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冤家聚头

　　舒蘅白天搬砖搬到天快黑了才回来，所以夜路走多了，什么牛鬼蛇神的也都见过。比如“潜渊行”那条小路两边就时常有女人在等生意。

　　人家你情我愿的做个交易，她可管不了多宽。

　　不过舒蘅穿的那么整整齐齐严严实实的都还被人误会过，有好几次都说明了自己不是“做生意的”还是有人死缠烂打不信邪，这样一来，舒蘅也就没少在那条道上发泄过精力。一顿不套麻袋的拳脚组合殴打套餐下来，基本把人搞得都快脑震荡、失忆了。

　　也是巧，她还逮到过赖在石小琼家的那几位之二。

　　凭着在石小琼家蹭吃蹭喝，他们倒是拿着积分出来和人“做起生意来了”。舒蘅当时就借了一个女人的毯子，盖在他们身上就是一顿毒打，一点也不带客气的，哪里疼就打哪里。事后给了那借她毯子的女人两个苹果做补偿。

　　说实话，你情我愿的事舒蘅才不管呢，她本身也没多少正义感。爱咋咋地。但看着眼前那当街强迫的事态，几个男的围着一个女孩子的场面，她是做不到不动的。

　　然后就在舒蘅步子刚一迈出去的时候，立马就有一道尖利的女声破空穿云、经久不息、长盛不衰。

　　这么有特色的尖叫……

　　有一句话真是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

　　舒蘅真是想扶额了。然而她手里还拿着两把四十多厘米长的大砍刀。

　　“你要见义勇为？”卖砍刀的摊主已经站起来了，他双手一掀摊子上的塑料布，动作麻利的“哐当哐当”几下就给裹成了一包，接着向舒蘅伸出了一只手，“把刀还来。”

　　舒蘅摇摇头，却道：“我买了。等我。”

　　然后放下其中一把砍刀，单手提拉者另一把就凑过去了。

　　摊主无奈，想去追，又放不下这一大包东西。隔的也不远，只能看着舒蘅的背影干瞪眼。

　　舒蘅并不走近了，那里照例围着一圈人，被曹磊带着的一堆人一哄就退开了大半。她立马也站到不显眼的地方暗中观察起来。

　　很快，有另一伙人出现在了视线中。

　　有十来个吧，手持武器，来者不善。

　　果真，还是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另一伙人里，还有齐亮。

　　不止，还有一个眼熟的。

　　还有……一，二，三，四，五……五个。

　　五个被她揍过的人。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呸，这样的孽缘她可不可以拒绝。

　　齐亮一伙人和曹磊那帮一下子就对上了。这关系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友好的样子。

　　基地里已经明文规定不能斗殴。

　　然而这两伙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几句话不对，谈不拢了，掀别人摊子动自己刀子的事倒是麻利的很。

　　围着的人们四散逃窜开来。

　　“哎，”舒蘅抓住一个看起来还算清醒理智的人，“在自由市场斗殴，基地不管的吗？”

　　“基地哪管得着那么多闲事？”

　　也对。但也不对。

　　“那能在这儿随便杀人？”

　　“当然不能啊……”那人挣扎不过，开始讨饶，“姐姐，你就放了我吧！”

　　“最后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可以动手？”

　　“这集市一向是绰号叫‘大象’的几个人物罩着，有门路。”

　　原来是上边有人啊。

　　舒蘅松手，那人这才注意到她右手握着的刀，“啊”的叫一声跑得飞快。

　　也不用悄悄的溜过去了，毕竟那么大的地方，想不被人看到，除非她会隐身。

　　所以当舒蘅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偶尔踹飞那么一两个要拿刀砍她的人，并一把将角落里瘦弱的聂香草像拎小鸡似的拎起来的时候，双方终于停手注意到了这边。

　　一阵诡异的安静。

　　齐亮怔愣间仍不忘给对面揪住的人一刀子，推开那坨软了的肉，他邪笑一声，“嘶”的一下咧着青紫的嘴角望过来，“凑齐了啊？”

　　却不料对面的曹磊接过话头：“一伙儿的？”

　　舒蘅好整以暇的脱下外套披在了聂香草身上。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抓烂了。

　　“你谁啊？”齐亮这边的人已经开叫了。

　　聂香草抖着肩，听到这声音莽劲一上来推了一把舒蘅，披着舒蘅的衣服就要往前跑。

　　舒蘅身子摇了一下，立马扣住了她。

　　“你要干什么？！”

　　一个小青年焦急的上前，曹磊这边的人身子一震，摆摆手里的家伙，倒是没有再动。

　　一时之间局面陷入了僵局。

　　“这位朋友，”齐亮这边的人站出来了一个，“她是我们队的人，你能放了她吗？”

　　站的C位，而齐亮一副想吃了她却又忌惮那人的样子，看来是个说得上话的。

　　“是吗？”舒蘅问一句被她扭着胳膊压着肩膀的聂香草。

　　后者正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

　　“动手！”

　　曹磊分清情形，立马大喊一声。

　　混乱再一次上演。

　　“麻烦，麻烦，麻烦……”舒蘅抓着聂香草，口中每念叨一句，脚下就踢倒一个。手里挥着砍刀，但仅仅只用刀背去打。

　　一个翻身，舒蘅推开聂香草滚过一个小摊，当即又有三个人围了过来。

　　这三个，还都是挨过她踢的人。

　　齐亮自右后方来，曹磊自左前方来，还有一个在正前方——并不知其姓名。

　　这三人，就连动作和表情都是惊人的一致啊。

　　来不及感叹，首先转身如虎扑一般扑向最近的齐亮，提刀格挡、踹膝盖、折手腕，夺了他的白刃，又是一个旋身飞踢出去踢中了一人的下巴。

　　同时向曹磊方向掷出去的刀发出一阵嗡鸣。

　　利器切割空气的声音令她瞳孔剧烈的一缩。

　　有异能者！

　　舒蘅手撑那单薄木板搭的小摊，敏捷柔软的身体在空中快速的旋飞，一手按住呆呆地聂香草，直将后者生生地摁在了地上，撑过木板的那只手迅捷的护在了聂香草的头下。

　　疼，火辣辣的疼。

　　皮肉活生生蹭在水泥地上的感觉，粗糙的沙砾在瞬间摩擦、挤进粉嫩的皮肉里。

　　在一瞬间，她把聂香草半裹在怀里了。

　　也在某一瞬间，她想把聂香草给捶死。

　　她的耳朵，快要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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