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乖徒弟同自己生气
花眠呆愣住了，红霞也飞上脸颊。
这山下的世风已经如此奔放了吗？
“这这这……使不得啊使不得。”
“为何使不得？女大当嫁，仙君英雄救美，我自当以身相许。更何况，仙君貌美，小女子一见钟情……”林家小娘子红着脸娇滴滴一笑，端是国色天香。
“不可！”白泽在护身界内焦急大喊。
花眠计上心来，挥手除了护身界，纵身飞向白泽，将他揽了过来。
“不好意思了姑娘，我早已婚配，正是你面前这位小郎君。”花眠说着将头埋在白泽的锁骨窝。
他身上传来淡淡松木香，让花眠略略失神。
“没错，眠儿是我的，姑娘还是另寻良配吧。”白泽顺势握住了花眠的手。
林小娘子的眼神瞬间落寞下来，这两人实在般配，看起来也恩爱的很，她也不好意思再纠缠。
“既然如此，便是我落花有意了，请仙君恕罪。”林小娘子微微欠身，给花眠行了个礼。
花眠立马将手抽出，把小娘子扶了起来。
柔夷滑落，白泽不自然的收回已是空荡荡的手，看着那小娘子的眼神越发不善起来。
娘家很快将人接走，花眠总算是舒了口气。
“这好人不能随便当，差点搞出段姻缘来，师尊要是知道了，准得打断我的腿。”花眠摇了摇头，觉得今日之事实在荒唐。
“哦？差点？”白泽有些不满。莫非刚才之事师父只是随口说说？先前所言，会喜欢他，和他成亲，也是诓骗的话？
“是啊是啊，这不是没成嘛？阿泽，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刚才伤到你了？”花眠有些担心，提起白泽的袖子将他浑身上下查了个仔细才放心。“吓死我了，你真有个什么好歹，师父可要心疼死。”
听见她的喃喃自语，白泽心尖那些许不满立马烟消云散。
师父终归是在意自己的。
他不急，他要徐徐图之，一点点攻陷。等师父察觉之时，早已无路可逃。
“没什么姐姐，你转过去。”
花眠照做。
感受到发丝被少年的指尖抚过，花眠这才意识到，原来方才打斗时，她不小心滑落了发钗。而他不知何时将发钗捡起，替她绾了个发髻。
是女子发髻。
“姐姐还是女装最好看。”白泽痴痴的笑。
有些心动。
“好嘛好嘛，随你好啦，我饿了，找个馆子吃饭吧。”花眠慌乱地随口岔开话题。
……
“这种漏油的包子最是味美，可惜二师兄严谨古板，包的包子也和他一个样子，皮肉分离，一点不入味。”花眠一口一个小笼包，笑的开怀。
白泽也学着她的模样，一口一个，却频频被噎，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细嚼慢咽。
一个平日斯文的人强行做些粗鲁的事，怪可爱的。花眠忍不住逗了逗他的下巴肉。
嗯，手感没有小时候好了，得多吃些才行。
“老板，再来两斤牛肉！”花眠说着，将面前的小笼包都推给白泽。
“姐姐……我吃不下这么多。”
“吃不下也得吃，胖乎乎才可爱，师父才喜欢。”
白泽闻言，生怕师父不喜欢自己，于是拼了命的往嘴里运送食物，时不时地被呛到咳嗽。看的花眠又心疼，又好笑。
她摸了摸白泽的头发，温柔的说，“傻阿泽，你是师父养大的，怎样师父都喜欢的。你也要学着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要总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会心疼。”
做自己喜欢的事？白泽顿住了。
他喜欢师父，所以才拼命想做师父喜欢的事，师父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事事顺从师父，是因为，他贪心啊，他想要的更多……
“妖气就在这家饭馆，你们去搜一搜！”
花眠神色一凛，眼尖的看见门口站着几个端着捕妖罗盘的白袍道士，拉着白泽的手就跳出了窗外，一路奔逃。
“他们在那，追！”几人立马跟上。
花眠御剑飞行，轻易将他们甩开。
高空的风好冷好冷，白泽紧紧抱住花眠的腰，贪婪的闻着独属于花眠的淡淡奶香。
“姐姐，我刚刚听他们说什么妖气，那是什么东西啊？”
花眠颤了一下，长剑颠倒，堪堪驭稳。
“姐姐？”
“我不知道。”花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她一直隐藏真相，在他身上下了只能维持人身的符咒，希望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只是没想到，今日一行，还是让他接触到了“妖”字。
乖徒弟，你可千万勿要多想。
白泽只“哦”了一声，隐下千思百转。
师父，你果真有什么事瞒着我。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去问，不让你为难。
……
回到葬花殿，却见大师兄早已恭候多时。
花眠暗道不妙，立马去摸钱袋，可腰间空空，一无所有。
坏了，当时只顾逃跑，忘记拿走放在桌子上的人钱袋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做了个手势让白泽先退下。
事已至此，花眠只能摆出笑脸揶揄过去。
“哈哈哈大师兄，你今日这……”花眠上下扫了一通，实在找不到他今日有何特别。
“我今日……我是去找小师弟练功了！”
“小师弟处我刚去过。”
“我早上去的，然后我又去找三师兄下棋了！”
“三师弟今日得了我的令，下山探访民情了，如何？小师妹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子湛说着品了品花眠端过来的茶。
“罢了，你生□□闹，我就不追究你了，钱袋归还于我便是。”
“这……”花眠咬了咬指甲，“大师兄，最近凌云峰除妖的收入如何啊？门里阔气否？”
“不如何，最近颇太平，除妖卫道赚不了几个钱。我说小师妹，你不会把钱都花光了吧？那可是几百两银子！”
“我……我知道，我没有全花完，我只是弄丢了……”花眠越说越气虚，扭了扭袍角，最终低下头去，“对不起嘛大师兄，我知道错了……我也是第一次把钱袋弄丢，大师兄最疼我了，帮我瞒一瞒嘛。”花眠说着拽着子湛的衣角，甜甜撒娇。
总归是全门上下自小惯出来的，子湛也不好太凶她。
“也罢，楚国太子今日送上黄金万两，求凌云峰帮他们查一个案子。他们给的太多了，我拒绝不了。”
“我去我去，交给我你放心好啦！”花眠见有戏，立马喜笑颜开。
嘻嘻，这次可以以正当理由下山了。
“你先别急着应承，我探查过，燕都那地方魔气颇重，你知道的，魔族超脱三界，是修仙者最不愿招惹的……门下弟子也没有谁愿意去。你是我们凌云峰天赋最好，修为最高的弟子。这件事交给你最妥帖。”
“没事，不就是魔族吗，我还从来没有交过手呢，肯定很有趣！”花眠倒是兴致冲冲。
“你别轻敌，遇到危险就放狼烟，我们定会火速赶到。”
“晓得啦晓得啦，师兄放心，我惜命的很。”
“方才没有注意到，你这打扮……是要跟谁去成亲？”
花眠刚落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嘛……看着好看，买来穿着玩玩的。”
大师兄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的花眠心里发毛。
“小师妹，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院子里那位，对你的存了些别的心思，你可有察觉？”
“什么别的心思啊，师兄别瞎猜了，他还是个孩子呢。他从小被我养大，自然跟我亲近些。他要是亲近别人，忘恩负义，我可要吃醋的。师兄累了，快回去歇息吧。”花眠说着将子湛推了出去。
“你啊你，人妖殊途，你可要细细思量！”
方把大师兄这尊大神送走，扭头却见白泽在离殿门两个柱子的距离观望着这边的一切。见自己被发现，他转身就想走。
“站住！”花眠高喊。
白泽顿住脚步，几经犹豫还是转过身来。他低着头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花眠看着他这副失落的样子，心尖千回百转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想问他是不是什么都听到了？想问他怎么想？想告诉他别放在心上……她还想骗他，说自己才是妖，整个仙门才是妖。
最终，她说，“阿泽，无论怎样，你都是我徒弟，永远都是。”
白泽却跟她想的并不一样。
他不在意自己是人是妖还是别的什么。因为他知道，师父不介意的。师父不介意，他为何要管别人怎么想？
他在乎的只有师父而已。
他在意的是，当师伯告诉师父，自己对她存了别的心思时，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当他是徒弟吗？
白泽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向她欠身行了个礼，就走开了。
留下花眠一个人胡思乱想还想不通。
罢了！收拾收拾法器，准备下山。她转身回了厢房。
虽然嘴上说的轻巧，她心里还是没底的。人命毕竟不是游戏，魔修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前路未卜，她不得不谨慎。
临走前她还去擅长炼丹的小师弟那里要了几袋子救命丹药。
这晚，平素黏人的白泽没有找她，晚饭也只是做了端过来，并不与她同食。
真不知道这小徒弟在赌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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