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里的缺口

童珍第一眼看到他们两人身上的情侣衬衫，第二眼注意到二宝的眉毛，原先杂乱无章的粗眉毛现在修剪得精致又漂亮，一看就是出自顾晨希之手，曾经那人答应一生只为她一人画眉，童珍垂下眼，忍住眼角的湿意，心里翻江倒海的发酸。

        林裴将手里的活儿交给陆东，他转身走进别墅，很快捧着一大捧红玫瑰走出来，走到童珍面前，单膝下跪，“珍珍，嫁给我吧。”他漂亮的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她的回应。

        原本嬉闹的花园一下安静下来，围观的众人下意识地去看顾晨希，后者搂着二宝的腰，在她耳边厮磨着，对正在发生的事，毫无反应。

        童珍将手递给林裴，林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给她戴上钻戒，他的手有些发抖。

        “傻瓜，我也有礼物送给你，我怀孕了。”童珍弯腰搂住林裴的脖子，在他嘴唇上亲吻一下，甜蜜地说。

        林裴呆了几秒，然后猛地站起来，像个傻瓜一样一把抱起童珍，说出来的话更傻，“我要当爸爸了！”

        二宝身体一抖，她睁大眼睛望向顾晨希，他放在她腰上的手猛地收紧，手指几乎要嵌进她肉里。

        童珍头枕在林裴的肩上，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眼神挑衅地望向顾晨希，他脸上淡然从容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沉，阴沉得渗人的脸色，童珍怀过一次他的孩子，就在他们留学期间，正当顾晨希欢天喜地的准备做爸爸的时候，童珍不声不响地打掉了孩子。

        看到顾晨希阴沉的表情，童珍心里涌起一阵快感，她压根没怀孕，因为那次流产，她很难再怀孕了，那个孩子也不是她有意打掉的，当时她忙着实习，每天到处跑，后来出血，只能做了引产手术。

        要强的个性让她不愿意袒露自己的软弱和难过，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公寓，看到她惨白的脸，顾晨希一下猜出发生什么，“你打掉了孩子？”不等她开口，他责问道。

        既然他这么说，童珍也没什么可解释的，自从她十八岁生日醉酒跟林裴接吻，被顾晨希撞见后，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不复存在。

        只是那时谁也舍不得先放手，为了修复感情，他们一起去留学，后来很长的时间，顾晨希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她不闻不问，直到现在童珍才知道，他当时是出现了人格分裂。

        现在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他找一个小保姆，童珍没意见，可是她不能忍受他爱上其他女人，情侣衫？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没穿过。

        身为一个女人，她的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爱，所有的第一次全部给了他，她也同样地拥有了他所有的第一次，他们曾经拥有过彼此最好的年华，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两清。

        离开林裴的别墅，回去的路上，顾晨希脸色阴沉地开着车子，二宝对着手指头，不时的瞄他几眼，他的脸冷得快要结冰了。

        他不高兴，从童珍答应了林裴的求婚，宣布了怀孕的消息，他就不高兴了，二宝抿抿嘴唇，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顾晨希斜睨她一眼，冷声问。

        “你，还喜欢，童珍？”二宝低下头，嘴里嘟哝着问，她不好意思用爱这个字眼，肉麻说不出口，她嘴里的喜欢等同于爱。

        顾晨希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心里还是不甘，这感觉如鲠在喉，不拔不痛快。

        “前面转弯，哎呀，开过了。”二宝提醒他回家的路，他还是开过了，她一拍脑袋，着急道。

        顾晨希将车开进停车场，刷了门卡走进电梯，律师事务所在这栋大厦里，另一个合伙人是林裴房地产公司的法律顾问。

        二宝小跑着紧跟在他身后，看他刷了一道又一道的门，最后打开一个保险柜，翻着里面的文件。

        二宝歪着脑袋站在一旁看他忙活，顾晨希拿出几分绝密文件，走到复印机前复印几份，将原件放回去，拿出几个信封，将这些复印件分别塞进信封。

        “二宝过来。”顾晨希递给二宝一支笔，他报地址，让二宝在信封上写下地址，她的字真丑，像是狗爬的。

        二宝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一笔一划地写字，有什么中纪委，还有报社，还有其他政府部门。

        顾晨希在邮局门口停车，二宝抱着信下车，跑到邮筒前，将所有的信全部塞进去。

        顾晨希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林家利用职权之便，给林裴圈了不少地皮，这些信可能会石沉大海，上头也可能会派人下来查，凭着林家的势力，他们查不出什么，可是童珍眼里揉不得沙子，她大概接受不了，她未来的公公是大贪官。

        “塞进去了。”二宝气喘吁吁地坐回车里。

        “好二宝。”顾晨希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二宝怔愣地望着他，他这句话，这个动作，现在的表情，现在的语气，顾晨熙也对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呆了？”顾晨希捏捏她的脸，嘴角含笑地发动车子。

        二宝呶呶嘴，埋下头不吭声，他有人格分裂的事，她在他面前一个字也没吐露，既然他已经没有了那段糟心的记忆，她也不想再说什么，往事太过沉重了，“呼——”二宝不知觉地又长叹出一口气。

        看她一副长吁短叹的模样，顾晨希觉得很可乐，吃货也知道愁滋味了。

        “没吃饱？”他伸手摸摸她的肚子。

        二宝看他一眼，今天没吃饱的应该不止她一个吧，就没看见他吃什么东西。

        顾晨希开车去美食街，带她从街头吃到街尾，二宝兴致高昂，看见什么都想尝一口。

        嘴里塞得满满的，两只手也没空着，就连顾晨希手上都拿着她的吃食，二宝非常开心，开心的间隙心里又会不知觉地叹气，她心里有一个缺口，就连美食也不能全部填满那个缺口，是不是人一长大，就没有了以前那种纯粹的快乐？

        二宝嘴里嚼着劲道的牛肉丸子，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一会儿想到奶奶，一会儿到想到爸爸和三宝，一会儿又想到今天在林裴家，顾晨希掐在她腰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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