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我是神啊

被打破的玻璃是病房里洗手间的窗户，打破的面积足以容纳颜璐通过。

        傅千烆之所以肯定窗户是从外面被击破的原因是因为大部分的玻璃都落在了屋内。

        如果玻璃是颜璐从屋里击破的，那么受力的影响，碎玻璃应该落在外面，反之同理。

        病房在二楼，如果有人想要从外面击碎玻璃，必定有攀爬的痕迹，而且那人一定还来不及清理！

        马文等人到了医院后，立刻被傅千烆叫去着重勘察玻璃外到地面的那一块是否有留下痕迹，不负众望地，果然找到了完整的一串脚印。

        而楚河被骆小梅拖着去查监控，最后在某个对着颜璐病房门的一角的监控里，看到了颜璐一闪而过的身影。

        看到这一段监控的时候，傅千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既然颜璐病房卫生间的窗户被打碎了，假设颜璐是帮凶，那为什么颜璐多此一举要从病房门口离开，还恰好被拍到了身影。

        假设颜璐不是，她为什么要离开，从病房离开以后又去了哪里？

        就在傅千烆怎么也想不通的时候，马文来电话了。

        “傅哥，情况不对，那个所谓的申画家本名申鸣，刚刚楚研究员花了点小技巧调动了医院外围的监控，在医院的西门发现了他的车子，并且监控里拍到他将一个穿着病服的人抱上了车后座，车牌号是……”

        那辆车子停的是监控死角，楚河是调动了医院路边的一个监控摄像头勉强看到了那么一点。

        角度原因，监控中看不到申鸣抱着的是男是女，更看不出高矮胖瘦，只能隐约分辨出穿的是病服。

        傅千烆一个“查”字，远在几公里外的刑侦队收到消息已经忙开了。

        顺着监控里拍到的车牌号，他们一路锁定申鸣的位置，然而，申鸣的车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大大小小的道路监控里都找不到这辆车的踪迹。

        而这一边，申鸣驱车悠然上路，他见车后座的颜璐在昏迷中悠然转醒，直勾勾地盯着他不吵也不叫，多少有点诧异。

        “hi，myangel”申鸣欢快地向颜璐打了招呼，可这个称呼却让颜璐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申鸣一扫之前交谈时的温文尔雅，眼神中隐约含着疯狂。他好似很满意看到颜璐的脸色越发难看，笑得肩膀禁不住颤抖。

        颜璐不安地缩了缩身子，她这才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而她的脚边躺着一个人。

        那人好像昏迷了倒在地上，从颜璐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脸，但是那条纯白色的裙子以及脑袋上两根麻花辫无一不说明这是赖憧。

        颜璐回忆，自己当时在病房里，赖憧突然惊慌失措地跑来央求自己删了那几幅画的照片，她说，那几幅画是老师还未公开的，老师知道这几幅画被拍了照片很生气。

        颜璐当时还没来得及作反应，赖憧就突然慌张地道：“老师一定很生气，求你了姐姐，你陪我一起回去向老师解释好不好。”

        随后，赖憧就拉着她往病房外面跑，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甚至还摔了一跤，她还蹲下去扶了赖憧一把。紧接着，她听见了洗手间里有玻璃被击碎的声音，再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没有印象了。

        颜璐一肚子的疑惑，苦于自己没法开口，只能听着申鸣状似疯狂的大笑。

        在930案件中的三位受害者，前两位的命案现场几乎没有留下有用的线索，唯有一直没有解开的谜题：那四个坑究竟是干什么的。

        直到那场画展，颜璐有了大胆的猜测，或许那是画架支撑在地上留下的痕迹。

        这个猜测在颜璐看到那三幅画时得到了证实：吞下大量食物的巨蛇代表了体态圆润的林雪，被许多画风迥异的野猫围着的橘色的小母猫代表了放纵自己的吴菲菲，而吞下巨大铜钱的蟾蜍是飞哥。

        相对应了画名：暴食、淫欲以及贪婪。

        现在申鸣盯上了自己和赖憧，不惜毁掉前面精心布局露出马脚也要抓住自己和赖憧，一定是有一个什么契机激怒了他，抑或是让他即便留下了痕迹也无所畏惧！

        大概是因为颜璐短暂的脸色苍白以后很快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申鸣疯狂的笑突然停止了。

        他透过后视镜看见颜璐端端正正地坐在车后座，好像是多么高贵的贵族，映衬得自己是丑陋的车夫。

        他突然又狂笑起来，这更令颜璐疑惑。

        除去ptsd，更多的时候颜璐对疼痛以及恐惧这些负面情绪比一般人都要迟钝，可在申鸣看来，这是傲慢，一幅即将要以傲慢命名的名画。

        “我猜我的天使应该有很多话要问我对吧。”

        申鸣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溢于言语之间。

        “你会想问我是谁，为什么要抓你。”申鸣开始自话自说。

        “我是神啊，我是这个世界的神，我在审判你们身上的原罪！”

        申鸣的模样状似癫狂，颜璐意识到，这个人的精神状态不正常！

        “神是悲悯的，神的审判是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自己的罪在哪里，于是，我将你们作成画，让愚蠢的世人看看，你们身上的原罪有多么地肮脏。多么悲悯的神啊，多么完美的作品啊！”

        申鸣癫狂大笑，眼尾赤红，车子在无人的路上行驶，因为他狂笑颤抖而使得车子行驶有些微蛇形。

        颜璐心中不动声色地敲响了警钟，有人告诉过她，宁愿面对千军也不要独自面对一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

        她隐晦地动了动自己的手，试图挣脱绳索寻求活路，可车子突然一个减速，昏迷中的赖憧受到冲力影响，猛地一下砸在了她的身上，冲撞力几乎要砸断她反绑在身后的双手的骨头。

        因为刚刚那一下，赖憧的脸倒是显出来了，方才的震动丝毫没能够把她从昏迷中唤醒，然而万幸的是她看上去呼吸平稳，还活着。

        对于身后的疼痛，颜璐恍若未闻。

        可是，大概是刚刚那一撞使得她的后脑勺磕在了车上，她脑子里“嗡嗡”地开始充血，就连视线也开始影影绰绰地变得模糊不清，意志力也不再能够集中，直至最后，她甚至听不懂申鸣究竟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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