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雯小艺的绝望
血白病。
当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雯小艺的脸色瞬间没有了任何的血色。
整个心像是骤然停止了一般。
这种病，已经不是难医治这三个字能够概括了，完完全全地就是治不好，或者说，就算有幸能够治好，那也是得要花上大代价，代价大到根本难以想象。
这还不算完，这种病最让人绝望的是。
是一种有“忌讳”二字的病。
传闻，给这种血白病治疗的郎中，都会惨死，而且不是一例两例，兴许刚开始确确实实是巧合，有几个郎中，在给血白病的病人开完药以后，都莫名的惨死，而且死法特别的凄惨，断头，截身，肠子都破碎出来，而且死的莫名其妙。
久而久之，血白病这三个字就如同瘟病一般，让所有人，无论是平民百姓也好，医师郎中也好，都是闻风丧胆，丝毫不愿意去招惹的存在。
而雯小艺的奶奶，身上就是得了这种比绝症还绝望的血白病。
一个病，若是无药可救，那也就罢了，若是真的是绝症，尽心尽力也没有办法。但是最难受的就是这样，或许还有治好的希望，但是却是被迫搜不下去了。
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没有人接受治疗这种病。
雯小艺本来觉得渐渐美好的生活，哪怕是以后根本不可能遇到那样好的男子，她也不去想嫁人生子的事情了，只想要陪着奶奶，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就好。
但是......这一切终究成了奢望、亏欠、无力。
这种病，除非是那种权贵子弟或是医学世家的子弟家人，才有可能请到医师给他们治疗，像她这种无依无靠根本没有权势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情的到那样的医师。
她所做的，只能是在一个个能找的到的医师门口，跪着求他们。
只是，没有一个医师和郎中愿意来给奶奶看病，甚至根本连药都不敢开，就是深深地在惧怕那个忌讳。
这些天，雯小艺不知道跪了多少次了，最长的一次，最无力的一次，最绝望的一次，是在一个私人医馆前跪了一整个夜晚，期间没有的人出来哪怕是看她一下。
终究是跪到了凌晨，医师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但是仍旧是不愿意答应去看奶奶，只是勉强的开了一个方子，让雯小艺去别处去抓药，然而整个期间，医师都是在口述，上面方子上的字都是雯小艺自己写的。
雯小艺欣喜地拿着方子，一拐一瘸地去取药，但是真正给奶奶喂药后发现，效果并不是很好，甚至奶奶的病情还在服药期间愈发的严重了。
她想要故技重施，知道若是不能给奶奶亲自过来把控病情，是没法对症下药地。
但是这次跪了一天一夜，也没有人去理她，跪到她几近昏迷。
这个时候，有一个男子走了过来，看似是好心，心疼雯小艺这个弱女子跪了如此长的时间，若是他认识一个郎中，他之前就有治疗过血白病，并且治好了不少的人。
因为这个病并不好听，所以他说的神神秘秘的，十分好心地介绍给雯小艺，说是要带她去找那个郎中。
雯小艺当时本来昏沉沉几近绝望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起来，感恩戴德地表达了欣喜和谢意后，跟着他去将那个郎中给请了过来。
老天似乎是真的喜欢跟人开玩笑，似乎觉得雯小艺这样的女子还不算苦，要让她真正的绝望。
郎中确确实实地请来了。
但是........
那个郎中被请到了家里，看似十分有架势地摆出了态势，说这个病怎么样怎么样，说的一副头头是道，并且还跟雯小艺做保证，说他肯定是能够治好这个病。
一副好的口舌，能说会道，本就是雯小艺最后能够指望上的救命稻草，自然是说什么就听什么。
郎中说他的药十分的管用，并且也十分的贵，拿出来两副准备好的中药，加起来竟然开价了两块灵石。
雯小艺咬了咬牙，不管一切地买了回来，给奶奶服用后，发现奶奶的脸色确确实实的变好了，精神似乎也好了一些，但是有些些许的不正常，腿脚有些不太麻利，但是雯小艺以为奶奶的病真的是在慢慢地好转。
她以为终于是有希望了，但是本来自己存的也只有两块灵石了，这个时候她若是想要继续让奶奶服用下去，只能有一个办法.......就是将那个男子给她留下来的灵石给用上。
那些灵石和丹药，她拿回来放在家里非常隐蔽的地方好好的存放了起来，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去用它们，雯小艺原本的打算是，若是以后......真的还有机会见到他，就将他喊住，将这些东西还给他.......
其实，得知奶奶得了血白病以后，除了那种天塌了下来的绝望感，她心中唯一的安慰和希望，就是那个男子.......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去找那个男子帮一帮她。
但是，回过来的又是如潮水般的绝望，她哪里能够找到他啊.......
若是能够找到他，他一定会帮助自己的，而自己到时候怎么报答他都可以，但是.......没有但是......
现在雯小艺手上的唯一的救命稻草，还是那个男子留给她的。
她最后想了很久很久，还是将那些她最后的骄傲，最后的自尊，给完完全全地捏碎了，要知道，这可是她唯一能够有资格，唯一还保留的尊严，唯一还能够留存下来，面对那个男子的最后的一点自尊。
都用来......让她拿来给奶奶去换药了。
郎中看到雯小艺还能拿到灵石，也是蛮惊讶的，于是眼睛转了转，一下子就开了整整十副中药，加起来一共二十块三等下品灵石，雯小艺想都没想，就换了回来。
将卫破初留给她的灵石，全部换了奶奶的药。
但是，渐渐地，雯小艺发现给奶奶服用后，奶奶的身体似乎不对劲了，脸色还是红润，但是手脚越来越不灵便，以前还能下床走路，但是现在似乎起身都非常的困难了。
而这个时候，雯小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了，她将这个中药拿去给别的医师鉴别了一下。
结果，他们告诉雯小艺，这个药就是一个补药，而且.......对于血白病的病人来说，病情非但不会缓解，甚至这种大补的药还会进一步的加重......
雯小艺像是疯了一般，拿着药草去找那个郎中，却发现那个郎中早已不在之前那个地方了，早就卷钱跑路了。
走之前，还将雯小艺最后剩的那几颗丹药给骗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给她几颗所谓的救命丸，一种根本无用的废丹........
雯小艺无力，像是丢了灵魂一般瘫软在了房间里。
最后.......奶奶终于是站也站不起来了，只能睡到在床上，雯小艺愧疚的自己都快要崩溃了。
她哭坏了。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似乎要将这世间所有的不公和困苦全部加在这个女子身上。
雯小艺将身上最后的一点积蓄拿去求来一些真正的药后，以前她曾待过的青楼的长妈来了。
气势汹汹，而且是凶神恶煞，手中拿着一张地契。
“雯小艺，把上次那个衣服给我还回来。”
“还有这个，这个是你们房屋的地契，现在在我的手里，你们要给我交房租，并且一次要交一整年的房租。”
雯小艺不知道长妈是从哪里得来的他们家里的这个房屋地契，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奶奶留存的地契，是怎么到她的手里的。
但是拿完药草的雯小艺，哪里还有钱去交房租，就连长妈的那一件之前借来的衣服，她都赔不起。
“长妈，你可怜一下我，能不能.......能不能用别的方式抵偿。”
长妈本来在咒骂，甚至想要采取一些强硬措施，但是考虑了一下，就让雯小艺签订了一个协议。
卖身契。
将自己卖给青楼做唱五年的时间。
雯小艺咬了咬牙，问道，能不能多给她一些钱，她好去买药给奶奶治病。
于是，卖身契从五年变成了十年。
雯小艺最后将自己的手指咬破，然后将自己的手指完全地按了上去。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雯小艺整个人像是丢了灵魂一般，她感受到了这人世间的所有的恶意，所有的困苦.......
她像是个无灵魂的牵线木偶一般。
若是没有奶奶，或许她可能都找一块没有人的地方，自己悄悄的死了吧。
但是，奶奶还在，自己还不能死，自己一定要让奶奶的病好起来。
哪怕自己......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雯小艺挂完衣服，用一块干毛巾，将自己手上的水渍和血迹给擦干净，手已经完全地浮肿了起来。
刚想给奶奶准备中午要吃的午饭，以及下午的药汤。
但是这个时候，长妈有一次气势汹汹地来了。
这次
后面还跟了两个穿着护卫服的男子。
锅碗瓢盆，瞬间踢倒了，满屋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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