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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62章


顾铭说到此,众人都知这位出逃的人是谁了。刚有人找准了时机想弹劾司奕,刘公公匆匆入来,手上拿着书信,顾铭瞧着伸手,刘公公呈递,顾铭接过之后未拆。秦卫、陈琦、范觅、榆夕没多久也了入殿。

        秦卫朝顾铭行礼,道:“陛下奕妃已出城门一个半时辰,从东门出。”

        顾铭捏皱了书信,陈琦道:“陛下六百里铁骑三百三十六人已出,再过半个时辰可从各个门出城。”

        范觅道:“陛下六百里加急已出,同样半个时辰后可从城门出。”

        榆夕道:“陛下清侯司选调七十二人,随六百里铁骑一道已出宫。”

        刚刚想弹劾的大臣顿时不敢吱声,这六百里铁骑是边关告急,现下要是有人敢上前弹劾,那就是自寻死路。

        顾铭眼中有了光,道:“宫门落锁,任何人不得进出”,说着看向众臣,对刘公公道,“三品以下的官员安排去内阁附近的宫殿候着,半个字不许提,谁敢说漏一个字,朕定不饶。”

        刘公公领命下去,顾铭再次看向众臣继续道:“刚刚朕说到哪儿了?”

        大臣犹犹豫豫,有一人道:“陛下说到,妃嫔生气走了。”

        顾铭点头道:“那朕继续说,朕的爱妃不得各位爱卿的喜爱,但各位爱卿别忘了,瀚天三十六年是谁救了你们。人要学会知恩图报。”

        顾铭指着跪着的朝臣继续道,“刚刚朕已经同朕的宗亲说过了,朕再说一次,朕许诺爱妃同生共死,若是他在外遭遇不测,朕难辞其咎定陪他赴死,刚刚你们也说了,愿为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朕相信爱卿都很善良没有什么肮脏心思,但这人不得不防,总有那么几个人想浑水里面摸条鱼,朕只想到一个办法便是为朕殉葬。六百里加急边关密旨已送,若是朕和爱妃有事,在场的诸位都要为朕殉葬。朕的亲兵、西南军和北疆军会及时送各位入皇陵。”

        大臣齐齐跪下,顾铭看着众人道:“但朕相信各位爱卿会全力助朕寻到爱妃,将他完好无损的送回来对不对?”

        众人皆明,顾铭这是要六百里加急送往边关,铁骑先行防止他们中有人做手脚,当加急到达边关,他们的命便和司奕绑在了一起,司奕活他们活,司奕死他们死。

        顾铭以性命要挟损了君臣之礼,是绝后路的法子,若是有人因此生嫌隙,会让人扼腕痛惜。

        众臣称是,顾铭又缓和了几分,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些道:“朕知朕不该如此,但朕别无他法,等到朕的爱妃回来,众位爱卿要如何鞭策朕,朕都认,随朕一起等一日消息。”

        众臣松了一口气,顾铭没想真的要他们的性命,只是病急乱投医,敲打他们别在司奕的事上做手脚,要他们管理好下属帮助寻护司奕。

        朝堂安静不已,刘公公回来顾铭又让他安排让人送了垫子茶饮吃食入来,待到大臣席地而坐,顾铭拆开了司奕的信件:

        陛下,臣走了,陛下一国之君金口玉言,答应过臣要赦免叛臣不能食言,陛下若累及迁怒旁人,臣自刎谢罪。

        陛下心中有恨,怨臣恨臣折磨臣,臣都受了,陛下为公主报仇为母妃昭雪,臣心疼陛下,陛下处置山匪护佑百姓,臣欣慰。陛下痛杀之人皆为险恶之辈,但如今陛下因臣祸害了无辜之人,他们是将士舍了命才护住的,臣让陛下迷失心智罪该万死。

        臣说过,陛下若将臣送入房中,臣便恨陛下一辈子,她既成臣的女人,臣自是不能背弃,臣带着她一起走了。是陛下舍弃了臣,臣如今是别人的夫君,陛下若当真念及旧情,就忘了臣吧,臣自此便是无主之人。

        臣为司家后裔,护卫隋燕,死生不惧,若边关战事再起,北疆将是臣埋骨之地。臣与陛下此生不复相见,陛下珍重!

        顾铭手抖着边哭边看信,刘公公上前拿了锦帕给顾铭擦泪,众臣皆惊诧,最后默默无言的看着顾铭在朝堂上哭。

        有大臣起身道:“陛下保重龙体,奕妃定能平安归来。”

        有大臣附和,那些想弹劾司奕的人瞬间绝了心思,他们怎么就那么傻,原来司奕不是普通妃嫔,就算顾铭恨他入骨,可这些年却将他护在深宫护的好好的。那些叛臣,他们想见一面都难,把守的狱卒提到叛臣给再多的银钱通融都不曾成功过,起初他们以为这是顾铭铁了心不让人见不让求情,现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司奕可是从小就跟在顾铭身边,十五岁从军为顾铭的副将,这是何等情谊?原来顾铭从未将他当成叛臣,顾铭只是想将他囚困深宫成了那不为人知的心思。他是金屋藏娇,是金屋藏娇啊!

        顾铭看着刘公公道:“你看他都懂,都懂,可他却一字未跟朕提及。他又气朕,还威胁朕,此生不复相见,他是想气死朕。”

        顾铭捂着胸口,血液上涌顾铭咳嗽,顿时咳出了好些血,刘公公吓得惊慌失措赶紧扶着顾铭,榆夕见状转身去唤太医,跑的太急在殿门口摔了一跤。朝臣惊起纷纷劝解,顿时朝堂人声鼎沸。

        顾铭摊在龙椅上,有气无力的喃呢道:“他又气朕。”

        不少老臣看着顾铭心下动容,顾铭勤政爱民事事都以百姓为先,也关心朝臣,谁家里有点儿大小事他都会过问,只是为了让他们把心思放在百姓身上,论做君王,他比先皇做得更好,可偏偏放不下那个妖妃。

        方成子看着顾铭,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谁没个死理,若是真绝了他的念头让他生出轻生的心思,这隋燕国可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好不容易看见了一点儿繁华可不能就这么被葬送了。他不逼他了。

        众人看向方成子,只见他撩开前摆跪在蒲团之上俯首磕头道:“陛下,陛下要保重龙体,奕妃定也担心陛下身子,要是奕妃回来了看见陛下如此作践自己该多心痛。”

        “老师别跪”,顾铭看着方成子快速起身,走到跟前将人扶起,低头抽泣:“老师”

        方成子看着顾铭伸手替他擦泪,笑着道:“男子汉大丈夫该哭就得哭。”

        顾铭抱住方成子泣不成声,道:“老师,我真的好怕,老师你没有看见他遇见山匪时的样子,他根本就没有自保的能力。”

        方成子在顾铭背上轻拍,他知道顾铭是个多坚强的人,可他第一次发现顾铭在发抖,他安慰道:“难道天下就没有好人?都是坏人了?别吓自己,还是好人多的。”

        顾铭抬起头看着方成子,道:“朕信老师。”

        方成子道:“把信给老师看看。”

        顾铭将信件遮了一半给方成子,方成子看了半张信件道:“另外一半。”

        顾铭遮住了司奕提及花棉一的部分给方成子,方成子看完道:“他是个好孩子,老师误会他了,老师允你让他留在身边清君侧正君心。”

        顾铭咬着唇激动得有些颤抖,方成子继续道:“他提到了北疆,他是在等着你去寻他。可他不会马上去北疆,但我知道他最终会去到北疆。你要去寻他,老师允,但不可落下政务。”

        顾铭道:“我会等到清侯司来信,会等到六百里铁骑的消息。”

        顾铭转身走到龙椅前,朝朝臣鞠了一躬,众臣回礼,这是顾铭朝众臣致歉的意思,但这致歉并非撤了先前的威胁。

        方成子看着顾铭心底满是笑意,他此生无憾,他把顾铭教的很好,恩威并用安抚朝臣解了君臣嫌隙。只要不动司奕,都性命无忧。

        刘公公挪到角落,他们这些卿大夫是看不上阉人的,他看着一向逼顾铭的方成子安慰了顾铭,心中安心不少。

        萧赦低头眼角含泪却笑得真切,他们的小司奕终于等到了顾铭毫无顾忌明目张胆的偏爱,要是司奕此刻在,应该很开心吧。帝师纵了顾铭,朝臣也将不会再逼着顾铭,他此刻真的很期待那六百里铁骑能快些寻到司奕。

        榆夕提着太医入来,行礼之后开始为顾铭把脉,太医目光瞟向顾铭,顾铭眸子也正好看见他,太医手抖了一下,低声道:“陛下无大碍。臣去开药”,说着将脉枕收起来,顿了一下又将脉枕抽出放在顾铭手下,众臣见着有些心急,太医搭上脉搏,道:“陛下,奕妃主子前日寻过臣问陛下伤势,主子当真是听话,等到陛下好了再闹。陛下这是被主子气吐血了?陛下别同主子生气,臣这么些年瞧着主子是真心喜欢陛下的,陛下早些年那么对主子,主子都毫无怨言,臣虽然不知道主子又干了什么事,但陛下别往心里去,多哄哄主子。”

        顾铭叹了一口气,将手从脉枕上拿走,道:“下去吧。”

        太医领命退了出去,顾铭在听到太医的话后竟然有了些许安慰。他撑着头,努力想自己哪里还没如了司奕的意,只要能寻到司奕,他可以让花棉一活着,将她流去太庙,他也可以放过她的家族。只要司奕肯回来,他什么都答应。即使是立他为后等等,立他为后!立他为后,散尽后宫,司奕问过!原来司奕问过他,司奕想当他的皇后,司奕是在逼他忤逆朝臣立他为后!散尽后宫?司奕是生妒吗?

        顾铭激动不已,可瞬间顾铭又想到了行宫中染血的床单,一股刺痛浸染心肺,他要司奕留子嗣,可现在却不愿花棉一怀上子嗣了。

        朝臣看着顾铭千变万化的表情,生怕他把自己逼疯了,使劲儿的朝方成子、榆夕和萧赦使眼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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