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幽灵书店(6)
柏兰浑身一哆嗦，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龙荷马上抬手搂着她，低声说：“别怕。”
柏兰靠近她，看着程朵说：“校园小甜饼怎么会有奸杀情节呢？你……你搞错了吧？不是这本吧？”
“应该没有，”程朵说，“就因为校园小甜饼出现女配被奸杀，我也觉得很突兀，所以有点印象。”
“不对，不对，”龙荷斩钉截铁地说，“我确定双马尾这本没有乌雪，你不要误导大家。”
“啊，这个……”宫崎英俊试图插入话题，“甜文里面搞奸杀的确很毒啊，还是校园文，这不能够吧？而且看样子乌雪是死在书店里的，她在书店被奸杀了？一本小甜文，写祖国的花朵在书店这种地方被奸杀……作者脑子有病吗？”
“确实，”郝帅也点点头，“好端端的，写女孩子被奸杀，太残忍了啊。”
樊洛怕程朵被打断思绪，很快问：“那你能想起来，乌雪是被谁杀的吗？”
程朵抱着手机，还在尝试联网找自己的订阅记录：“记不清了，因为这个奸杀的情节很突兀，我就没怎么看了。”
龙荷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想清楚了再说吧。你现在说的剧情太离谱了。咱们每次进书店只有2小时，不能乱来的。”
她摇了摇头，忍不住低声补了一句：“盗版害死人是真的……”
“为什么不是你买了盗版书？”程朵十分愤怒，“说不定你买错书了呢？”
“我是一个脑子正常的成年人好吗？”龙荷气笑了，“我经常买实体书支持作者，我家里有一个很大很大的书房，摆满了书，我都是通过正版途径买的，怎么可能买到盗版书？”
她抬起双手：“妹妹，等你工作了再去买书支持作者也行，但你不能恼羞成怒胡乱说话吧？”
“再说一遍我没有看盗文！！”程朵激动得站了起来，“谁告诉你学生看不起文？！炫耀你的大书房有意思吗？有病吧大姐！”
说着她直接拖开凳子，气鼓鼓地离开了。
“哎——”柏兰伸手去拉她，没拉住。
龙荷气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呼吸：“算了，她年纪小，我不跟她计较，我不计较。”
“唉……”柏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可能……可能你和她说的就不是一本书，都冷静一下吧，咱们的目标是出去，没必要为了这种事争吵，都消消气，消消气。”
大伙儿都没想到今晚会吵成这样。
“嗨嗨嗨，”宫崎英俊突然用力敲了敲桌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他皱着眉头道，“你们是有什么毛病吗？我们现在很危险好吗？怎么话题往正版盗版上偏了？看不看正版重要吗？我从来不为小说花钱。”
“当然重要！！”龙荷一脸严肃，“这关系到原著的剧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到程朵提供的线索是否值得参考，也就是关系到我们的生死！”
“好好好，你看正版你最高贵了。”宫崎英俊抬起手，表示认输，“说主线说主线，现在大神看到她死了，那她就是死了。不管正版还是盗版，反正人死了。咱们的重点应该是做主线任务，主线让我们实现她的心愿。既然她死了，那她的心愿肯定是抓住坏人。咱们想办法把坏人逮住就完事了。”
樊洛低头看着自己写下的线索：“可是为什么要直接发展到抓坏人这一步呢？”
宫崎英俊一时茫然：“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樊洛用笔在“乌雪”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她现在还没死，我们可以想办法避免坏事发生。如果系统，或者副本进行了限制，让坏事成为了必然发生无可避免的，我们再考虑抓坏人这一步。”
“啊，对！”宫崎英俊眼睛一亮，“对对对，应该先想办法避免她的死亡。是的是的，这个思路肯定得分更高！”
“你还想着得分呢……”柏兰惨淡一笑，“我只想着大家一起活着出去。”
说到这个，宫崎英俊来了劲，马上露出一副过来人的神情：“你们第一次进来，肯定都这样想，但就算这次出去了，后面也是要继续刷本的，都逃不掉，所以肯定要考虑积分的问题。积分能换很多好东西，像是游戏内可以使用的武器、异能、道具等，据说还可以兑换能在现实中使用的金手指或者特殊卡牌。”
“还……还能在现实中用？”郝帅似乎忽然来了兴趣，“都什么金手指啊？小说里说的那种金手指吗？”
“对。你要知道，这是一个【文字游戏】，所以很多东西的设定都是小说化的。你得试着用小说思维是思考。比如我们平常看小说，经常会有金手指，谁不想拥有金手指呢？这个系统就可以提供这方面的奖励。”宫崎英俊道，“奖励包括提高某方面的才艺啦，魂穿成富翁啦，等等。我了解的也不多，反正很神就是了。”
听到系统里的东西可以影响到现实，樊洛意识到事情或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峻许多。
他不自觉地看向格林。
这家伙就是因为这个来的吧。
不过眼下他也没办法想太多，当务之急是解决副本，赶紧出去跟家里报平安。
樊洛转了一下笔：“先想想明天的计划吧。”
格林说：“白天大家分组在街上看看能不能遇到乐夏音和乌雪，顺便再打听一下学校里有没有什么流言。傍晚书店开启后，阅读活动开始前，女生们试着接近乌雪，郝帅和宫崎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方块字，樊洛注意看书店有没有可疑的人，我来看看书店内部有没有可以打开的，有可能作案的暗室之类的地方。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没什么异议，今晚就散了。
龙荷扶着柏兰，见她脸色更差了，有些担忧地问：“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看医生？别硬撑着。”
“看看吧，”樊洛说，“钱还够的。”
“不用不用，”柏兰连连摆手，“我没事，真的只是太久没睡所以不舒服。”
她挽住龙荷的手臂：“咱们赶紧回房间吧。”
格林送她们到门口，对龙荷说：“那你夜里辛苦下留意她的状况，如果不太对随时来敲门。”
龙荷点点头：“放心吧。”
等人都离开后，格林关上了门。
樊洛率先洗漱，然后换格林进浴室。格林出来后看到樊洛坐在灯下画画，对方低着头，侧脸表情认真，暖色的灯光洒在他橘色的短发上，他整个人的轮廓发着光，像要消失一样。
格林走过去看了一眼，对方已经快画完了。
“你认识他吗？”樊洛问。
他画的还是原野，不过这次他没有使用异能，毕竟他只有两次机会了。
格林摇摇头：“没见过，不认识。”
他给樊洛倒了一杯水，而后搬了椅子，反过来坐着，修长的手臂搭在椅背上，在旁边看他画画。
樊洛感到有些遗憾，原野是他的原创角色，他在那孩子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他给了他很多美好的设定，比如家庭圆满，比如性格开朗，比如可以无拘无束地闯荡世间，比如不用强颜欢笑，不用戴着面具生活……
他也曾经脑补过和对方见面，跟他说说话。
但现在那家伙还不知道在哪里飘着。
“跟我说说世界图书馆的事吧。”他扭头看着格林，“是不是因为你的设定是无限流主角，可以自由穿梭不同世界，所以可以去到那个世界图书馆上班？”
格林点点头：“有这方面的因素。”
“这样的话……”樊洛身体后仰，以一个放松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手搁在桌上转动马克笔，眼睛看着天花板，语气平缓，“如果，我设定原野也觉醒了，也知道自己是纸片人，然后……再设定他也加入了世界图书馆，再进一步写……他也被派来这个系统执行任务，那他是不是就能和我见面了？”
格林看着他，忍不住赞叹：“你真的很会想点子，樊洛。”
樊洛后脑勺垫在椅背上，橘色的发丝微动，他斜了对方一眼：“别彩虹屁，到底行不行？”
“怎么说呢……”格林用食指搓了搓自己眉心，语气有些犹豫：“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他不一定会觉醒，就算真的实现了，你确定……要打扰他平静的生活吗？”
樊洛停止后仰，坐直了身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格林认真解释，“次元有别，他说到底是纸片人，而你，是现实中的人。万一到时候他离不开你怎么办？而你，又无法把他带到现实中去。这对他来说会是很痛苦很残忍的事。”
“这……”樊洛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他知道分离的痛苦，一时间也有些恍惚。“我可以……”他拧眉深思，“我可以继续创作。”
他突然侧过身来，身体前倾，看着格林：“哎，我这样，等一切结束后，我继续写，继续画，就画他看得很开，并没有为此而难过。”
他眸中神采奕奕，整个人散发着无限光辉。
那光辉令格林有些晃神。
“唔，”格林手上做了一个无意义的动作，“想法很美好，但是……你是不是忘了，在前面你已经设定他是觉醒者了，觉醒者的思想和情绪是不完全受创作者控制的。他会有自己的自然情绪。你，控制不了他的喜怒哀乐。”
“啊，”樊洛张开嘴，又懊恼地拍了拍自己额头，“对，我给忘了。”
他转过去，看着自己画的线稿，陷入了沉思。
思了不到几秒，他又侧过头去：“那你呢？”
格林：“什么？”
樊洛突然生出戏弄的心思，意有所指地说：“你也是觉醒者。”
“这个么，”格林面色从容，点到为止，“你的父亲给了我洒脱的设定。”
“哦，”樊洛嗤笑了一声，随后语气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哦？”
这细微的变化让格林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看着樊洛那张可爱的脸，端起杯子，凑到嘴边：“你好像，又在想什么坏点子？”
樊洛对着他的脸，竖起马克笔，眯起一只眼睛：“怕了？”
格林抬起眼帘，先往上看，而后又把目光落在樊洛身上：“我的设定中好像没有‘怕’这个字。”
他抽走樊洛手中的笔，放在一旁：“该睡了，小画家。”
次日大家按计划做事。
龙荷给每个人分了点饭钱，到了下午四点半，大家回到商业街汇合。
五点多郝帅和宫崎英俊才回来，两个人说是遇到了乌雪，看到她跟人打架，他俩本想上去劝架，但还没靠近，他们就散了。
格林问：“那乌雪看到你们了吗？”
宫崎英俊摇摇头：“应该没有。”
18:20，书店准时开门。
7人进去后，系统并没有立刻发布任务。
大家杵在门口，不约而同地抬头找广播。
“别看了，”宫崎英俊说，“前一天的任务我们没有写答案，所以不会接到新的任务。”
“昨晚的任务是让我们探索书店，推理出原著题材和结局走向，”柏兰说，“是要把大家的推理结果写出来是吗？但是……”
“但是大家有分歧，”宫崎英俊说，“龙荷姐根据方块字推理出是娱乐圈文。后来程朵妹子根据主角名回忆起是校园文，奸杀案，但你俩又认定那本书里没有乌雪这个人。现在怎么说？投票？”
他用下巴指了龙荷一下：“我站龙荷姐吧，我也觉得大神和樊洛从女鬼身上弄到的方块字是原著片段，应该就是娱乐圈文。既然乌雪死了，那肯定是be。”
樊洛想了想：“我也投娱乐圈一票。”
郝帅举手：“我跟一票。”
龙荷将短发别到耳后：“娱乐圈，be。”
程朵张开嘴，正要说出自己的意见，宫崎英俊却直接打断她：“已经4票了，少数服从多数，”
“那就【娱乐圈】、【be】,”他抬头看了一下电子屏上的时间，催促道，“快去写答案吧，咱们的时间不多。”
“好吧……”柏兰从樊洛手中接过笔，快速上楼。其他人则是根据昨晚商量好的，各自做自己的任务。
柏兰来到了二楼的涂鸦板前。
此刻二楼没有人，她用力握着那支马克笔，左右看了看，然后深吸一口气，在涂鸦板上写下：
【校园文】。
写到这里，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额头上冒出了大量的汗珠。
宫崎英俊上来找方块字时，刚好看到柏兰颤抖着，在涂鸦板上写下了“he”两个字。
“你干什么？！”他连忙冲过去，一把推开对方。
“e”的最后一笔在涂鸦板上拉出了半米长。柏兰猝不及防，单薄的身体直接摔在了地上，马克笔脱手而出。
宫崎英俊怒不可遏：“你为什么不按照投票来？！你疯了？！”
他一脸凶狠，步步逼近：“你想把我们害死吗？！”
“我……我……”柏兰从地上爬起来，她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眼涂鸦板，满脸惊恐，“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刚刚我好像不受控制……我是要写‘娱乐圈’的！！”
“你自己看看你写的什么？！”宫崎英俊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往前走。
龙荷听到动静跑上来，一眼就看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立刻捡起笔，冲到涂鸦板前，正想划掉柏兰写的答案重新作答。
下一秒，系统的提示响起：
【恭喜各位写手正确答出原著题材，及结局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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