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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我自己来吧


......

  靠近街坊的一家小饭馆里面。

  连招牌都没有,只是在门口竖了一块白木牌,上面用碳墨写着几道招牌的菜肴还有时令菜品。

  木牌上的字写的清隽有力,没有龙飞凤舞,但是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傲骨印刻在里面,倒也是不知道该是谁能写出那么有韵味的字来。

  已然过了饭时,之前人声鼎沸、座无虚席的小饭馆里面,此刻已经稀稀落落的只有几桌客人。

  饭店里面招呼客人的店小二已经下去了,本来负责打扫卫生的女子看着厨房里面走出来的白色厨服厨子,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汗巾,心里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按照平常,这个时候忙碌完的厨服男子,也就是这家小饭馆的老板已经开始换下衣服,按照平常的时候,这个男子早就应该收拾换衣服下班了。

  但是这个时候,厨服男子却是直接从里面忙完坐在了外面,用汗巾擦着脸上的汗珠。

  他在等人。

  马安时不时地张望着门口,眼中也同样露出一抹疑惑,按理来说.......应该了啊。

  就在这时,门口来了一位身着天青色先生服的男子。

  男子撑着一把纸伞,由于外面下起了细雨,天青色先生服的男子鞋面微微有些崩上了泥浆,他停在了门口,在外面摆放的毯子上微微停留。

  然后将手中的纸伞给收了起来。

  马安看到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眼睛骤然亮了起来,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接了上去,带着微笑道:

  “苏先生,您来了啊。”

  中年男子微笑着点点头,声音醇厚温润地说道:“来了,今日教书有些稍晚,等了很久了吧。”

  “没有没有,我这也是刚刚忙完,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就等来了您。”马安看到身形清瘦的男子,脸上闪过自然而发的尊敬,

  “还是老样子?”马安试探性地问道。

  “老样子。”苏庸笑了笑说道,随后将纸伞放下,坐在了桌子边上,想了想又补充说道:

  “记得多添一双碗筷。”

  “诶!”

  马安应了一声,将汗巾搭在了肩上,直接走进了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而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怀中抱着一个壶状的花雕酒,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往下下楼,生怕怀中的花雕酒坑撒出来或者是摔落在地上。

  苏庸看见了小男孩吃力的样子,直接一步上前将他手中的花雕酒结了过来。

  小男孩看到了苏庸,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大喊了一声,“苏先生!!”

  苏庸左手提着花雕酒,伸出右手轻轻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揉了揉他的碎发温声道:“吃完饭了吧?”

  “嗯嗯嗯!先生,我已经吃了。”小男孩的头颅如捣蒜般点着,随后睁着大眼睛看着苏庸,脸上有着尊敬地神色还有一丝紧张的羞红色。

  苏庸笑了笑,将花雕酒放到桌子上,随后轻轻拍了拍座位,“来,小凡,过来陪先生坐会儿。”

  小男孩坐了过来。

  苏庸拿来了两只大碗,将小男孩抬下来的花雕酒塞给拔了出来,瞬间,一股浓郁醇香的酒气喷薄出来,就算是从来不喝酒的小男孩也被这股酒气给熏醉了。

  “咕嘟咕嘟。”

  他将花雕酒给分到了两个大碗里面,碗里面瞬间填满了米黑色的酒水。

  奇怪的是,苏庸将其中的一只盛满酒水的碗推放到了中间,然后将另一碗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像是对坐而分,但是他的对面又会坐着谁呢??

  “今天课上讲解的知识有听懂吗?”苏庸将碗放好以后,看着旁边坐着的小男孩,笑着问道。

  小男孩想了想,点了点头,但是苏庸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些许疑惑和不解,

  “先生,今天课上讲的内容.......其实大部分还是理解的,就是您后来讲的那个......”

  “您说君子有三道: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我还是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书本上对这句话的解释是聪明的人不会疑惑,有仁德的人不会忧愁,勇敢的人不会畏惧,可是.........”

  “那什么又是君子呢?是说做到了这三点就是君子了吗?”小男孩显然是在认真地想着问题,脑袋略微一歪看着苏庸。

  “嗯?”

  苏庸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什么是君子。

  “这个问题问的不错。”得到了苏庸的夸奖,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苏庸将双手放在膝上,颇为赞赏地看了看小男孩,随后正色说道:

  “君子,这两个字眼涵盖的东西太多,不同的解释和标准也是杂乱不堪。我上课所讲的礼记课本上的君子,实则就是儒家的三德。”

  他顿了顿,神色严肃地补充道:“三德,指的就是这‘知、仁、勇’三字,这三字是这礼记所规定的君子标准,也是大多数人所认可的三点。”

  “所谓的知,并不是指聪明,而是一种智慧,这一点和佛学上所讲的‘智慧’是相通的,是一种对于事物内在根本和规律了然于心,对于该发生和不该发生的事情都会有一种释然地看破心境的境界,或者说.......这里的知,是一种道,不惑之道,君子之道。”

  苏庸轻轻地抿了一口面前的花雕酒,一股醇香的酒味浸润了他的口鼻,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花雕酒的滋味了,一直在以先生的身份约束着自己,酒这种东西自然不能多碰。

  随后看着一脸认真看着他的马凡,神色闪过一丝讶然。

  本以为他会对这些枯燥的东西没有感觉,但是没想到学生会这么认真地看着他,他脸上露出一抹由衷地笑容,随后接着说道,

  “仁。”

  “仁者,是做到了仁,已经仁在心中的人,此为君子必须要有的,君子心怀天下,爱人济众,不会个人的境遇而忧愁,也不会因受环境动摇。”

  “至于勇,不是莽夫之勇,而是审视夺度,于天下大任于己任的大勇。”

  看着马凡似懂非懂的眼神,苏庸还是摇着头笑了笑,知道自己讲的这些学生肯定是不能轻易的理解的了得,刚想再解释一下,但是这时白色厨服的男子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一荤一素,一汤,还有两碗饺子。

  荤菜和素菜都是平常的家常炒菜,只是厨师的炒菜火候掌握的炉火纯青,色泽鲜艳诱人,饺子包的也是让人特别有食欲。

  不过最有特点的还是那一碗汤,马安知道苏先生不太喜欢吃晕菜,即便是要吃鱼肉,也往往是略加几片,形同佐料。

  这个汤叫做三鲜豆腐汤,说来也是有意思,平常对饭食要求不高的苏先生,对于这道汤的要求却是很是“严苛。”

  豆腐必须是清晨新做的嫩豆腐,做豆腐的豆子也必须是头晚在清水浸泡一夜的,三鲜蔬菜也必须是新鲜的,最好是清晨伴着清露采摘下来的蔬菜。熬制的火候也大有讲究,必须是恰到好处,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必须保持豆腐鲜嫩的同时,将蔬菜熬烂掉,这听起来就非常的有难度。

  虽然听起来很麻烦,但是马安却是有这个手艺,也愿意给面前这个先生做。

  “其实大可不必去领会这些过于苛刻的东西,小凡,你只要记住,君子,首先在一个人的气度,胸怀,境界。君子坦荡荡,仰不愧于天,俯不愧做人。

  这样,就够了。”苏庸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看到马安将饭菜端了上来,苏庸道了声谢,帮忙将饭菜摆放好。

  小男孩听到苏庸的话,认认真真地点头。

  看着自己儿子那认真的样子,身为他父亲的马安也是有些欣慰的,将东西摆放好以后,目露感激地看着苏庸说道:

  “苏先生,自从跟你上课,犬子改变实在是太大了,感觉瞬间就长大了好几岁,有时候感觉都有些不认识小凡了。”

  马安拍了拍儿子的头,小男孩也一脸傻笑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道:“这小子时不时地跟我说一些从您那里学到的道理,刚开始跟我讲什么礼啊,道啊什么的,说我这个大老粗这里对待客人不对,那里做的又不对,我这个大老粗还是当老子的确实十分地厌烦,但是后来听多了,也会时常的想一想。”

  “这一想,往往还真是这个道理。”马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竟是跟小男孩差不多的动作,不愧是父子,然后说道:“不蛮您说,我现在也经常借犬子的课本去看一看,有空就去学习一下。”

  “虽然我是个大老粗,字也写的极臭,就连门外边的菜名也是您帮我写上去的,不然还真是没法见人了。不过这人一老,看的事情多了,渐渐地觉得这书本礼记上面说的内容,还真是说的有道理。”马安确实是有感而发,感触颇多,

  “有的时候单纯的看那些句子实在不懂,就让小凡把他记的笔记拿来,再看不懂就让小凡将您上课讲的内容复述一下,说实话,很多时候一听到小凡重复您的话,总是让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真是奇怪自己怎么这么笨,看书怎么就看不懂呢......”

  苏庸哈哈大笑起来,面带开心的笑容,不带一丝虚假和勉强,说道:“只看书上的内容和注释不懂自然是很正常,我有的时候也要多琢磨,去多问问有学识的人,不过老安你这样说倒是让我特别开心了,这种主动学习和知识的传递,可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啊。”

  “要是有空的话,倒是可以和小凡一起去听一听课?”苏庸一边真诚地邀请道,一边示意马安在他左手边坐下。

  而苏庸对面的座位仍旧是空空落落的,只放置了一只装满花雕酒的碗。

  “不去了不去了,在那一间小屋子里面教书已经够委屈您的了,虽然我很想听先生的课,但是我这么大的人过去和孩子们一起挤在一个教室里,实在是有些不太像话了。”马安刚开始确实心动了一下,但是转念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况且这小饭店离开了我也运转不下去,就算是想要去听课,估计最近也着实是抽不开时间,太忙了。”

  马安有些可惜地说道,他是真的想要去听苏先生的课,哪怕只是站在窗外听一听,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时间还长着呢,以后肯定能有机会听到苏先生的课的,苏先生还能说没就没了?

  等到忙完这段时间,就把小饭馆给关上两天,趁着休息就去那个小教室听一次课,他也想知道苏庸到底上课该是怎样活灵活现的样子。

  苏庸笑着点了点头,他也知道马安忙的离不开身,倒也并没有什么遗憾的感觉,以后总有机会的。

  “花雕酒要不要来一碗?”苏庸抿了一口酒水道,花雕酒的甜甘让他的精神凌冽。

  马安摆了摆手,推辞道:“我就不喝了,这花雕酒后劲太大,下午还要忙活一阵子,这喝了酒了怕耽误事情。”

  苏庸笑了笑,倒也确实知道这花雕酒后劲确实是有的,倒是没再勉强,马安这时看了看苏庸对面摆放的酒水碗,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甚。

  其实他知道,苏先生虽然是他这里的常客,但是这花雕酒,这么多年以来,却也只是每年只点一次,而且每次对面的桌子都会放上一碗花雕酒。待到苏庸吃饭后离去,这碗花雕酒他就洒落在外面的地板上。

  年年如此。

  马安倒不是觉得苏庸的做法是浪费,先生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用意和道理,刚开始他以为苏庸是在祭奠什么人,但是后来发现苏庸年年如此,似乎就不仅仅是这个用意了。

  他这次终于抽到机会坐到苏先生的旁边,于是试探性地问道:“苏先生,你每年都在这里.......放着这一碗花雕酒,是为了.......”

  “我在等人。”

  苏庸笑了笑,倒是没有掩饰地说了出来,只是眉间却骤然闪现出来一抹寂寥和失落,声音淡淡地却像是夹杂着万千复杂说不透的情绪,

  “在等一个.......可能遗忘、可能永远也不会来的人。”

  花雕酒还在,我也还在,你呢?寄出的信不见回,约定好的地方不见来,生与死也不知......

  八年了........已经等了你八年了,对面的座位也空了八年了,花雕酒也坑撒了八年了。

  我还能再等几年?我还能再撒几年?苏庸自嘲地摇了摇头,将碗中剩余的花雕酒饮尽,却是没有再倒上一碗。

  自己喝,一碗就足够了。

  马安看到苏庸眼里带着痛苦惆怅回忆的情绪,知道自己似乎不应该问这些,小男孩也是第一次见到苏先生如此惆怅情绪,不知为何,小小年纪也觉得自己同样被感染上一丝难受的情绪。

  “来来来,苏先生,赶紧尝一尝我今天做的三鲜豆腐汤,看看我的厨艺有没有退步!”马安见这氛围不对,赶紧岔开了话题,吆喝道。

  苏庸看了看桌子上仍旧热气腾腾的三鲜豆腐汤,露出了一抹笑容,像是之前的惆怅都被一扫而空,笑道:

  “这么多年来,这里的各种饭菜都尝过不少,虽然老安你的厨艺没得说,但是吃久了还是会有种腻倦的味道,唯有这三鲜豆腐汤却是怎么也吃不够。”

  苏庸给马安和小男孩都成了一碗,这三鲜豆腐汤这么一大碗他一个人可吃不了,马安倒是也没有再客气,这酒不能喝,豆腐汤还是能喝一些的。

  苏庸的话充满了回忆,“想想说来,这豆腐汤怎么做还是我告诉你的,我自己在家里也偶尔尝试做上一做,但是和老安你做的味道比起来,真是弗如远甚了!”

  “哈哈哈哈。”马安听到苏庸夸赞他的厨艺,也是满脸的荣光和自豪,他最佩服的人都夸赞他的厨艺,自然是很高兴的一件事情,

  不过他还是谦虚地说道:“我这厨子做了那么多年了,做汤自然是稍微有些心得,要是先生做那么多年,定然是比我要做的好。”

  “术业有专攻,比不得的。”苏庸毋定地摇了摇头。

  马安喝了几口豆腐汤,这汤确实是鲜味美味十足,任谁来喝,都说不出来“难喝”两个字眼。随后轻轻咬了一块豆腐却险些被烫到,这倒是真正地应征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句话。

  不过这一烫,倒是让马安想起来一个事,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苏先生?”

  “你说。”

  “老安我听说,当然也只是道听途说,这官府新下来的通告,说这以后,西蜀街这一块区域,不允许私立置办学堂......”马安说完后,一直在盯着苏庸看着。

  苏庸没有说话,但是眉间还是闪过一丝抹不开的愁绪。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叹道:

  “不是不允许私立置办学堂,而是要取得相关的凭证和许可,这个凭证和许可按理来说也是没什么问题,本应如此,但是......”

  苏庸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但是要按照他们所规定的文件,每年上缴四成的学税......”

  “啥??四成!!他们疯了吧!?”马安惊呼了出来。

  这官府难不成是想钱想疯了不成,那官府文件里面四成的学税,自然是按照公立学堂的标准,这西州府公立学堂的学费那可是众所周知,高到天外去了,基本上没有哪个私塾能比得上的。

  而苏庸置办的这个学堂,收容的基本上都是附近上不起公立学堂的学生,大多数学生苏庸都是免去他们的学费,甚至书本费都是苏庸去采购的旧的课本,也都是自己掏钱。

  可以说这学堂根本没有给苏庸带来一丝一毫的经济收入,甚至是赔上自己的钱进去,就连修葺学堂小破房的钱都拿不出来。

  苏庸唯一的收入,大概也就是篆刻一些石碑墓碑,还有给一些达官贵人写一些文书和字案,才勉强维持下去。

  然而现在却让苏庸每年交上这样一笔巨款,这对于苏庸来说,对于整个学堂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灭顶之灾!!!他苏庸但凡有一些钱,也不会让这些学生受苦于在那个废弃的小破屋子里面学习。

  苏先生自己就住在学堂不远处的一个小茅屋里面,就连修补窗户的钱也是刚刚挤出来,想要换上几窗,你让苏庸交上这样一笔天款.......

  “苏先生,这......这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官府这样做的意义何在?这不是逼着这些学堂关掉吗?但是这种学堂关掉,这些孩子们怎么办呢?”

  苏庸再次倒了些许花雕酒,向来只喝一碗酒水的他,这次竟然多倒了一碗,“咕嘟”喝了一口,没有说话。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官府的昭文定然是真的,而且........像是有意针对他来的,但是转念想想,似乎又不应该这样。

  他不清楚若是冲着他来的,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理由。

  “让这群孩子上学......应是没错的吧?”苏庸自嘲地笑了一下,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想想自己当时办学堂,是如此的艰辛。

  当时置办学堂后,愿意来上学的学生是少之又少,说来也并不是学生不愿意来,还是在于他们的家长。

  一部分是这附近的大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收成若是不好,吃饭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实在是没有闲钱去送孩子们上学,这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

  另一个,就是这些家长认为,去学堂学习无用,他们说学习这些之乎者也、文学知识有什么用?你苏庸当时也算远近闻名的大才子,当时还中了头科,后来不还是沦落到在这山村里面教书的命运?与其这样,倒不如别浪费时间,去学一门手艺。

  对于这种说法,苏庸没有去理会,而是每家每户的挨个走访,一一劝说,再加上学费和书费基本都免了,才算是将这周围能上学的孩子都叫了过来。

  这学堂就在这儿办了一年又一年......

  “怎么会!!”马安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这学当然得上!真正明事理的人定然会十分感激苏先生。”

  “就像小凡一样,他不去上学,怎能明事理,怎能知道这世界到底该是多大?好人是什么样,君子又是什么样子?”

  “不去上学,以后最多也就是跟我学个做饭的厨艺,以后一辈子别说有出息,顶多跟我一样开个小饭馆,这样的人生我已经体会了一次,再也不觉得有什么意思,我不希望小凡以后也是这样的人生,只能当个厨子,我希望让他出去看看......”

  “可是不学习,啥也不懂,不上学,又怎么能够出去看看呢?”

  见苏庸仍旧是没有言语,甚至没有任何的动作,马安赶紧焦急地说道:“苏先生,你别着急,这个学堂是一定要办下去的,实在不行,老安我和几个人把这个钱给交上去。”

  苏庸沉默着,竟是将对面的一碗酒水端了起来,整理了下衣袍,走到了门外。

  就碗中的花雕酒轻轻坑撒出来,伴随着雨水的冲刷,酒水很快就被冲刷干净......

  他站在门外,任由雨水透过屋檐,崩撒到他的衣袍上,浸湿他的身体,心仿佛也浸润了起来......

  许久后,他轻轻开口道:

  “还是我自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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