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实战演练
由于昨天短短一天内就发生了很多事情，直到佐原真依晚上上床睡觉的时候，她都还没把她的经历梳理完全。
但是第二天起来后，她该上的学还是得上的。
虽然被夜蛾老师和高专最强双人组合力摧残的训练场还在全面检修中，但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辽阔的占地面积为在校师生们提供了丰富的实战运用的场地。
脸上戴着墨镜，不怒自威的夜蛾正道站在演练场上，他的另一端是严阵以待的佐原真依。
肉眼可见的，身穿红白巫女服的黑发少女十分的紧张，在场外观战的夏油杰注意到她正在夜蛾正道的威压下不自觉地绷直身体，呈现出一种明显的防备状态。
今天五条悟出外地任务不在学校，在平安度过了上午的咒术基础专业课和文化课后，下午在校的三位一年生被夜蛾老师带到了备用的训练场地上。
“今天是实战课，允许使用包括咒具、术式、咒物等在内的一切手段，而你们的对手就是我。”
夜蛾正道对着面前的三位学生说道。
四月初的东京虽然还有些微的清凉，但是正午时刻的阳光下，身穿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为了加强防御而放弃了一部分的透气性的特殊布料制作的校服的三位高专一年生还是感受到了热意。
“夏油杰，你的检讨写完了吗？还有你的清扫工作我估计你也没做。”夜蛾正道看向特意站得比平时更远一点的学生，“还有告诉五条悟，别以为他出任务就没事了，回来之后该补的都得补上。”
到底还是逃不过被点名的夏油杰苦笑着点头。
黑色丸子头的少年边应声，边产生了一种自己今天又要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不详预感。
夜蛾老师这副样子很明显是要实战演练，而今天到场的三人中，家入硝子是反转术式能力者，佐原真依是初入学一天的新人，怎么看被老师第一个拎出来重点关照的都是他自己。
“为了未来任务中的协同配合，哪怕不是自己在场上也要认真观看，死在友方术式下的案例也不是不存在。”
唉，他存储的咒灵有一部分已经被打废了，还没来得及去找新的存货补充。
夏油杰正在计算自己待会儿要怎么运用现存的咒灵储备进行应对，就听到夜蛾老师已经开始喊人准备上场，“好了，杰和硝子退到场外，真依先上来。”
他就知道、嗯？
暗自垂眸思考的黑色丸子头少年猝然抬头，看到了一旁的家入硝子同样有些错愕的眼神。
一般来说，第一个被点名的人都是被重点关照，也就是会被用最严格的高标准对待的人。
昨天夜蛾老师还说身为初入咒术界的佐原真依的第一要义是锻炼基础身体素质，因为他和五条悟的行为还揍了他们一顿来着，很明显是准备让她走稳扎稳打逐步培训的路线。
怎么今天就直接上实战指导了？
站在自己学生面前的夜蛾正道当然能看清他们脸上各异的表情。
看着身穿红白巫女服的少女在愣了一下之后反应迅速地乖巧应声上前，面上不动声色的夜蛾正道在墨镜的遮挡下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下胸膛中翻滚着的疲惫和苦涩。
昨天他临时被传唤去开的会议总共有两个议题，后半段基本就是在全员讨论佐原真依的问题。
“夜蛾正道，关于你班级里那个破例中途加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有领域展开能力的一年生，你打算让她什么时候开始出任务？”
苍老的、喑哑的、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对面的迟暮之气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出于一位一级咒术师的判断，我认为现阶段让一个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初学者，接受与她自身实力不匹配的任务是不太明智的行为。”
夜蛾正道微微躬下身以示歉意，但是他的语气仍旧十分坚定，“同时，身为一名老师，我也不能忍受自己把还没有准备好的学生送上战场。”
“你放肆！当初你把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带回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就已经是违规行为了！”
右侧的屏幕颤抖了起来，背后的人好像不太能接受面前恭敬低头的人居然能说出拒绝的话语，“你的申请理由填的可是目标拥有很高的术式天赋，甚至成功掌握了领域展开。结果等级测评出来，你告诉我们她的评定居然只是二级咒术师！”
那是因为当初他就猜到了会有今天这么一出，再加上那孩子身体素质确实不太行，这才主动压了佐原真依的等级，只是他也没想到这场会议居然会来得这么快。
暗自庆幸自己没真把那孩子的等级评成更高，夜蛾正道攥紧了拳，面色如常地回复：“毕竟不比有悠久历史传承和专业培训的世家咒术师，佐原真依现阶段还不足以发挥出她的能力。”
“咒力…灵力…神降…”
“…铃宫…巫女…偏远地方的…”
“佐原…相良…是神道那边……”
刻意压低音调的讨论声如同虫群振翅时的嗡鸣，站在这片虫鸣的中心，夜蛾正道恍惚间有一种自己陷入了不知名的诅咒巢穴的诡异错觉。
“夜蛾正道，你说的话是有一部分道理。”讨论声渐息后，一个有类似蛇类吐信的阴冷感觉的声音响了起来，“但是有领域展开能力的人是二级咒术师。身为一名咒术师，她要为人类和咒灵的斗争做出贡献。”
“没错，为了我等咒术界的未来，为了维护这岌岌可危的平衡，我们不能放弃现有的战力……”
“……确实…现在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浪费……”
“虽然只有二级……但是也能勉强用得上……”
附和的声音逐渐响起，最后汇聚成一个不容拒绝、不可置疑的通知。
“——尽快让她成为可以被使用的战力，夜蛾正道。”
“……是。”
几不可察的停顿后，戴着墨镜的男人鞠躬应声，他垂在身侧的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下，夜蛾正道原先为佐原真依准备好的训练计划直接被全盘推翻，回想到那些打底都是二级左右的任务，尽职尽责的老师是真的感到发自内心的荒谬和疑惑。
虽然能理解，一级以上的咒灵或多或少都会有掌握领域的可能，相对应的不会领域展开的咒术师一旦对上这种咒灵会非常吃亏，一时不察就容易重伤甚至丧命，所以高层急切地想要把展现出领域展开能力的佐原真依作为战力投入战场。
但是现在又不是没有其他的高级咒术师了，为什么偏偏要压着一个刚入学的咒术界新人去跨级做任务。
回想那些交到他手上的任务的难度等级和数量，夜蛾正道不由得产生了真这样下去的话佐原真依会不会直接折在某次行动里的想法。
哪怕他努力争取了一段时间，也对任务进行了一定的筛选，但是佐原真依必须近期就得开始出任务这件事是改变不了的了。
所以，不能再让她慢慢练基础了，只能走速成的路子。
否则她可能根本没有能长成的那一天。
“就像我刚才说的，术式也好，咒具也好，领域展开也罢，你可以用你所有攻击方式。”
如同铁塔一样屹立着的男人对着自己的学生发出了宣告，“不如说，你的目标就是在我的攻击下完成领域展开，只要你能用出来就算你合格了。”
只要佐原真依能在战斗过程中成功展开领域，一级以下的咒灵对她来说应该都不会是太大的问题。
在他的身后，外表可爱的玩偶们摇晃着站了起来，在主人的咒力作用下，它们膨胀躯体，变换形态，抬起头直直锁定场上唯一的敌人。
等等，夜蛾老师今天这么严格的吗，这是直接启动了战斗用的咒骸，而且还不止一只。
一旁安静观看的夏油杰扫视一圈场上的咒骸，很快辨认出了其中的几位老熟人。
心下一惊的咒灵操术师扭头望向夜蛾正道的方向，看到了自己老师一脸肃杀的神情和他身上如怒涛般波动的咒力。
熊型的咒骸高高跃起，几次弹跳就直接跨过大半个场地，掠向了佐原真依的位置。
身穿红白巫女服的少女紧急闪身避让，咒骸一拳捶在她的脚下，大地颤抖着发出了哀鸣，迸溅的碎石击打上树木的枝干，留下了浅浅的白色划痕。
佐原真依一边忍不住地咳嗽一边快速运转咒力。在她的身后，头戴四目面具的少年走出朱红色的鸟居，跨越彼岸而来，他微微俯身，给予自己的半身一个拥抱。
黑色的屏障从佐原真依的指尖延伸而出，险之又险地挡在了身穿红白巫女服的少女和熊型的咒骸之间，没让它一拳挥在她的脸上。
但是攻击传来的势能没能被抵消，佐原真依直接被那股力量带着向后飞了一小段，撞在了侧后方的树上。
幸好她吃一堑长一智地用咒力做了防护，否则这一下她就有可能直接下场。
尘土飞扬间，佐原真依听到场地另一端遥遥传来的声音：“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长时间地停留在一个位置。”
她抬起头，伴随着呼啸的风声，目露凶光的咒骸对着她挥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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