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擅自交予的心
第三十七章 擅自交予的心
鲸鱼与潜水艇，就和被诅咒的孩子和普通人类一样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两者交往是不会有好结局的，至少缇娜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却又是无法控制的，而且她自身也并不排斥这种感情。
那么....现在，她是不是只能学习那条鲸鱼，为了永夜挡下鱼雷了？还是应该忠实的服从兰德教授的命令。
....不管怎么样，在此之前缇娜打算再和永夜见一面，不管如何....她也想要再见一面。
被诅咒的孩子在某种意义上，虽然可以称得上是人类物种进化的一种形式，但由于副作用实在是太大了，有着不可避免的枷锁，病毒侵蚀率过5o%会原肠动物化，届时将会失去身为人类的理智和感情，变成病毒的奴隶成为可怖的原肠动物，对人类起进攻。
所以，这种进化是扭曲的，是不为人所认可的，也有很大程度就是因为这病毒枷锁的存在，才会被人排斥吧？
毕竟只需要想一想，自己身旁有一个随时可能变成原肠动物的定时炸弹，即使知道她不会在短时间内变成原肠动物，也会忍不住对其将来存在的威胁而感到恐惧。
另外还要说的话，或许就是由于恐怖谷理论了，当机器人与人类相似程度过一定程度的时候，人类对他们的反应便会突然变得极之反感。
同样的类人而非人，比如有很多人会觉得非常拟真的机器人和尸体很恐怖，就是基于上述心理了
被诅咒的孩子和人类如此的相似，就外表除了眼睛完全是一模一样，可却存在本质上的不同，有一半是人，一半非人，就算没有病毒枷锁的威胁恐怕也会让人觉得自己会遭到潜在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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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
永夜收到了缇娜会面请求的短信，虽然像上次说的一样，他觉得没有了相见的必要，自然也就没有需要相见的理由。
不过....回想起最后自己似乎还是答应了缇娜的请求，于是他也就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就像上次说的一样如果有时间的话，他确实是无所谓的，正好第二次会谈已经结束了，稍微想了想他也就爽快的答应了缇娜的请求。
然后....在第二天的傍晚，他又一次见到了这个最近经常都会见到的少女。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缇娜今天的精神出乎意料的好，可她的神情却异常昏暗，就如同刚刚被查出了癌症，而且是晚期活不了几天了的那种人。
“缇娜？你怎么了吗？”
“啊、永夜先生？你来啊。”
呆呆的望着远方街道的缇娜，像是被惊醒一样终于回过神来，挤出笑容看向永夜。
“....总感觉你笑的好难看，是生了什么吗？”
“不....我是开心的。”
“那还真是扭曲的开心啊。”
摇了摇头，永夜却并未对此深究，毕竟缇娜既然不说那么他自然也什么必要去问，谁知道究竟会是什么事情？该说的时候总会说的，在意太多可是很累的，最重要的当然也是因为双方的关系似乎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吧？
“永夜先生.....”
“怎么了？”
“不，没有什么，只是........那个，看起来好像很好吃呢。”
缇娜一副含糊其辞的模样，大概是有什么不好说的理由，就在她低下头因找不到后续话题而迎来沉默时，突然注意到了路人一名和她同龄的孩子手里的甜筒，下意识的就指向了那个甜筒。
“....甜筒吗？还真是小孩子的口味。”
顺着缇娜的手指看过去，永夜不禁哑然失声。
那和缇娜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正一只手气球一只手甜筒，两只手都非常忙碌了却还在向母亲撒娇。
不过....看向那男孩，再看向旁边的女孩，永夜立刻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与异常，因为双方存在的一个非常大的不同点。
在对母亲撒娇的男孩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小孩子，而身旁这个小孩子却....根本不像是个十岁的孩子，在某种程度上十六、十八岁似乎都没有这么成熟。
总感觉....就像是那些体验了人世险恶的....被诅咒的孩子？
“........”
认真的盯着缇娜，再看看那还在舔甜筒撒娇的小男孩，永夜真切的感受到两人的区别是如此的鲜明，双方的差距大到根本就不是在一个世界共同生存的一般。
或许是和壬生朝霞那样成熟的孩子待久了，也可能是前两次缇娜虽然表现出了不同于十岁少女的成熟，却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让人难以捉摸，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缇娜身上异常的永夜，到现在遇到了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一对比立刻意识到了缇娜的不同寻常。
....原来是被诅咒的孩子吗？那么为什么喜欢缠着自己呢？
走向甜品店卖甜筒的时候，永夜单手摩擦着下巴，微微偏头不露痕迹地看向身后，又一次低下了头一脸消沉的阴暗表情，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的缇娜。
缇娜今天是出乎意料的没有再迷迷糊糊的了，或许是因为是夜猫子的关系吧？所以因为现在是傍晚这才恢复了精神吗？
穿着墨绿色连衣裙的缇娜今天意外的整洁，看上去整个人都收拾的非常干净，精致可爱的模样配上连衣裙就如瓷娃娃一般，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外周区的孩子。
如果确定是被诅咒的孩子，那么她一定是一名民警的搭档，负责正面作战的起始者。
既然是起始者的话，那么她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接触自己的呢？
付了钱，拿着甜筒的永夜内心不断思索着缇娜的目的，可由于从缇娜的身上他根本感觉不到敌意，所以他很难判断缇娜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不能判断缇娜的目的，而缇娜又没有敌意，那么暂时就观察情况见机行事吧？
这么想着，永夜就暂时停止了推测，将甜筒交到了缇娜的手中。
“谢谢.....”
礼貌的致谢后，缇娜小口小口的就像是可爱的小动物一般舔舐起了手中的甜品，依旧是一副低着头郁郁不乐的模样。
等了一会儿，心不在焉的缇娜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和永夜在一起的一样，猛的抬起了头将手伸向了永夜。
“永夜先生，能牵着手吗？我有一个地点想去。”
“地方？”
“游乐园。”
“....游乐园？”
“啊....如果是觉得钱的方面存在问题，那么不必勉强，因为我的身上也没有太多的钱，如果去游乐园金钱方面就只能依靠永夜先生你了，以后一定也难以还给你....这么想想我还真是任性，抱歉....提了个任性的要求，请当做没有听到过吧。”
注意到了永夜的迟疑，缇娜立刻注意到了自己这个条件任性的地方。
和她自己不一样，永夜是个正常人，对她恐怕只是当成了普通的孩子吧？既然是个并不算非常熟悉的孩子，那么这个要求显然就是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狂妄自大的无理取闹了，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立刻低下头道歉了。
“不，你误会了....钱不是问题，我最近并不缺钱，只是觉得去游乐园有些浪费时间，而且对游乐园这种地方莫名有些排斥而已。”
“那....换一个地方吧？”
缇娜伤脑筋的轻轻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抓起了永夜的手，拉着他走向了远方。
二十分钟后。
永夜与缇娜并肩坐在小河边树荫下的长凳上，手中还各都有一份还在散着热气的章鱼烧。
明明昨天刚刚吃过章鱼烧，但缇娜却依旧说想吃这种东西，而这一次有些意外的是缇娜第一次出钱请了永夜。
不过与之相对的，永夜被要求送了个普普通通，并不是很值钱的银白色怀表。
永夜总感觉很莫名其妙，一下子被强硬的请客，一下子又被要求送个小东西，而且从缇娜的钱包里可以看出，她并没有多少钱，两份普普通通五百日元的章鱼烧，合计也只是一千日元就基本上掏空了她的钱包。
应该是缇娜的促进者，不愿意在缇娜这个起始者身上浪费太多钱吧？这么想着永夜就带着一丝奇怪的感觉，将章鱼烧送入了嘴里。
望向西方的天空，倾斜的浅红夕阳，把河面照射得就像燃烧起来一般闪闪亮，不需要五分钟太阳应该就会完全落下了。
远眺逐渐沉没的夕阳是缇娜为数不多的爱好，美丽的夕阳往往会令她怦然心动，不论何时，夕阳都能稍微的治愈她内心的伤痛。
然而此刻缇娜却未关注这日落的美景，只是呆呆的盯着那制作并不算精良，只能说是普普通通的怀表，连东西也不吃，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怀表上的秒针。
“....时间，如果能永远停留在现在就好了。”
少女喃喃自语的声音，轻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轻易就消散在了空气中，而永夜却因为人的听觉将这句话听了个真切。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如果时间停泄不前了我可不能接受呀，毕竟未来什么的，应该还存在着无限的可能吧？”
“....无限的可能吗？以前可能存在，可现在却不会再有了。”
缇娜叹了口气将怀表收入怀中，闭起眼睛为了放空思考而聆听着不远处河水流动的声音。
这时，远方的天空传来了悠长的汽笛声，想必是在巨石碑范围内作业的船舶在此刻，天即将变暗的时候选择了结束一天的作业开始返航了。
少女眯起眼睛眺望遥望的西边那下沉过了一半的落日，沉默许久后嘴里脱口而出的是跟先前完全不相干，充满了跳跃性的话题。
“永夜先生，如果命运就像是怀表里的指针被损坏，拨到了最后的一圈，当我不再是我，当我变成了其它的模样.....”
“不，你先等等，我完全不懂你的意思，你这话题跳跃的有些太厉害了吧？”
出乎意料的话题，实在是太难理解了，永夜忍不住一只手放在了身旁少女在夕阳最后的光辉下，变得异常美丽的金上，想打断她的话。
然而少女却并未受到影响，只是扬起头看向了他，露出了一个有些落寂又有些像是在哭的笑容。
“即使只是一厢情愿也好....我希望无论我会是怎样的模样，你还能用这双眼睛以不变的目光注视着我。”
“....你这话说的，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应比较好了。”
揉了揉少女柔顺的金，永夜被这孩子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话弄得像丈二和尚一般完全摸不着头脑。
“能再喂我一次吗？”
“....你似乎不打算解释什么？”
“事情还未确定，等天完全黑了的时候，我会好好的解释的，所以....请再等一会儿好吗？”
“....虽然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就这样吧。”
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情，让永夜有些郁闷，但是这些郁闷在对上缇娜眼里的哀伤时，也只能选择暂时的放下了。
最终，他摇了摇头不再继续对这个或许很无关紧要的问题追究下，准备等缇娜自己主动的解释。
手里的东西吃完了，大约在要回去的时候，缇娜提出了希望送永夜一程的请求。
稍作思考后，凝视着面前笑的相当勉强的少女，永夜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一天里经常性会出现，有些莫名其妙的请求。
就这样两人向着东京区域即不中心，也不太边缘，大致上介于第一区和外周区中间的第十区走去。
一路上，越是逼近第十区缇娜的脚步就越是迟疑和僵硬，在距离永夜的家不到百米的时候，终于不再向前了。
“永夜先生....你的家，就在前面吗？”
“嗯？对啊，就在前面一点，你看那就是了。”
不解于缇娜的态度，永夜伸手指向了已经可以被窥见的建筑庭院围墙，明确的表示那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
而这位金少女顺着永夜的食指看去，只感觉世界就此冻结了。
“骗人.....”
少女自干裂的嘴唇之间，出了无法想像是属于自己的话语。
“骗人....骗人、骗人的....绝对是骗人的....为什么会是这样.....”
少女用力的摇头往后退去，她只感觉自己的大脑的似乎开始短路，理性逻辑遭到彻底的损毁，开始崩塌，内心转瞬之间变得狼狈不堪。
双腿不住颤抖，几乎快要脱口而出的呜咽声被她急忙压抑。
这种时候，即使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的她，也没有必要再自欺欺人的欺下去了，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既定的现实了。
脸上带着一道情报里没有的伤疤，随身携带刀剑，相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特点，但要说没有特点却也不行，唯一的特点大概就是无时无刻都在散着的锐利感。
与外表随意淡然，似乎对什么东西的兴趣都不是大的态度相反，在短暂的相处时间里，少女明白永夜其实是个不错的人，虽然不可否认存在情人眼里出西施那种美化了永夜的情况。
但即使是错误的主观看法也无所谓，她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她一直觉得永夜只是太耿直不会去太顾及别人的想法，但对人大都不存在什么恶意，而且偶尔也对人也是很不错的。
就因为这样，没有被友好对待过的少女对他抱有好感，对他卸下了心防，甚至只是两次见面就擅自交予了那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准备以后暗杀别人的时候，以其为精神寄托和支柱，喜怒哀乐轻易就被左右，出于自身的情况却又只能不抱希望的予以爱慕。
少女咬牙切齿般地强忍着泪水，冲着一旁对这莫名非常的事态根本反应不过来，一脸茫然的低头看着她的永夜出了质问。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永夜先生你是那个剑圣！！”
“不....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啊，剑圣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面前的少女已经哭了，但完全不了解现状，也无法从常理中得知缇娜这十岁的孩子，对他只在短暂相处过程中就对他诞生的感情，最多就是知道缇娜在清楚他是剑圣后打击很大。
不过....剑圣什么的，只不过是一般人给高位民警编撰的绰号罢了，民警这种职业只是不算太普通，可也并不少见，入职门槛很低晋升高位很难就是了。
民警绝不是杀手什么的奇怪职业，只是有点特殊却也不是很特殊，而这孩子也不像仙台区域的残党那样，对他抱有显而易见的恨意和杀意，所以永夜对她的态度很是困惑，同时也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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