关。
自从玉组织被剿灭之后，那些原本被他们夺走的灵力源就不见了踪影，即使吴国动员了全国所有的灵会参加寻找也还是一无所获。正常来说是不应该这样的，只要灵力源还在，那他就一定会释放出强大的灵力波动，很容易就会被附近的灵师给感知到。
这么长时间没有结果，可能只有两个，一个是灵力源已经被毁，另一个则是它们被人藏起来了。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后一种可能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只要有一个能够隔绝灵力波动的东西，隐藏灵力源并非是什么难事，而在在已知的材料当中起码就有是十多种材料是可以做到隔绝灵力波动。
当然，事实却是在这两种情况之外的，这一点古晓寒不会知道。
想着想着，大北村就到了。
村子入口。
古晓寒把小瑶放到地上，然后观察起这个村子来。
可能是因为距离不远，这大北村和项村的样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就像是一个村子的两个部分。
棕白色的石墙，茅草屋顶，小小的窗户和门，还有屋顶上压着的红色小石头……
唯一不同的是，这村子冷清得可怕……
大叔说的没错，大北村已经没有人了，走在碎石小道上，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和自己两人的脚步声外再也听到不到其他的声音。
这样的氛围极为压抑，不时风吹着地上一个竹篮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让人的神经瞬间紧绷。
这里的人究竟去了哪儿呢？
“叔叔阿姨可能都被坏人抓走了。”小瑶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你知道？”古晓寒诧异地回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警觉。
“不知道，就是想要说句话，心里好闷。”
小瑶的回答让他差点摔了一跟头。
就为了说话而说话……这小家伙真……有趣。
不过她的推测也还是很有道理的。大叔说过，这里的人都是离失踪，一个大活人又不会人间蒸发，那除了被人抓走之外还能是什么其他的情况呢？
走了半天，古晓寒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找到。这个村子虽然空荡无人，但里面的各个设施都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要是搬进来一批人，按完全可以立即安居。
转头看了看左边的一间石头屋，他停下了脚步。
既然外面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那就去屋子里面找吧。
“嘎吱。”
枯朽的木门发出了无力的呻吟声。
因为背光，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从里面窜出来的冷风让人汗毛一颤。
古晓寒一度怀疑自己打开了通往阴间地狱的门。
他感觉到小瑶躲在他的身后，紧紧地攥住了自己衣角。
“没事。”古晓寒微笑着对她说，“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真的吗？”小瑶说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地瞟了一眼那片漆黑。
“真的。”古晓寒一边说，一边从储物戒指取出了一个火把，将其点燃。
大白天进屋子需要打火把，这个村子也真是够要命。
但你要说这里面有鬼，那古晓寒是不相信的，说是有死人，那还有些可能。
虽然这是一个很玄学的世界，但还没有玄学到出现鬼这种东西。古晓寒始终相信，人死了，就是死了，除了一具很快就会烂掉的躯体之外，不会留下其他任何东西。
他走了进去。
火把散发出的红光，瞬间将这个黑咕隆咚的房间给照亮起来，里面的各式家具映入眼帘——这个家庭日子过得似乎还不错。
茶壶上积有厚厚的一层灰，一边的青花瓷花瓶上也是。
古晓寒又走向了灶台。
几个碟子整齐地摆放在灶台上，里面盛着一些已经长满绿毛的糊状物，要不是现在是冬天，估计早就生了蛆。
古晓寒皱着眉头，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下意识地准备转身离开，可是却很不凑巧地踩到了地上的一个汤勺，咯噔一下，险些摔倒。
稳住身形又四下看了看，他说：“这家看是刚准备吃饭的时候被抓走的。”
忽然，他的目光瞟到屋子角落里的衣柜。没有犹豫，他直接走了进去。
血红色的柜子很精致，上面有很多复杂花纹， 只是犹豫盖上了太多灰而看不清楚。
慢慢打开柜子，一股衣服特有的味道铺面而来。
柜子里面男女衣服都有，还有一些小孩子的衣服，都叠放得很整齐。
看着看着，古晓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忙了这么久，终于能确定那件显而易见却又上十分重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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